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未覺地寬衣解帶,施頌如願聽到不斷加重的呼吸聲。

還真給他遇到採花賊了。

解開裡衣繫帶的手收回,施頌似是想起什麼,將脫下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剛穿到一半,身體便被人從後抱住,繫帶的手也被按著不能動彈。

梵岐沒感受到懷中人的掙扎,以為是被嚇到,輕輕拍了拍被包裹的手以示安撫。

然而過了許久還是沒等到求救,梵岐訝異:“陛下不害怕?”

梵岐的懷抱很輕,像害怕驚擾到什麼似的,輕輕一掙就能掙脫開,但施頌沒動。

身後人不說話,施頌便也沉默著。

看不到“採花賊”的模樣,卻感受到身後之人的壓迫感。

他身高約七尺,在男子中算是比較出眾的身高。

出挑的身高給他帶來許多優勢。

看人時不怒自威,氣勢懾人,濃重的壓迫感撲面而去,讓人不敢直視。

而今天,他在一個“採花賊”身上體會到同樣的感覺。

施頌安靜地被束縛著,思緒亂飛,直到梵岐發問才回神。

“怕什麼?”

施頌這般問。

怕他連續多日送花?

怕他三番五次過來卻連面都不敢露?

還是怕他幫自已解決埋伏的刺客?

梵岐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他沒有一點惡意,只有覬覦。

於是他反問,也是提醒,“陛下可知道採花賊的傳言?”

施頌拍開握住自已的手,揉了揉僵直的手腕,輕飄飄給了一個眼神。

似乎在說,你不就是?

被老婆的態度小小驚訝到,梵岐猜測,阿宋知道他就是那個送花的人。

心底悄悄鬆了口氣,阿宋沒把他趕出去就好。

氣松到一半,突然被人拽著衣襟粗暴地扔在龍床上,緊接著下巴被一隻蔥白的手指挑起。

陰影襲來,施頌湊近,“梵二小姐?”

雖是問句,語氣卻是極為篤定的。

看清施頌眼中的確信,梵岐一愣,而後氣一洩。

原主畢竟不是女子,他也不可能一直維持著十四五歲妙齡女子的身高。

在解了身上的毒素後,身高快速往上竄,再加上他吃了些丹藥,身高直逼190。

他在身上施了障眼法,在別人看來,仍是不變的模樣。

來見施頌時,他才將障眼法撤去。

被人按在床上捏著下巴也不覺羞恥,梵岐點點頭,“陛下怎麼發現的?”

他自認為,兩個形象可謂是天差地別。

掌握了主場,施頌心中自得,面上不動聲色。

鬆開梵岐的下頜,點了點胸膛的位置。

“快被女兒香醃入味了。”

原主為了隱瞞自已男子的身份,下的力氣很大,不僅吃了一直身高的藥,還用藥將自已養的冰肌玉膚,與平常養在深閨的貴女沒有什麼區別。

片刻功夫,施頌用的力氣也不大,可方才被捏的位置還是留下了明顯的紅痕。

梵岐低頭嗅了嗅,沒聞到任何氣味。

應該是已經習慣。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男扮女裝入宮的目的是什麼?”

梵岐試探道:“父母之命?”

“不老實。”施頌再次掐上梵岐下頜,避開原先被捏紅的位置,半眯著眼道,“整個梵府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還用聽梵相的命令?更何況你若不是自願,自有女眷可以被推出來。”

“被陛下識破了。”梵岐雙手環上施頌的腰身,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梵岐不裝了,擒著施頌的手舉過頭頂,雙膝跪在施頌身側,腦袋在脖頸處輕輕蹭著,“臣女入宮,自然是心悅陛下。”

劇烈的動作下,施頌本就鬆散的裡衣徹底散開,露出領口處大片玉脂白的肌膚。

施頌仰著臉,對上梵岐的眼神:

“你是誰?從何處來?”

曖昧消失,氣氛突然嚴肅起來。

沉迷在老婆順從的美夢中還未醒來,梵岐又是一愣。

又聽施頌繼續問:

“只聽說梵相家的二小姐在經營商鋪方面極有天賦,未聽說梵二小姐武功也如此高強。”

“況且,就算梵二小姐有武功在身,護國寺距南郊幾百裡的距離,沒有馬匹,又如何做到一日之間往返兩地的?”

“還有,梵二小姐怎麼解釋,從護國寺見面不過幾日,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這邊逼問著,不止梵岐驚訝,系統也是害怕得冷汗直流。

【宿主!!!你可不要見色忘友!見異思遷啊啊!這不能說的!快穿界有規定的!】

被尖叫聲吵得腦子不能思考,梵岐反手一個遮蔽。

思考著老婆的話,梵岐皺了皺眉,他放出這麼大的漏洞嗎?

不。

半晌,他搖頭,只是一些事沒有隱瞞阿宋而已。

“我名梵岐。”

“是你親自起的。”

“至於從何處來?我也不知道。”

他自有記憶起,就跟在阿宋身邊。

梵岐深深地看著施頌,認真道。

系統空間內,618鬆了口氣。

施頌一直在觀察梵岐的表情變化,見他由疑惑轉為堅定,眼神逐漸清明,一個一個,誠摯地回答他的問題,心頭微軟。

“我們從前便認識?”

梵岐點點頭。

施頌選擇相信。

三思過後的話可以騙人,胸腔的悸動騙不了人。

偏頭看向花瓶中盛開地紅梅,無聲卻沁人心脾。

恰似眼前人潛移暗化的手段,讓他不知不覺就記住了這人。

至於梵岐隱瞞的部分,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宣之於口。

推開身上的人,施頌腳步不停,邁向洗浴的地方。

“不許跟來。”

梵岐起身的動作一頓,隨著話落重重躺下。

見人果真沒有跟過來,施頌唇角勾起一抹笑,心情愉悅。

這麼聽話。

所以,他有什麼可怕的?

等施頌沐浴回來,梵岐極有眼色地接過拭發的錦帕,一點點為施頌擦乾頭髮。

手法熟練得像做了千百次。

施頌半躺在榻上,上半身靠在梵岐身上,閉眼任由梵岐操作。

雖是第一次見,施頌就是相信,他不會傷他。

頭髮擦乾,在梵岐的死纏爛打下,如願和老婆躺在同一張床上。

“閉嘴,睡覺。”

制止梵岐說話的慾望。

不管梵岐明天什麼安排,他明日還有早朝。

話雖如此,他卻睡不著了。

等人閉上眼,,施頌側過身體面向梵岐的睡顏。

手從被子裡鑽出,描摹著梵岐的眉眼輪廓。

突然,手在半空被握住,施頌身體一僵。

卻見青年只是握住他的手,無比自然地放在唇間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