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安全的回到了家,小可小樂姐妹倆也無事,真是一個有驚無險的夜晚啊,還好玄妙及時出現,否則此刻她就成了李長樂刀俎上的魚肉了。
“玄妙,喝茶,今夜還真是謝謝你了。”貝貝側過頭去看了一眼玄妙,還真是個好看的小和尚,面板白淨的讓人羨慕,還會武藝,說話的聲音柔軟的就像是棉花糖一般,這要是在學校裡追他的女生不得排隊到法國,不像那個顧無淵就知道訓人,也就只有一副好皮囊,否則誰願意跟他談戀愛。
“秦貝貝,你是不要命了嘛?”顧無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臉上烏雲密佈可怕的嚇人。
“我怎麼了,她派人追殺我,秦叔就是她害死的,姐姐到現在都還在張黎家昏睡著,我嚇唬嚇唬她怎麼?”一說到秦叔,貝貝忍不住哽咽了起來,顧無淵一驚,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你們有話好好說,我先回去找張大人吃齋飯了?”
玄妙見氣氛微妙,還是趕緊先撤吧,看小情侶吵架多尷尬啊,他可不像張黎那麼愛看熱鬧。
顧無淵走到貝貝面前,面露無奈,既生氣又心疼,他氣貝貝不計後果的去找李長樂報仇,他心疼貝貝遭受了那麼多,他怨貝貝事先不與他商量。
“我說過,這件事情交給我,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貝貝怒火瞬間從心裡衝上了腦袋,她今晚剛剛死裡逃生,顧無淵沒有一句關心就罷了,自始至終他都只是在嫌棄自已貿然行動罷了。
貝貝收拾了一下思緒,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顧無淵的臉,“大人,你是嫌我礙事了是嗎?還是生氣我對你的前女友動了手,你心裡還有她是吧。”
顧無淵思緒複雜的看著貝貝,她終究還是不懂自已的苦心,他太清楚李長樂是什麼人了,貝貝見顧無淵不說話,心裡便認定了他是在替李長樂說話,頓時心生醋意。
貝貝昂著頭,道:“你出去,去找長樂郡主吧,你去告訴她是我弄花了她的臉,讓她把我抓起來吧。”
貝貝一邊說一邊將顧無淵推出門外,‘嘭’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顧無淵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也悄然離去,貝貝她真的不懂自已的良苦用心。
霍家裁縫鋪雖然燈未亮起,霍水仙卻在暗處將他們爭吵的過程看在了眼裡,感情這種東西在霍水仙的眼裡比泥土都不如,只有沉甸甸的錢握在手裡那才是真實的。
川川在張黎那裡休養了幾日,身體也漸漸恢復了,姐妹二人再見面的時候就緊緊的抱在了一起,貝貝心裡多日來的委屈和不安,在此刻得到了宣洩。
貝貝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之前秦家裁縫鋪確實是風頭過盛了,招來了很多同行的記恨,要是還是按照老路子走的話,秦家早晚都會成為抱團報復的物件。
好幾日沒有看到顧無淵了,川川在張黎那裡得知貝貝的事情,川川也覺得貝貝過於衝動了,但是這幾日貝貝雖然不說什麼,白天在努力的想辦法重振家業,但是一到晚上就一個人落寞的盯著窗外,有時候一個時辰,有時候兩個時辰。
日子安靜的過著,日升日落,時間流逝,依舊不見顧無淵來找自已,貝貝心裡憋著一股氣,也不願意先去找他說清楚,莫名的覺得好累,果然愛情這玩意兒勞心費神。
“貝貝,你在看什麼呢?”不知道什麼時候霍長川湊到了貝貝的面前。
“長川哥哥,你來了。”貝貝的思緒被他拉回了現實,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當了官之後的長川與以前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哪裡有變化。
“哦,對了,之前李陵私壓生絲價格,如今絲造府在我手裡,以後秦家需要生絲的話,你來拿,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貝貝心裡很感激他,“長川哥哥,我和姐姐商量了一下,以後決定只做成衣了,布料的話客人可以自已帶上門,我們就設計製作這樣子,不想費力的去做更多事情,而且我的手受過傷之後現在也不怎麼使得上勁,我想歇歇。”
