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銀鱗身處巨型的藍色光球內部,眼中卻也看到了無限翻展的一個世界。
從一片茫茫雲氣,到降下原始大雨,海水翻湧,山峰淹沒,到雷徹與吳修出現在海底,伊揚與雷徹的記憶……全部時間的影像被鎖在萬花筒一樣翻展的無限螢幕裡,朝銀鱗越靠越近。
“大哥哥快跑!”銀鱗剛喊出聲,卻看到自己手邊、身後已全無其他人影,心知自己和薛冰進入光球后,又陷入未知狀況。
她直覺螢幕不能碰觸,趁自己還沒被吞沒,只好一遍遍地向那些影像裡唯一信任的面孔喊道:
“伊揚!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不知道喊了多久,無數個伊揚忽然紛紛朝她看來,齊聲道:
“銀鱗,你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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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薛冰眼前,他正拉著銀鱗的手,漂浮在廣闊的藍色光球內部,靜謐安詳、無限光輝的天藍色球形宇宙讓他震撼。銀鱗也驚歎一般,瞪大了眼睛。
薛冰興奮道:“你看到那些神經網路一樣的連線了嗎?這裡是不是造物主的大腦?”
薛冰所指之處,遠遠近近都是神經網路一樣的通路,其中運動著大大小小的閃耀光點。每隔一陣,一部分光點便齊齊連成弧線,在通路之外泛起白色光脈,浪潮一樣齊齊向他們衝過來。
薛冰於是喊道:“主啊!您能聽見子民的聲音嗎?!人類心像一次又一次地驅動這個世界變化,背後便是您的偉力所推動嗎?!您的子民期待著您的啟示!”
但是光脈掠過他的身體,他什麼也感覺不到。
“Lord!Canyouhearthevoicesofthepeople?!Isthischangebefromyourstrength?!Yourpeoplearelookingforwardtoyourenlightenment!”薛冰換一種語言重複。
光脈衝刷而來,他什麼也理解不了。
薛冰再換一種語言喊道:“Señor!Puedesescucharlavozdelpueblo?”
但光脈只是向它目的而去,不與薛冰產生任何聯絡。
薛冰也覺得乏味,於是微笑著看向銀鱗:“這裡也沒什麼可怕的,我們該為下一步做打算了。你們剛才是在解析光球能量吧?可以幫我用密閉空間運來那些東西嗎?”
銀鱗無動於衷,彷彿全然聽不到自己的話。
薛冰將她的手握緊一些,那手指沒有一絲反應。
銀鱗眼球焦點卻不在眼前的光脈上,而是不斷微微震動,一會兒又慌張向四處看去,紅了眼眶,薛冰將她緊緊抱住,心中忽然湧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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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筒世界中,銀鱗悲傷地對伊揚道:“你有沒有看到……有沒有看到……”
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說到最後已泣不成聲,“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在海里殺了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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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鱗在一萬個翻展的世界裡,被一個伊揚拉進有薛冰的世界。
薛冰正執著地,逆著湍流向核心一再前進。
水母撞擊礁石帶來的震動甩脫他,他依然再次驅動起水母刺帶捲住水流中透明的長鬚,向長鬚盡頭閃著銀光、席捲成球體的魚群前進。
銀鱗看到薛冰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問魚群和亂流:“你是誰?”
