午後的陽光,寧靜地照向顧香芸的家。
一輛計程車急促地停在她家的大門口。
只見一名身穿黑色短袖配寬鬆闊腿褲的女子走下車來,腦後隨意紮起一個馬尾,簡約而不失時尚。
蘇亦安仔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顧家別墅前後左右一百米以內共有6戶人家。
工裝男夢境被摧毀後,會陷入三天左右的昏睡期,也就是說,他昨晚睡在哪裡,今天就還在哪裡。
除非他有同夥,今早會把他送出去。
此刻的顧家安靜的有些異常。
院門大敞四開,蘇亦安全身細胞都警覺了起來。
她環顧四周,空無一人,昨日來時還看見有園藝師在花圃間忙碌。
她眉目輕蹙,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禁加快步伐,定在別墅房門前,按響了門鈴,好半天,管家才給她開了門。
管家一見是她,眼底瞬間閃過一抹不悅,但很快便掩飾過去。
這一變化,還是被她捕捉到了,貌似很反感她突來的到訪,為什麼?
“我來找顧女士,麻煩您告知一聲。”
她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
“真是不巧啊,就在剛剛,我家老爺不小心從樓上摔了下來,腳都不能動了,看著挺嚴重的,叫來了救護車,夫人,還有園藝師都跟著去了。”
蘇亦安暗想,這關岳會不會是有意摔傷來躲避明日的外派工作。
如果是,他這招還真狠。
管家一直沒有邀請她進去的意思,兩個人杵在門口許久。
她透過門縫往裡面張望了一眼。
貌似連個女傭都沒有。
隨意問道:“就你自己在家嗎?”
管家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客客氣氣的,“不是,還有個王阿姨,在樓上打掃衛生,陸少夫人,今天真是讓你白跑一趟了,”
他頓了下,“如果老爺嚴重的話,再住院做手術又不知會耽擱多久,您要是有事,可以先聯絡下夫人。”
她始終記著大神告訴她的話,多多留意觀察。
管家的一再攆她離去,不得不使她多心。
她輕輕撥動額前的一縷碎髮,熟練地將其掖至耳後,透露出一種從容與自若。
身形微微一側,避開了站在身前的管家,步伐堅定地向內邁去。
毫不生疏地坐在了沙發上,抬眸望向怔愣在玄關處的管家,眼神中帶著些許倨傲,“你忙你的,我呆在這裡等顧小姐的回來。”
蘇亦安暗想,既然是陸少夫人,怎麼也要擺出那種範兒。
管家眸底閃過一抹陰鶩,他暗暗攥緊了拳頭,隨即鬆開。
極其自然地恢復到之前客氣溫和的狀態,“我去給你準備茶點水果。”
管家離開後,蘇亦安好看的眉目輕輕蹙起,從進門開始,鼻翼間就充斥著淡淡的酒香味。
有些醇厚,帶點果香。
昨日她怎麼沒有聞到,有些可疑。
她輕盈地起身,被那股氣味所牽引,緩緩走向一處幽深的樓梯口。
隨著每一步的靠近,那氣味愈發濃烈,將她引向那未知的深處。
昏暗的燈光下,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酒香,視野大開,才發現這是一間地下酒窖。
靠牆擺放著一排排酒櫃,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瓶,有的酒瓶上刻著精美的花紋,有的則貼著泛黃的標籤,記錄著它們的產地和年份。
有一罈酒,沒有酒蓋,香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
這裡空氣陰涼,她不禁環抱起自己的雙臂,余光中瞥見一個敞開的鐵門。
黑漆漆的,勾著她想去一探究竟。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進去。
突然被一個溫熱的東西絆倒,嚇得她驚叫出聲,心臟瘋狂跳動。
她趴在地上,驚懼地轉過身,透過昏黃的燈線,赫然發現那是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長出了幾口大氣,差點以為是夢裡的怪物照進了現實裡。
與此同時,鐵門被“砰”的一聲劇烈關上。
蘇亦安猛地一驚,迅速爬起,去推鐵門,使勁扳動把手,也打不開。
她大喊出聲:“外面的人是誰?放我出去!你要幹什麼?”
任憑她怎麼敲,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蘇亦安逐漸冷靜了下來,這倒在地上的男人就是昨晚的夢境師!
視野裡有一張床,床上是掀開的一條棉被,地上男人的姿勢明顯是被從床上拖拽下來的,要拽出此間屋子。
回想到她剛剛敲門時,好半天才得到的回應。
敢情是管家在這裡要把這個夢境師弄出去!
多麼好的時機,老爺夫人都不在,可是偏偏卻被她打擾了。
真是想想就覺得可恨,怪不得管家的表情會出現一瞬的陰鶩。
想到此,蘇亦安內心一股透徹到底的寒涼,最不可能想到的人居然是真正的兇手。
她掏出自己的手機,該死的發現一點訊號也沒有。
頓時有些生氣地一腳踢向腳底的男人。
拽起那床棉被披在自己的身上,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裡真是冷。
她絕對不能慌!她相信陸銘承會來找她。
晚上7點,陸家別墅大廳一片混亂!
“我要去找媳婦!你們不要攔我!”陸銘承大吼著想要掙脫陸炎羽的禁錮。
“把他綁起來,瘋病又犯了。”陸水深揉了揉太陽穴,這侄子鬧了快一個小時了。
跟他說也說不明白,一個成年女人能在外面出什麼事,說不準一會就回來了。
“好嘞,爸,我去找繩子。”陸炎凱顛顛地跑向一個櫃子,從裡面輕車熟路地拿出一捆繩子。
綁這個堂哥他最會了。
沒多大會功夫,陸銘承就被綁在一個實木椅上。
他雙眼猩紅,怒瞪著陸水深一家。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媳婦!”
“你這個媳婦也不是個正經人,我聽說你們昨晚一宿都沒有回來,這剛成婚,就不歸家,成何體統!”
孟餘沁站在他身前大約一米處,一邊鼓弄著自己新美的手指甲一邊滿臉不屑地說。
誰知,陸銘承突然朝她啐了一口,落在了她的鞋尖上。
一旁的傭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全都埋頭幹著自己的事情。
孟餘沁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瞥了一眼鞋尖,頓時噁心,一腳把鞋踢了出去。
往後錯了幾步,有些委屈地靠近自家丈夫。
“水深,你看看他!是怎麼對待我的,這個家真是沒法呆下去了!”
話畢,孟餘沁便大聲地哭起來,似是受了多麼大的侮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