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年回到警局後,一屁股坐在自已的辦公椅上,然後端起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他稍稍休息片刻之後,便來到了所長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裡面傳來所長低沉的聲音。

向年推開門走進去,所長正埋頭看著一份檔案,並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所長……”向年輕聲喊道。

所長抬起頭來,看著向年問道:“有什麼事嗎?”

向年深吸一口氣,然後把許清荔想要加入調查的事情和盤托出。他詳細地講述了許清荔對這個案件的關注以及她所掌握的一些線索,最後還強調了她強烈的願望和決心。

聽完向年的敘述,所長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說道:“這絕對不行,這不符合規矩!我們不能讓一個外人隨意參與警方的調查工作。這樣不僅會影響到案件的進展,還可能給她帶來危險。”

向年趕忙解釋道,許清荔雖然年紀小,但已經參與過眾多大案要案,鹿合市的警察對她也是極力推薦,誇讚她能力出眾。

而且,他們轄區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案子了。年輕警察們經驗相對欠缺,辦案難免有些吃力。老警察們也有多年沒辦過大案,業務難免生疏,想要快速的破案,確實需要出些奇招。

現在讓許清荔這個熟悉業務的人加入,一定程度上可以幫助大家。

向年表情嚴肅地接著說道:“話雖如此,但根據從鹿合市傳回來的可靠訊息稱,許清荔所參與偵破的每一個案件,沒有一件不是被成功告破的,而且破案所需的時間往往都非常短,可以說是相當厲害了!”他一邊說著,眼中還流露出欽佩之情。

“所長,兩名死者,一個是咱們所裡的警察,一個死者的女婿正穿著四個口袋在咱們樓下坐著呢,情況十分緊急啊!”這句話直戳所長的心窩。

只是,讓許清荔參與調查畢竟不符合規定,所長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向年決定再添一把火:“所長,鹿合市能讓她參與,我們為什麼不能讓她過來指點一二呢?非常時期,就要特事特辦啊!”

所長心裡暗自嘀咕,許清荔的父親可是鹿合市公安局局長,她當然有參與調查的資格了!

不過轉念一想,向年說得也不無道理。

今天上午他們已經排查了版市所有曾被招待員偷過東西的受害者,可這些人都被排除了嫌疑,目前他們確實毫無頭緒。

但他們仍然覺得,招待員的死亡,和招待員偷竊的習慣是脫不開的。

但他們卻走進了死衚衕。

現在想想,許清荔能憑藉極少的資訊,和他們得出一樣的結論,想來確實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倒不如讓那小姑娘試試,說不定真能找到突破口呢。

不過這事情,還是得經過被害人家屬的同意。

想到這兒,所長便急忙起身出了辦公室,來到了候客室裡等候著的副團長二人跟前。

他輕咳了一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這才說:“李副團長,是這樣的,我們所已經有許久沒有碰到這樣的案子了,為了保證案件的儘快偵破,我們想請個人來當咱們的顧問。您看看,可不可行?”

李副團長看向身邊的媳婦問:“你覺得呢?”

“我同意,我只要求儘快破案,弄清楚到底是誰害了我娘。”

“那我們同意。”李副團長說。

“好的,是這樣的,我們還有個情況要提前說一下,就是那個顧問......”

“那顧問怎麼了?”

“顧問年紀有些小,從北邊來的,這次也是剛巧在版市。不過你們放心,她的辦案經驗十分豐富,接觸過的大案有幾十件。”

“能有多小?”

“這......剛滿十三,還沒到十四歲。”

李副團長狐疑地問道:“你不是蒙我呢吧?十三四歲的娃娃能破啥案子?”

“我們還真沒蒙你,這話是鹿合市那邊的警察自已給我說的。這小姑娘參與過的幾十個案子全都順利地結案了,裡頭甚至還有隨機的連環殺人案。”

“還是個女娃娃?”李副團長不可置信地問。

所長點頭。

李副團長當場就想拒絕,他媳婦攔住了他:“老李,我們就讓她試試。”

她知道自已有些病急亂投醫,但被殺害的人是她的母親,而本該迅速破案的警察卻告訴她,他們此時也沒有辦法。

找上許清荔,便成了一個順其自然的選擇。

“好吧,那就讓那個小姑娘試試。”李副團長心裡著實不太相信許清荔能破案,但向來看重媳婦的他,此時還是選擇了聽媳婦的。

一事不煩二主,跑去招待所通知許清荔的,仍然是向年。

而此時,距離許清荔提出要參與案件的研究也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

甚至向年過來的時候還去搜集了一下警察們已經找到的資料,剛到招待所便把資料交到了許清荔手裡。

許清荔早就藉著碧靈劍看過了,裝模作樣的翻了兩遍,又說:“招待員的女兒在哪裡,我想和她談談。”

“我出來的時候還在所裡,現在我也不能確定了。剛才看她丈夫是有想離開的意思,可能去吃飯了?也可能去她孃家了?”向年說。

“你知道招待員家住在哪兒麼?”

向年點頭:“我帶你去。”

許清荔提出去招待員家裡自然是有原因的,方才碧靈劍已經告訴了她,李副團長正開著借來的部隊的車去了她媳婦家,也正是招待員家。

招待員生前應該偷了不少東西,說不定可以從那些物品中找到一些與兇手有關的資訊。

另外招待員的女兒應該是比較清楚自已母親的秉性的,畢竟曾經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在派出所的時候,她幫著她娘遮掩,但和她交談一番,總歸能得出來一些資訊。

許清荔曾在供銷社售貨員的口中得知,招待員的丈夫生前也是個工人,那時候招待員還沒有工作,在他去世之前,招待員帶著女兒住在鄉下婆家裡,丈夫獨自住在城裡的職工宿舍。

後來她丈夫因公去世,招待員用丈夫生前的工作換了售貨員的崗位,用撫卹金買了現在這個房子,這才帶著女兒搬進了城裡。

李副團長也是因為她曾經售貨員的身份認識的,這才把這麼個金龜婿介紹給了自已的女兒。

幾番思索間,一行人到了招待員家門口。

李副團長夫妻倆已經到了,此時院子的門敞開著,一位年輕的婦女正站在院子中央,失神地望向屋外,彷彿在等著什麼人回來。

許清荔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濃烈的思念和不捨,想來對她母親的離世,她的傷心都是發自內心的。

咚咚咚——

許清荔走上前輕輕叩門,她這才意識到一行人的到來。

“你就是所長說的專家嗎?”她問。

“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

她瞬間變得激動了起來,有些顫抖的走到許清荔的跟前,帶著哭腔說道:“他們說你很厲害,我求求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殺害我孃的兇手!”

許清荔沒直接應下,雖然她有信心找到兇手,但說出去難免顯得有些狂妄了,況且以她這個年紀這麼說,面前的婦女不一定會信,而不遠處剛從屋內端了杯水出來的李副團長就更不會信了。

於是許清荔說:“我保證,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警察破案。”

“只是單我們努力不行,很多資訊我們都無從得知,所以我現在還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