不知問了多久,巨大的魚群中終於穿出一雙細白的手掌,緊接著伸出手臂,奮力將魚群撥開一個縫,然後一個長髮著白色吊帶的女子從中探出身體,疲憊喘息道:“我是伊揚。”
“太好了。”薛冰像往常一樣微笑著,伸手拉伊揚出來半身,然後找了個稱手姿勢,雙手掐緊了伊揚的咽喉。
伊揚的雙手完全掰不動薛冰的鉗制,周身銀白的魚群捲住薛冰往深處游去。
魚群球體之外,水流長鬚舞動,海面浪潮隨之湧起,凝固成結晶浪牆。
海水裡,薛冰將伊揚壓制在魚群裡,緊緊禁錮著伊揚的脖頸,漠然地看著雙手發黑,刺帶捲住脖頸,將黑色毒液注入,又鐮刀般抽出。
伊揚身首分離。
薛冰挪開伊揚併攏的手臂,悠然遊動,白金色的頭髮和寬鬆衣衫在水中飄舞,水母柔軟半透明的衣袍隔開蔓延成大朵的鮮血。
直到長鬚水流外殼安靜下來,海水凝固到兩人身邊,薛冰被結晶拘束,笑容也未褪下:“活著的感覺真好。”
休息一會,薛冰從凝結的魚群中夠到伊揚的白裙,一點一點扯下。
白裙脫離身軀之處,伊揚與周遭結晶紛紛剝落作魚群和海水,擠滿結晶通道。
待薛冰用一團白裙將濺到臉上的血跡擦洗乾淨,從堆滿魚的甬道中扔出海面。
白裙落地變作一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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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鱗目睹了這一切後,眼睛漸漸紅了:“這不是真的。”
伊揚又帶她去看薛冰怎樣與雷徹、吳修打鬥,怎樣殘忍地從吳修體內抽出刺帶,甩下一地鮮血,怎樣拽起受傷的吳修扼他窒息,怎樣欣賞萬物在火海中哀嚎,眼中露出快意。
銀鱗依然道:“這個世界都不是真的,你不能用一個遊戲審判別人!”眼淚已經止不住。
伊揚回她一個擁抱:“嗯嗯,我懂。”
她拉著銀鱗手往深海里去,海浪、礁石、魚群迎面翻展。
伊揚在泥沙裡翻找著,碎珊瑚隨著她的動作騰起,在海底揚起沙霧。
伊揚仔細觀察著與白裙混在一起的沙霧,壓下裙襬,像找什麼東西,又再向前遊動,四下搜尋。最後,她向一團沙霧伸入手臂,指尖夠到在沙霧中翻動的一枚彩貝。
她將彩貝塞給銀鱗:“做個決斷。”
彩貝接觸到銀鱗的瞬間翻動起萬花筒般的碎片,銀鱗感到自己的意識被入純一的黑暗裡,被握緊的手的觸覺一點一滴流進身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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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手中,銀鱗的手指,一根、兩根,微微蜷動起來。
薛冰看到趕忙摩挲銀鱗的手臂,銀鱗的身體反應依然遲緩。
薛冰焦急地注視銀鱗的雙眼:“你看到什麼了嗎?”
銀鱗毫無反應。
薛冰搖動銀鱗:“你看到‘主’了,對不對?!我知道你看得到!”
銀鱗面無表情。
薛冰抱緊銀鱗,親吻她,仇恨地看著她的眼睛道:“為什麼——偉大的主,你到底為什麼來到我們的世界?!你的使者說你全知,你卻為什麼卻不能發現我的存在?!你的使者說你全能,你卻為什麼不能識別他的詭計!你的使者滿口謊言,他才是真正的叛徒,但你為什麼不毀滅他?!難道你毀滅叛徒的聲音只是機械的重複、低智的模擬、絲毫不能理解含義的鸚鵡學舌?!”
憤怒的吼聲久久迴盪在空曠的光脈律動之間:“我需要你的力量!求你用創造世界的偉力幫助信奉你的子民再造一個新世界!”
銀鱗再次紅了眼眶:即使他是這樣的人,她依然疼惜他,想要分擔他的苦痛。
她剛要開口,就聽到無邊的寂靜裡,薛冰絕望嘶吼:“求你——至少把銀鱗還給我——”
銀鱗下定決心:要和薛冰一起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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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徹從昏迷中醒來時,已被吳修搬到不遠的一塊藻雲上,和儀器、大屏一起。
看向天上,之前封閉他們的隱藏空間正流光溢彩地翻轉著。每一個面都從一個方向翻出來,無止境地展向背面、裹住進去、又推出新的一面。
雷徹游到正圍著李肖緊張工作的吳修和另一個熟悉身影旁,指指天上不停翻轉著的幾何體,問:“那是怎麼回事?”
