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試圖和系統賒賬

【玩家再堅持堅持就好了。】

【我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再不回去，就要見我太奶了！我不幹了！我要回家！我要罷工！】

【確定嗎。任務失敗懲罰：凍結玩家現實資產。】

田書佳知道系統能耐，確實有本事可以做出來。

她張張嘴沒再說話，心中怨氣最終化作一團氣散走。

聽雪姑姑有規律的顛簸成了最佳助眠，她實在是又困又累，眼睛都睜不開。

即便身上的傷在叫囂，她也撐不住，就這麼沒心沒肺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直到日上三竿，田書佳才醒。

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她不知道該捂哪裡。

每回單方面捱揍完，都是聽雪姑姑把她送回來，等人醒後又揪著她去繼續捱揍，日復一日，她感覺自己皮都變厚實許多。

最可怕還要數聽雪姑姑。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一醒，聽雪姑姑就一定會準時出現，然後就要繼續捱揍。

想到這，田書佳不禁抖三抖，默默用被子把自己死死裹住。

她埋頭在床上扭成蛆不願面對，猶豫好久後，暗暗給自己打氣。

在被動捱揍和主動捱揍之間，她選擇主動。

長痛不如短痛，快點挨完早點下班。

誰知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還沒起身就看見聽雪姑姑已經在床頭等她。

田書佳頓時像漏氣娃娃癱倒在床。

聽雪姑姑無聲無息，也不知道在這裡看‘蛆’多久，她無視田書佳一臉控訴，說道：“再過幾日是小皇子百日宴，皇后娘娘囑咐，你可以休息幾天，好好歡慶皇子百日宴。”

三個月007無休打工人收到頂頭上司放假通知，頓時腰不疼腿不酸。

她雙眼發出詭異的光，心裡暗暗計劃要睡上三天三夜，誰敢打擾就咬誰。

“收拾收拾，皇后娘娘要見你。”

一句話成功把田書佳打回原形。

自打崽崽出生，皇后娘娘一直在臥床休息，除了皇帝和聽雪誰也不見。

這一次忽然指名要見她，她竟然開始緊張。

怕耽誤時間，她麻溜收拾自己，在鏡子前反覆檢查幾遍確定沒問題後，懷揣激動的心跟在聽雪姑姑身後。

永安宮屬三進院落，一路穿行，樓閣亭榭池林婉轉，她從一開始眼花繚亂，到現在只覺得麻木無趣。

田書佳在心裡嘆氣，感慨當娘娘真是又累又無聊。

宮中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喜靜，永安宮最偏僻角落處，就是皇后寢室。

越往裡頭走，氣氛越是安靜，綠植也越來越少，直到穿過一處拱門，看清內裡情景，她忍不住咋舌。

光天白日，皇后寢室門窗緊閉，每戶窗外頭都加了層厚重遮光的簾。

娘娘竟是一絲光線也不願見到。

聽雪姑姑在寢殿門前恭恭敬敬作禮：“皇后娘娘，人已帶到。”

聽雪瞧著田書佳縮頭縮腦慫，依舊不成氣的樣，到嘴的話終究強忍下去，輕嘆道：“愣著做什麼，還不給皇后娘娘行禮。”

“讓她進來吧。”或許是門窗緊閉原因，皇后音色聽起來悶重朦朧，無形中多添幾分威壓。

笨重沉悶的木門隨著聽雪推開，發出吱呀酸牙詭調。

在聽雪姑姑示意下，田書佳獨自入內。

她剛進去，就被一股煙燻味嗆得不行。

室內沒有想象中昏暗陰森，幾排燭火光亮晃晃，尋常多看一會眼睛就受不了，也不知皇后娘娘是怎麼受的住。

寢內陳設極簡，除去一套床以外，剩餘地方全都擺滿書架書櫃，書架琳琅滿目各種或是封皮或是竹製的書。

皇后坐在鏤空雲紋圓椅上，手握一本翻閱過半的書。

面前是一張竹製條桌，桌上一摞書整齊擺放，除了皇后手中那本，剩餘都夾了張特製金書籤。

原來崽崽夾書籤的習慣，是學自己母親的。

田書佳放輕腳步緩緩走到皇后面前，學著聽雪姑姑剛剛的姿勢恭敬行禮：“奴婢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崽崽的母親會面。

“靠近些，讓我好好看看你。”皇后一身素裳，長髮烏黑如墨披在身後。

“諾。”田書佳垂頭湊近幾步，終於看清皇后模樣。

這一次生產讓皇后元氣大傷，溫和氣質不復存在，臉頰消瘦面色蒼白如紙，眉宇間夾雜病氣，讓田書佳記憶深刻的星眸此時暗淡無光。

她暗暗吃驚，迫切想知道短短几個月時間，崽崽媽媽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成這副模樣，於是趕緊調出系統做一次全身掃描。

【系統正在掃描，掃描完成。掃描結果：目標人物生命力持續下降，目前暫無危及生命。】

掃出的結果並不能讓人安心。

田書佳嘴角輕微蠕動，心中發酸。

她對崽崽過往一概不知，在這之前，她幻想過崽崽母親的模樣，應該是陽光明媚大美人。

認知裡也一直以為，崽崽母親很愛崽崽。

事實上，這些日子裡，皇后從頭到尾沒看過自己親生兒子一眼。

她不知道是為什麼。

直到皇后輕輕側耳，抬手撫上她臉頰，再撫過她五官，最後停留在嘴角邊，又緩緩順著下頷一直到肩膀停下，期間雙眸空洞無神。

田書佳心中一顫，一個答案緩緩浮出水面。

失明？可是不該，如果失明，又怎麼還能看書。

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要點上這麼一堆燭火。

皇后快看不見了。

皇后並非不願看自己孩子，而是不敢。

小孩抵抗力弱，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出什麼問題，怕將病氣過給孩子一絲，因此一直把自己關在這一方牢籠。

【系統，有辦法治嗎？】

【玩家不可隨意更改歷史。】

【歷史上，皇后還有多久壽命？】

【五年。】

五年，又是五年，北豐五年天下大亂，究竟和這一切有沒有聯絡，田書佳不知道。

【夠了，五年，那就五年，時間一到我們不再插手，這不算違反規定吧。】

皇后並非病逝，替皇后延續五年健康值，並不影響後續必死局面。

世界線有自己修復歷史的能力，時間線上的大件事，並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夠撼動。

在這一點上，田書佳這種類似卡bug的方式，也確實不算違反規定。

過去屬於既定歷史，系統能夠縱觀全域性開啟上帝視角。

田書佳卻不能，對她來說現在的一切都是未來。

即使希望渺茫，卻依舊願意一搏。

她身上迸發出一股莫名的光，系統看著屬於田書佳的面板數值煜煜生輝，片刻，虛空之中訊號紊亂一瞬即逝。

【一年積分500，五年一共2500積分，請問玩家是否開啟？】

好訊息，有救。

壞訊息，她窮。

兩極反轉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田書佳這輩子順風順水，從來沒經歷過這麼多道坎。

穿越這一回，算是把前十幾年的賬一次性填平。

她只能厚著臉皮，試圖跟系統賒賬。

【能賒賬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