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長嘆口氣,駝著背,耷拉著肩膀。
癱坐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竟然有些可憐。
“快說啊,你這臉怎麼回事?
誰還能將你傷成這樣,要不要兄弟們幫你報仇啊?”
墨白坐在一旁,不停的給冷秋扇扇子。
“還不是那個潑婦霍平兒,就是她打的,她打的!啊哈………”
冷秋一頭扎進墨白懷裡,痛哭流涕。
哭厲害了帶著臉上的傷口疼 。
斯哈斯哈的邊叫邊揉,一會的功夫竟腫成了豬頭。
頓了那麼一會,宋音塵忍不住狂笑。
他前仰後合的笑到肚子發疼。
一巴掌拍在冷秋的後背,疼得冷秋嗷嗷叫。
“王爺,您下手輕點,後背也有傷。”
宋音塵無語的扣了扣眉心問道,“叫你跟蹤人,怎麼還能被發現?
是不是最近吃太多了,腳上功夫都不利索了。
事情辦砸了,罰你一個月不準吃晚飯。”
冷秋更加委屈,齜牙咧嘴的抱怨打人不該打臉。
“那潑婦打我臉分明就是打您臉啊。
他還讓我帶話兒給您,他是這樣說的……”
冷秋起身退後兩步。
緊了緊嗓子。
做勢學著霍平兒的姿態掐著腰說道,
“你們還跟蹤個沒完了。
回去告訴你們家王爺,要不要我拉屎撒尿你們也跟進來看一看啊。”
宋音塵既無奈又想笑。
【這主僕倆還真是如出一轍,跟個炮筒一般,一點就著。】
“王爺,我不服!
我今天只是沒發揮好,輕敵了。
這個霍平兒就交給我。
我一定把她盯得死死的。
我不會讓她再發現我,更不可能讓她再把我打成這樣。”
冷秋從霍平兒那裡沒得到什麼有用資訊。
霍平兒卻從妙音口中得知紀思念總喜歡去城東的榛果鋪子給紀夫人買糕點。
於是霍平兒守在榛果鋪子後院房梁一個下午。
直到見到了一個手握虎狼腰牌的人出現才輕身退去。
“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霍平兒簡單的將腰牌畫了出來。
紀安寧心間猛然跳動。
她認出了這腰牌圖騰就是天狼人特有的聯絡印件。
“紀思念這個畜生,我娘待她像親女兒那般好。
她卻暗中勾結天狼人給我娘下毒。”
紀安寧氣得瑟瑟發抖。
霍平兒倒是直接 ,拔出長劍,
“直接殺了不就完了,留她多活一秒都是在浪費空氣。”
紀安寧強忍著讓自己平復。
“現在還不能殺她。
比起我娘受的這些罪,立刻讓她死掉太便宜她了。
這個腰牌我在刺殺宋音塵的那幫殺手中也有見過。
恐怕金鈺國也早已有人與天狼暗地裡勾結。
不糾出這些幕後黑手,於任何人都將是頗大的危險。”
紀安寧連忙拿起了藥箱。
假意收到帖子受約去給牧王爺診病。
為避嫌,紀朗和霍平兒跟著一起去。
大門上通報說是紀家三公子和五小姐前來拜訪。
忙得宋音塵連忙喚人,瘋了一般的將院子打掃了一番。
自己火速換了一套月光白的衣衫。
腰帶都束得賊緊,走路一板一眼,險些左右用拐了去。
“安寧妹妹怎麼這般想我。
才見面沒多久,怎麼就這樣心急。
下次想見我直說,我去紀家尋你便是。
反正紀家我熟得很,常去混口飯吃,能省不少銀兩。”
冷秋見到霍平兒,一溜煙跑了多遠。
墨白瞪了一眼宋音塵,嫌他話不中聽,連忙招呼紀安寧進院,安排在了前廳。
“牧王爺說笑了。
不是您下了帖子說身體有恙,讓我來給您瞧瞧的麼。
看來您想我比我想您更甚才是。”
“啊?”