吳修道:“這是之前銀鱗開的透明空間,我也不知道它怎麼變成這樣。剛才你昏迷後,銀鱗和那個男人一起進了光球,然後封住咱們的透明空間突然就開啟了,再然後就把咱們都推了出來,自顧自地像現在這樣運動起來,變成了一個……超多面體。”
雷徹又指指正雙手按著李肖的女天使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雷徹認出來那是界限公司奈米生物系列裡的BIRD廣告里長著一對翅膀的AI模特。她的雙手按在散作資料纏繞體的李肖身體上,左邊翅膀羽毛變成黑色的流蘇延長下去,右邊翅膀羽毛則變成藍色的流蘇延長下去。吳修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工作的舞臺。
吳修愣道:“不是你的‘帷幕’喚醒她的嗎?”
雷徹與他面面相覷:“……不是。”
我是想帶著拯救者的身份重新認識她的,可我在共鳴記憶裡什麼也沒改變。
吳修把雷徹拉到遠一點的地方,吞吞吐吐道:“那個……你現在說話要小心一點。我給你講,在那個空間變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基於伊揚資料做的濾芯、伊揚的種子,也都融在一起,變成了這樣不停翻轉的超體。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但是我們又需要三向濾機嘛,程式都開發完了,就差濾芯了,有專家提議還是放回濾機裡試試,我就試了,結果發現不僅能執行,還有智慧,能聽懂我們說話。加了幾個輸出裝置測試,果然能交流。後來做奈米生化的那組專家提議,把她放進了界限那套奈米生物模特身體裡,再後來,就和AI、資料棧融合工作了。”
雷徹道:“等等,我看過好幾次那個AI模特的廣告,她不是AR投影嗎?”
吳修道:“你看的廣告只是民用部分,提出這個建議的專家說,界限奈米機器人和生物細胞培育體的開發早就成熟到培育義體、取代人體了。你想想銀鱗那個改造程度,就知道界限科技其他組的研究也該到這一步了,這次超多面體的成功結合也是一大突破,他們專案正等這方面的成果呢,未來肯定能批一大筆科研經費了,實驗材料肯定都用最好的。”
“重點不是這個。”大屏里程式依然嚴肅繁忙,雷徹打量著伊揚的新身體,感到一絲恐怖:“這還是伊揚嗎?”
女子忽閃著俏麗的雙眼,奇怪道:“我當然是呀,不過,你又是哪位?”
雷徹心平氣和道:“我叫雷徹,是你做‘記憶獵手’實驗清除的人,現在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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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徹看著一動不動的光球,疑惑地問吳修:“接下來……”
吳修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詞窮道:“……接下來會很忙。”
吳修告訴雷徹,“據伊揚說,藍色焰流流過她的身體後,她的意識裡就析出一張面具,面具告訴伊揚它是這顆戴森球的主腦。”
“能匯出來伊揚看到的影像嗎?”雷徹問。
吳修道:“我們現有能轉譯人腦視覺訊號的部署只有‘虹’,但現在的‘伊揚’到底還是不是人腦,需要重新基於這具奈米生物人體繪製腦神經元地圖了,估計大機率會遇到現在還沒法解釋的超體。”
“好吧。”雷徹重振精神,看向伊揚。
“那個面具大概只有手掌大小,在光點中出現,是可以戴在人臉上的那種。大概只有紙這麼薄。”
伊揚用這具漂亮身體說話,雷徹幾乎聽不進她在說什麼。
伊揚看著雷徹附和的樣子,不高興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雷徹老實交代:“太詭異了,我現在腦中只在想,你出去後要怎麼辦?我會拼命追上落下的時間,你一定要等我……”
吳修把雷徹拽一邊,真誠對伊揚道:“沒事,你繼續。你之前說過的,他的主人是生活在4951年的人類Mask,受命於一個實驗目標才做的這個戴森球。”
雷徹惱火地聽著,理解,只能想象出他們在談論一個頭痛的上班族。
上班族拿著《星系命運共同體難題解決方案:一組(第20版)》,對面具道:“你是一個成熟的AI了,我該怎麼設計一個與二級文明匹配的宜居戴森球家園?”
