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韓綾的確心情複雜。

以前凡平和張家都討好她的時候,她倒沒有太多感覺,認為那是自己應得的,

畢竟她本身相貌出眾天賦超群又身為韓家二千金,別人巴結自己那都是應該的,哪怕張凡平是臨風鎮第一天才。

當家族長老們讓他去退掉婚約時,她也覺得理所應當,張凡平配不上自己了,當然要退掉婚約。

然而,當凡平主動拿出婚約撕掉的時候,她的內心終於生出一絲變化,

起初,她詫異、憤怒、不可置信,一個小小的張家,怎麼敢得罪自己?簡直是自尋死路!

然而接下來幾天卻讓她陷入自我懷疑,雖然韓家因為免費得到張家那三百萬還誇了女孩,但女孩關注的卻是為何張家寧願損失三百萬也要主動與自己退婚,難道自己就那麼差嗎?

再之後,她被張家退婚的訊息傳遍整個臨風鎮,這讓她更加焦慮疑惑,那個張凡平到底為什麼敢主動跟自己退婚,他憑什麼!

韓綾知道臨風鎮的年輕一輩最好前途便是進入月華門,張凡平也不例外,

雖然那傢伙自廢了修為,但韓綾感覺他不像是會自毀前途的人,所以她今天要來親眼看看,那張凡平到底想幹什麼!

跟其他猜測凡平根本不會出現的看熱鬧觀眾不同,韓綾從一開始就相信張凡平會出現,

因為她始終記得退婚當天那傢伙的神態,那是一種傲慢到冷漠的態度,絕對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人該有的表情!

當張家隊伍出現,她在隊伍末端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內心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確定,那傢伙所謂的自廢修為果然不是自斷前程,他既然還是來到這裡說明他又有修為了!

他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女孩在心裡問自己,但她能想到的只有當時凡平冷漠的那句‘我之想法,豈需與你知會?’,那個場景始終在她腦中揮散不去,讓她甚至達到食不下咽的程度!

“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孩氣喘吁吁,顯然是因為想到凡平之前的行為而動怒了,為了不讓別人注意到自己,她悄悄拉低兜帽。

月華門弟子的選拔已經在進行中,

選拔過程也很簡單,報上你的資訊,然後展現一下能力,只要能讓月華門來人滿意便可以了。

雖然這片場地足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但真正給報名者展示實力的區域卻並不大,大部分割槽域是被來圍觀的人擠滿了。

當然,大家只敢在一定範圍內擠,在月華門幾個評審落座的範圍內根本沒人敢接近,畢竟月華門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臨風鎮的人能招惹起的,

對這樣的大宗門來說,推平一個小小的臨風鎮只是灑灑水的小事,但凡有不開眼的人敢挑釁他們,那結果只會有一個,死。

也正是因為沒人敢惹,所以他們此時才顯得百無聊賴。

這次月華門共派了五個人來臨風鎮招募弟子,四男一女,此時他們都懶懶的坐在椅子上,偶爾抬眼看一下正在他們面前賣力表演的報名者。

他們對於這種看耍猴一樣的選拔顯然沒什麼興趣。

“啊哈。”坐在中間的黑衣短髮青年打了個哈欠,抱怨的對左邊的人說道:“這才一個上午,我都困了。這些人也太無趣了,連一個值得看的人都沒有。”

聽了他的話,身邊幾個同伴都紛紛點頭,他們當然也覺得看這些靈核期三四重的小朋友展示實力確實幼稚的讓人看不下去,

可這是他們的職責,又沒法推脫,所以被他搭話的少年只能同樣嘆氣回答道:

“天成大哥,這也沒辦法嘛,再忍一忍嘛,還有一下午就過去了。”

這時,五人中唯一的女性開口道:“好了好了,先別抱怨了,那小子表演完了,該咱們打分了。”

“哎,真麻煩。”這個叫天成的人搖搖頭,然後問說話的少女:“那小子表演的咋樣,你看了嗎?”

“我沒看。”少女實話實說。

而趙天成也不在意,又問其他人:“你們看了嗎?”結果看到大家都搖頭便說道:“行吧,我看看資料,哦,十六歲星核三重,又是個廢物。那就打兩分吧。”

其他四人應了一聲,然後同時舉起面前的二分牌子,給剛剛那個賣力展示自己的少年判了生死。

實際上除了他們五人,在場其他人都非常在意那少年的分數,

當大家看到少年得到兩分後,紛紛出現不同反應。

首先是這少年的父母,簡直是喜極而泣,為自己孩子能夠進入月華門而感天謝地,若不是他們不敢擅自接近趙天成幾人,此時肯定會衝過去給幾人磕幾個響頭,

因為這五個人雖然只是簡單給了他們兒子一個分數,但卻是救了他們一家!

原本他家已在危險時期,現在他們孩子能夠進入月華門,這危險自然而然也就解除了,對他們來說這五個來自月華門的恩人是真正救了他們全家!

有人歡喜有人愁,很多人看到這個小子得到二分便紛紛討論起來,

因為剛剛一個天賦實力都比這小子強幾分的少年卻只得了一分,無緣進入月華門,怎麼這小子就能得兩分呢?

大家對此當然不解,於是對評審標準議論紛紛,試圖尋找其中的邏輯。

雖然趙天成等人就坐在他們眼前,但卻沒人敢相信這分數本就是五個人按照心情隨便給的,

大家看他們五人好似在沉思,實際上人家根本就是在偷懶,只不過大家離得太遠聽不到他們說什麼而已。

沒人敢去質疑這事是否公平,只因為這五個人代表月華門,憑普通人的地位,是沒資格去質疑的!

這便是雙方的身份差距,也是臨風鎮的人不得不遵守的身份差距,大家都不得不猜測這五個人的行事準則仰仗他們的鼻息,

但有一人顯然不會這麼做,此人也根本不理會這五個人的評判,那便是凡平,

事實上凡平從來到這裡後目光就一直沒看那五個月華門的評審,而是將目光看向另一個方向,

那裡有個人穿著與他七日前殺的那些黑衣人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