“貝貝,我帶你去都城吧,那裡大夫多,一定能治好你的手的。”霍長川手指微微顫抖,心疼的看著貝貝。
“不用了,我這樣挺好的,而且姐姐也支援我這樣做,倒是你長川哥哥,絲造府很多事情也處理,都關乎著江南的所有絲綢的商戶,你一定要盡心盡力哦。”貝貝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給霍長川打氣。
霍長川會心一笑,門外的小廝對著他使了個眼神,他無奈的對著貝貝說道:“我要走了,如今不像以前那樣自由,等我處理好手上的事情,帶你去城郊咱們幼時常去的那片栗子林找栗子好不好。”
貝貝尷尬的點了點頭,對於以前的事情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他們既然是青梅竹馬的話,那就答應他吧,反正縮減生意之後她也空閒了不少,而且小可和小樂的做衣服的技術已經跟她差不多了,那她偶爾偷懶一下也是可以的。
霍長川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雖然現在的貝貝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是他們一起長大的情分是不會變的,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將貝貝留在自已的身邊,絕不會讓別人再把貝貝從他身邊搶走。
霍長川走後不久,玄妙就帶著一壺酒進來了,看見貝貝在發抖,空洞的眼神注視著前方卻看不見他走進來,他知道貝貝和顧無淵都在等著對方服軟,真是倔強的兩個人。
“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玄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見是玄妙,貝貝心裡一喜,難道是顧無淵讓他來給自已求和的,她裝作還沒氣消的模樣說道:“你來幹什麼?”
玄妙將一壺酒放在了她的面前,“顧大人和張大人去錢塘了,臨行前你家顧大人叫我把這壺酒帶給你。”
顧無淵和張黎去錢塘了,去之前都不來找自已的嗎?他就這樣走了,原本已經熄滅的怒火瞬間又燃了起來。
“你也別生氣了,他們要是不悄悄的走的話,這一次又會被別人提前消滅了證據。”
“是有什麼發現了嘛?”貝貝趕緊問道。
“絲造府在李陵手上的時候,稅款確實有問題,除了往廟裡捐錢之外,他還從錢塘一個地下錢莊洗錢,現在只有能找到那個地下錢莊的賬本,就能知道贓款的去向了。”
貝貝猛然一驚,地下錢莊,那會不會有危險啊?張黎師兄會不會拖顧無淵的後腿啊,畢竟他什麼都不會,要是打起來了怎麼辦。
“你放心好了,張大人臉生很多事情辦起來會比顧大人順利一點,而且沒有人能傷到張大人吧,你說對嗎?”玄妙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竟讓貝貝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貝貝會忽然想起了長樂郡主,好奇的問了一下玄妙:“那...那個長樂郡主最近在幹嘛?”
“一直在絲造府沒有出過門,自從那天被某人畫花了臉之後。”
這個玄妙總是盯的人發毛,還是不要和他對視吧,真是讓人害怕。
貝貝開啟了他帶來的酒壺,一陣濃香的酒味瞬間就飄散出來了,是葡萄酒,竟然還是有點冰的,貝貝欣喜的倒了一杯出來,喝了一口,一下子就上頭了。
“好酒啊,大人是哪裡尋來的啊?”
“你家大人從張大人口中得知你喜歡葡萄酒,就尋遍了越州城,最後在一家樂館找到了,為了買到這壺酒,差一點顧大人就要犧牲色相了。”
貝貝眼睛微眯,樂館?是不是就像是電視劇裡演的那樣,不是什麼正經的地方,男人果然總是能給自已找到正經的理由去幹不正經的事情,即便是顧無淵也不例外。
“你慢慢喝,我還要去完成你家大人交代給我的任務?”玄妙轉身就走了。
貝貝一遍喝酒,一遍覆盤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秦家總是被針對,如果單說是秦家太冒頭的話那為什麼越州城的商戶沒有針對秦家,反倒是三番五次的成為官府捉拿的物件,就連那個李長樂第一次見到自已都是一副仇人的模樣,這也太奇怪了,一個快破產的商戶到底有什麼魅力啊,秦家的雙親身上難道有什麼秘密嗎?
