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蛇四狐疑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在下慕風,乃是一一兩千年前的...摯友”總之不是伯伯。慕風挑釁的回過眼神。
什麼?兩千年前?竟比自己和師父認識還久?
原本蛇四心裡那點自己在師父身邊待了幾百年的優越感,瞬時間變得蕩然無存。
“慕風是吧,你好,我是師父的愛徒蛇四,日常負責給師父冷床,師父每晚,都會抱著我睡覺”
蛇四眼眸裡蕩著的笑意,將“抱著我睡覺”幾個字加重了語氣。
此時的白一一感覺到,眼前的兩個男人氣氛不大對,難道是看不對眼?
“哦?一一竟還有這等愛好,抱著一條蛇睡覺?”
“這個,其實事出有因,也...說來話長”白一一想到自己那飛昇失敗的經歷,便低下了頭說著。
蛇四看師父低下了頭,以為師父害羞了,更是得意的搖著手裡的蒲扇。
慕風的眼神便又落在了那把蒲扇上,想象一下一威風凜凜的黑衣男子,拿著一把乞丐才有的破蒲扇,想要不吸引人的目光真的很難,看蛇四本人反而倒是很不以為意,很是喜歡,從不離手。
“哦,我這蒲扇呀,也是我師父親自制作送給我的禮物”蛇四見這男人有意無意總是盯著自己手中的扇子,更是如孔雀開屏一般炫耀著。
你不問,我就自己說,滿足你的好奇心。
蛇四這時刻不離身的蒲扇,漏風版蒲扇,確實是當初白一一親手製作的。
沒錯,白一一難得的自己嘗試著做了一樣東西。
當那然是因為山下的扇子竟要賣上足足一兩銀子,而在所有扇子中,蒲扇的製作方式又是最簡單的,她便自己做了。
蛇,天生的冷血動物。
蛇四和自己一樣怕熱,還是嬰孩時期的蛇四,常常因為山裡的夏季酷暑難耐而流鼻血。
最熱的那段時間,天天流鼻血。
晚上抱著入睡前還好好的,醒來就流了滿床的鼻血,經常把白一一的一襲白衣染紅。
白一一瞧著,確實擔憂這條小蛇還沒長大,就因為流鼻血暴斃而亡,就想有什麼方法能讓他涼快一點。
白一一心想,總不能再去龍王那偷一張冰床,那估計這一次龍王得追殺自己到天涯海角。
想著冰床不能偷,扇子總可以做一把。
白一一本是信心滿滿,活了幾千年,一把扇子能奈我何。
然而真正動起手來才發現沒那麼簡單,她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做出了一把破爛不堪的蒲扇。
白一一看著手上的蒲扇狠狠嘆氣,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她將蒲扇扔在了一邊,蛇四要是因為流鼻血而血流殆盡,那也是天意如此,她白一一也盡力了。
反正她徒兒多的是,也不差這一個,大不了...再撿一個吧。
卻沒想到這把蒲扇被蛇四撿了起來,當個寶一樣每天拿在手裡,現在還成了他趁手的一件武器。
現在還見人就炫耀,簡直是丟了白一一的老臉,而接下來慕風的一句話,更是讓白一一臉上瞬間染上了一抹緋紅。
“哦,沒成想一一竟如此心靈手巧”慕風唇角一勾,眸底盪漾著寵溺的笑。
蛇四身形一愣,這男人真的滿口謊言,巧舌如簧巧言善辯。
“這個...也就還能看得出是一把扇子”白一一心裡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對了師父,剛才豬大他們讓我來問問,我們今天要接著上路嗎?”豬大他們並沒有讓他來問,只是蛇四自個兒不想讓師父繼續待在這個男人身邊。
“一一,既來了便留下暫住幾日吧,我們也有許久未見了。”慕風心想留下白一一,幾千年未曾見,也好敘敘舊。
“留便不必了”白一一很果斷的拒絕了。
“這是為何?”慕風沒成想白一一會拒絕,他能感覺到她對自己是有情分在的。
“我本是一時興起放過這小狗妖,若是留下來,我不定明天就反悔了,將那小狗妖逮來剝皮殺了”白一一心想,畢竟自己是性情反覆之人。
“這... 你莫不是開玩笑?”慕風心存僥倖。
“並未,我從不開玩笑”白一一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既如此,這一次....我便不在留你罷”慕風心下還是有幾分不捨。
“天色不早了,我便帶著徒兒們告辭了”白一一起身做告辭狀。
“一一,今日一別,終將有再見之日”慕風起身說道。
蛇四聽到慕風親切的喚師父一口一個一一,眉頭一直緊皺著。
“告辭,有緣再會...慕風”一時間從虎伯轉換成叫名字,白一一還有點不習慣。
聽到白一一叫自己名字,慕風唇角輕勾,心下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升起。
“一一...”白一一轉身之時,慕風再次叫住了白一一。
“還有何事?”白一一回過身。
“沒什麼,下次見面再說吧”慕風欲言又止,心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白一一見慕風確實沒什麼事,便頷首再次轉身離開。
...
接下來,白一一沒有再帶著徒兒們繼續追殺狗妖,因為除了那隻留在虎山的狗妖,世上再無第二隻狗妖,白一一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為師放過了那隻小狗妖,你們會不會怪師父?”現在的白一一,已經開始會詢問徒兒們的意見。
“師父,你做的任何決定我們都會支援你的”小鼠七貼心的說著。
“對,師父,我們都聽你的”兔三附和道。
“我殺了幾百只狗妖,身上都是狗臭味了,再多殺一隻估計回去泡十天的靈泉都洗不掉那味”牛二說著,心想出來百年,真懷念雲霧山的靈泉啊,回去得好好洗個澡。
牛二此話一出,大家都開始懷念起雲霧山的靈泉,以前他們在雲霧山雖說吃不好穿不暖,但是靈泉可是管夠的。
每天都泡,都泡煩了都,而師父還是每天雷打不動的監督他們去泡。
現在出來百年,一路上莫說靈泉,就是像樣的泉水都沒有,堂堂幾隻妖,竟是無比的懷念泡澡的日子。
甚至,甚至連前山的毒蘑菇,都有點懷念吶!
“晾她一隻小狗妖,也再掀不起什麼風浪,我們師父心善,姑且放她一馬”蛇四搖著蒲扇語說得頭頭是道。
大家點頭,覺得蛇四說得很有道理。
白一一倒是心下一愣,這和自己放過小狗妖的原因,竟然一致。
...
虎山洞裡。一紅衣女子站在一金色長袍男子身前。
“你就這樣放她走了?”紅衣女子似是質問。
“不然呢,你還想怎樣,她都放你一馬了,你還想上趕著去讓她殺”
“她殺得掉我嗎,你敢讓她殺我嗎?”紅衣女子有恃無恐的反問。
白衣男子終是沒有回答,她說對了,他確實不敢。
“我諒你也不敢,慕風”紅衣女輕嗤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