宋音塵忽然明白了紀安寧的意思。
他假意咳嗽了幾聲,拍著胸脯裝作難受的樣子說道,
“啊對,我那個上次受傷的位置有些悶痛。
聽你二哥說你醫術了得,更師從溫老神醫。
所以冒昧相約,還請妹妹不要覺得唐突。”
宋音塵給了墨白一個眼神。
墨白立刻上前笑迎道,
“剛巧我前陣子去通州遊玩,遇上了一奇人。
這人手巧得不得了。
僅用木塊搭了一座七竅玲瓏塔。
工藝十分精美。
紀三公子速來喜好建築,何不與我同去,好替我品鑑品鑑?”
“真的嘛?太好了,自古高手出民間。
我可聽說民間許多能人異士。
何等手藝能讓墨白兄長這般愛不釋手。
快,快,帶我去看看。”
霍平兒也跟著起鬨,她和墨白一左一右風風火火的架著紀朗離開。
“請!”
宋音塵將紀安寧帶去了更加僻靜隱秘的內室。
門鎖咣噹一聲落下,屋內瞬間安靜。
兩人互看著,竟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那個…說…說吧。找我來做什麼?”
宋音塵到了一杯茶遞給紀安寧。
兩人紛紛坐下,宋音塵不敢直視紀安寧,只背對著跟她說話。
紀安寧轉到了宋音塵正面。
逼他直視自己。
直到宋音塵脖子以上紅成了烤滷豬的羞態,紀安寧才不再逗他,輕聲說道,
“想跟你談談合作,不知道牧小王爺是否感興趣。“
“哼,”宋音塵冷哼。
“跟我談合作?你一個小姑娘哪來的籌碼?
何況我無慾無求,每日只管尋歡作樂,不問世事。
我沒什麼合作能和你談。
你好像找錯人了。”
紀安寧不慌忙的笑了笑,“看來牧小王爺還是不信我啊。
為表心意,我給你看樣東西。”
紀安寧將虎狼牌畫像遞給了宋音塵。
“這是什麼?”
宋音塵問。
“天狼間諜聯絡印件。
幾個月前在萬淨山腳下殺你的那群人中就有人拿過此牌。
殺你的人並非都是金鈺三大氏族的人。
看來金鈺也和大祈一樣,有人暗中勾結了天狼人。”
“說!你想要什麼?”
宋音塵不羈的笑容漸失,臉色沉下瞬間,讓人不禁有些害怕。
“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紀安寧直言。
“我師父有個師弟住在苗疆。
我師叔已經離世,可他有個徒弟叫千一刃是個製毒高手。
我娘中了奇毒,我懷疑是他所為。
我要找到他問個清楚,要活的,沒查清楚之前不要傷害他。”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能幫你。
相比我這個寄人籬下的質子,你那幾個哥哥豈不是更有權更有能力?”
紀安寧搖搖頭。
“盯著我紀家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們就好似砧板上的肥肉,所有豺狼虎豹都在覬覦。
而你不同。
你在大祈這麼久了,名聲早就一塌糊塗。
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盯著你。
所以你才發展了一條暗道,專為你提供各種情報。”
電光火石之間,一把銳利無比的匕首已經抵在了紀安寧的喉尖。
宋音塵從後背攬住了紀安寧。
健碩的身軀將紀安寧整個罩在懷裡動彈不得。
“你到底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些?”
紀安寧一慌,身體本能的一顫,竟碰上了匕首。
脖子上立刻劃出了一條淺淺的血印。
嚇得宋音塵連忙扔下匕首彎腰檢視紀安寧的傷勢。
“你亂動什麼,想碰瓷死在我家不成。”
“是你總拿刀逼著我的。
我是誰,我早就告訴過你。
為何你還會覺得我是壞人,對我牴觸這麼大?”
宋音塵愣在原地,瞬間啞了口,抿著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