忽然間她靈機一動,就要去秦家父母的房間裡看看,一定能發現些什麼,可是正當她要開啟門的時候,就被川川阻止了。
“貝貝,父親臨走前交代過了,在他們回來之前不允許進去,所以門就一直上鎖著。”
“姐姐,我們三番五次遭難,這其中的緣由可能會牽扯的父親,如果不進去看的話,我們就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面對什麼。”
突然川川低著眼瞼,不敢直視貝貝的眼睛,顫抖的聲音說道:“你究竟是誰,你不是貝貝對不對?”
貝貝如遭雷擊一般的愣在原地,喉嚨似乎是被什麼堵住一般,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貝貝一喝酒就會起疹子,之前偷喝了父親的酒差一點就丟了性命,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和張大人是怎麼認識的,我的妹妹秦貝貝從小就沒有出過越州城,所以...你究竟是誰。”
貝貝一直認為川川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沒想到細心的發現了很多問題,可能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懷疑自已不是她的妹妹了吧,這下該怎麼解釋呢,就在秦貝貝不知所措的時候,川川繼續追問道:“貝貝,是不是已經死了?”
“姐姐...”貝貝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情,因為她自已都覺得很神奇。
川川一把就抱住了貝貝,柔聲的說道:“你長這貝貝的臉,就連背後的胎記也是跟貝貝一樣的,就算是落水失了神,你依舊是貝貝對不對。”
“姐姐...”
川川擦了擦眼淚,擠出了一絲微笑,這世間本就有很多怪談奇事。
“可是姐姐,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家之前發生了什麼。”
川川其實心裡已經覺得父母多半是出事了,這世上除了貝貝她已再無親人,她也懷疑過秦家是不是陷入什麼迷局裡了,但她也一直銘記父親的囑託,誰也不許進父親的房間。
貝貝突然靈機一動說道:“姐姐,父親會不會是故意這麼跟你說的,其實就是告訴你房間裡有很重要的東西,關鍵時候能保護秦家。”
“是這樣嗎?”川川將信將疑,但又覺得貝貝說的有道理,否則父親臨走之前為什麼會強調不能進去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姐妹二人還是進了這個房間。
房內的擺設倒是沒有什麼稀奇的,這時候他們注意到桌子上放著一封書信,上面赫然寫著:川川貝貝親啟。
川川大驚,父親竟然給他們留的有書信:“這是,這是父親留下的。”
“姐姐,你快看看父親都說了些什麼。”貝貝不認識字,她提醒著川川趕快讀信,說不定有什麼資訊是能幫到顧無淵他們的。
:川川貝貝,我的女兒,當你們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與你母親可能已經不在了,川川你是長姐,貝貝還小過於頑皮,你是姐姐你要多教導他,往後日子艱難,苦了你了,偶然發現絲造府李大人與都城高官勾結貪汙稅款,證據和賬本都藏在了錢塘的園子裡,等到日後,將定要將賬本交於可靠之人,霍家已深陷其中,恐長川不知內情,故日後若是東窗事發牽扯到霍家,你們務必收留長川,以免他受流離之苦。
姐妹二人震驚不已,原來父親並不是北上尋求商機,而是故意遠走,讓姐妹二人能遠離殺身之禍,但是信中所提起的霍家恐也深陷其中,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霍家已然成為別人手裡的傀儡了嘛?
“姐姐,我要去一趟錢塘,父親說了賬本在錢塘,我一定要把賬本找出來交給顧無淵。”
“不行,你一個人去會有危險的。”
“姐姐,你放心好了,通判府裡不是還有一個閒人嘛,我帶上他就好了。”貝貝突然眉頭一沉,壓低著聲音繼續說道:“而且我不去的話大人他們就找不到證據就會去地下錢莊,那裡很危險的,張師兄又不會武藝,我擔心他們會有危險。”
“好的,我叫人備快馬,你現在就出發。”川川的突然轉變讓貝貝有些措手不及,張黎的安危就這麼重要嗎?還讓自已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