面具下方多出一條寫有“成熟的AI”的名卡,回答道:“已有資料顯示,最可靠的自動填充設計程式思路,是訓練一隻矽基光種,使用已有的創造模型,構建一顆戴森球。”
上班族道:“不行,友商的版權檢索AI和法務都等著我們上套,再想一個。”
“成熟的AI”又道:“另一種思路,是抓取古代人類訓練心理模型,再用心理模型給戴森球渲染。”
上班族思索道:“emm……用虛世界通道架設思維因子交換環境麼?我們這塊的人脈還算強,算力也能湊到,不會有太大破綻。哪個年代看得不緊,列幾個接入點。”
“成熟的AI”回答:“接入點分佈在2030年第一例少年型帕金森出現後,到2150年‘禁界法則’透過前,以2086年以後居多。”展開一張接入點分佈圖。
上班族道:“好,就這麼辦吧。”
“成熟的AI”提醒:“接入風險點提示:第一條,請獲取相關部門虛世界通道使用批准。第二條,不可干預人類歷史事件。”
上班族道:“有什麼?”
“成熟的AI”提醒:“2030年後的重大歷史事件包括,2041年,通天塔基金成立;2050年,聯合國建立K-T治理專項論壇及工作組;2051年,泛K-T治理聯盟成立……”
上班族接起一個通訊,從AI身邊離開,幾分鐘後回來:“可以,就這麼定了。”
上班族的實驗方案成為一個短暫的試錯,泯然於眾多破解方案中。
戴森球也被棄置,藻雲堆積,主腦只有依靠原有指令勉強維持生態。
這就是雷徹他們看到的藍色球體現狀。
很久以後,時間干預監管局才發現,在億萬個過去的多重宇宙分歧點中,新增了一個不可干預歷史事件:名為吳修的人類提出“颱風”假說。
那個破解“颱風”的人類族群從此進入新的生存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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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的康復,雷徹重新走上街道時,對“生存邏輯線”的理解更加深刻。
在他眼中,自己的生存邏輯線旁多出了一條伊揚的線,從不同方向而來,去往別的方向。然後是吳修的,薛冰的,李肖的…在他們之外,更多紛繁的邏輯線將能量分散輸送到四面八方,甚至對立消耗的地方。有人認為屠刀必須揮下,殺戮必不可少,有人卻認為只有殺戮不可原諒。
這些邏輯線收入雷徹的腦中、瞳孔裡,沒有人看得到。
但是雷徹知道,街道上每個匆匆走過的人,都有著不同的生存邏輯線。並且知道,在伊揚這些接觸過超體的人們眼中,又將會是另一番景象。
不同人能看到不同的邏輯線,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邏輯線交織。雷徹無法明白它們的具體內涵,卻相信,接近、控制的慾望在人的本質變化前將一直存在。
命運交織在一起的不同意志想確立主從關係,將其歸納在同一根邏輯線上,如同他和伊揚;揭示世界本質的不同研究團隊想撥開迷霧搭建實驗環境,將表象提純因子歸納在同一個場域裝置,如同楊米爾斯和主腦;問題堆積如山的渺小人類想克服資源成本,將問題的破解歸納在拾人牙慧與人海戰術中寸進,如同曾經的AI、現在的大公司和未來的戴森球。
人類不同邏輯的本質與資源分配不均的複雜現實,已劈下夏蟲語冰的鴻溝。何況明明死生之外無大事,卻有人務虛到陷入不幸也不回頭。
如果只為了眼前,為什麼要承擔明天?
如果只為了利益,為什麼要承擔貧弱?
如果只為了自己,為什麼要承擔毀滅?
是什麼讓人放棄眼前、利益、自我?
創造成就、共贏、親密等種種複雜的機制?
也許只是為了對抗虛無,投入生命在盲目的自我感動與共鳴。
這就是聰明又愚蠢的人類,
這就是可恨又可愛的人類。
本不能相互理解的人依然在愛、恨、妒、欲下羈絆成超多面體的性狀。
只有跨越維度可理解本質,但即使未跨越維度,猶可透過對相關座標的理解巧妙運用,贏取一個好的結果。
人類以智慧的聯結、相互啟發形成超多面體的性狀,對抗不可理解的鴻溝。
這或許就是人類在一次次危機中幸運延續的根源。
雷徹腦中浮現起在伊揚“颱風”裡看過的那些立在雲端的雕像,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立身其中。
當年(2100年)
薛冰逃逸,以危害社會安全罪判處死刑,被全球追捕。
李肖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無期徒刑。
銀鱗以洩露商業秘密罪被判處1年有期徒刑。
雷禮斯(雷徹的妹妹禮禮)甦醒。
界限集團成立界限傳媒公司,歌曲《將愛未愛》在全球網路、元宇宙及線下同步發行。
一邊是平凡的血肉之軀,一邊是界限美神AI的伊揚,以演算法驅動的聲音唱誦情歌,混合了midi的人類音色構造出異質電子音,提醒著人類與機器的界限。
“第一次知道是心動,第二次知道是心痛,
在日光微薄中逃離,直到你出現在夢中。
第三次知道是起風,約會於無聲處出眾。
第四次是不合時宜牽手,為難行到天寒地凍。
淹沒在月光才能懂,不回望處心事負重,
難得這獨白劇場聽眾,多到半數你在其中。
不只有見面沉重,翻日曆也難平記憶洶湧:
在愛裡包藏私心,多一分便畏於刺痛,誰賞心悅目就足夠?
是太多空白嘲諷,冷落到如今責問無窮。
有愧怎麼奢望抱擁?歸罪於美不敢觸碰,能說出口無動於衷。
誰能不分辨是愛是虛榮?
著迷共命運就登峰傾送?
不必陌生人身上尋影蹤,
提醒曾錯過TA情不由衷?”
10年後(2110年)
雷徹成為大學講師,建立集體經驗樹專案,成為以非“颱風”方式穿越地球與“主腦”所在的戴森球的奠基。
薛冰成立秘密組織“天啟祝”,交易“颱風”新能源;
銀鱗被李肖保釋,迴歸“颱風”機動隊,追捕“天啟祝”首領薛冰;
吳修進入通天塔聯盟議會,建立公共記憶庫;
伊揚成為界限傳媒首席內容官,打造“愛與宇宙”系列真人秀。
新聞釋出會上記者提問:“您對界限公司沒有傳媒基因的評價您怎麼看?”
伊揚回答:
“在人類精神與科學聯絡的認知上,界限公司有著天然的優勢基因。
我們相信對人類本質的探索,可以為破解人類共同難題提供思想土壤。
正如除了神經、生化科學,愛與天體科學、宇宙社會學的聯絡也十分緊密。
愛的誕生,是兩顆微粒努力脫離布朗運動又再次突破黑暗叢林;
愛的曲折,是天體在接近中變化質量,為自轉與公轉不停拉鋸;
愛的冒險,是兩個天體最終突破洛希極限,組成未曾有過的風景。
……
希望之花要在露水蒸騰前送達,所以我們選擇把‘謳歌人類,關注存在’作為《愛與宇宙》的節目宗旨。關注人類從探索‘超體’的現在,走向完備的‘超人’。
敬請各位媒體朋友期待。”
15年後(2125年)
雷徹以“禁界法則”主張進入通天塔聯盟議會,致力於解決思想對立。
50年後(2175年)
政治、人種、能源、武器、汙染等人類難題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