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大口大口喝著汽水,好不容易把卡在食管的餈粑送下去。

長長吁了一口氣,身體軟軟地攤在椅背上,剛才她看見她太奶了。

太奶說:願願啊,別吃太極,咱家關係沒那麼大,來了你就上不去了。

遊戲結束,陳可輸得慘不忍睹,仰天長嘆:我陳可居然也有這天,宋源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陳可狠得牙癢癢,那句話幾乎是從他牙縫裡鑽出來的。

江知遠手指蜷縮有節奏得敲擊桌面,抬眸把手機的聊天記錄晾乾給宋源看。

“許老師說今天的課把你也叫過去,你上次生病沒來,他今天要給你補上。”

“臥槽,我點的燒烤還沒有吃上呢!”宋源雙手撐著臉,欲哭無淚,心如死灰。

那老破國學課誰愛上誰上,他才不想上。

江知遠抄起桌上的手機,單手拎起宋源的衣領把他拽走。

他把手機扔進口袋剛邁出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拍拍許願的肩,調侃說:“安心吃,雞爪看起來很香。”

許願正低頭偷偷捂嘴笑,心想著這人終於要走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聽見這聲,愣了猛地一抬頭,人已經拎著宋源到門口了。

嚥了咽口水,視線落到江知遠剛剛的位置,椅子上似乎還有他的餘溫。

臨走前,宋源依依不捨得同陳可擺擺手,然後毅然決然的跟著江知遠離開,眼神堅定地可以入黨。

“今晚等我,咱再來一局!”

許願帶上一次性手套,抓起餐盤裡一隻裹滿醬料的雞爪塞進嘴裡。

“嗯~~~~香。”

“你不上國學課嗎?”許願抬頭問坐在座位上的陳可。

“以我的家世還不夠格讓那位老先生教我。”陳可發完最後一條訊息,摁滅手機螢幕抬頭同許願聊天。

見許願不解,他耐心解答:“江知遠的爸爸是省教育廳的,宋源的外公是京城B區上一任的區長,我爸那一帶靠下海經商才發家,我和他們接觸的不一樣。”

“嗯,你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嗎?”

陳可散發出的磁場很吸引許願,有些時候她總感覺江知遠和宋源離她太遠太遠,可是陳可給她的感覺很近,是和她一個世界的人,至少屬於他的圈子離她不算太遠。

“不是,我外公和江知遠爺爺是戰友,靠著這層關係我們家和江家搭上了關係,他父親幫了我爸不少。”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和江知遠初一同班,我爸媽安排的,他們讓我和他打好關係。”

說完露出無奈的笑。

“我真羨慕宋源,他和遠哥可以只做朋友。”

許願點點頭,抽出一張餐巾紙擦擦嘴,而後用手指了指身前的紅糖餈粑:“嚐嚐,這個一點都不膩,很好吃。”

陳可夾起一塊炸的金黃的餈粑放進嘴裡,糯米的清香和紅糖的甜蜜在口腔爆發,他笑著點點頭。

“確實很香。”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做的事做的不厚道,那次我不知另外兩女生是你朋友,還拉楊靈排擠他們。”

許願安靜地坐在他身側,囁嚅著向他道歉。

“沒事我已經和她們解釋過了,她們原是讓我介紹宋源給他們認識的。”

告別陳可,她揹著一大兜子書去了附近的地鐵站。

地鐵來的時候,寬鬆的校服衣襬跟著軌道的風輕輕揚起,一大波人流出來,她彎腰抱起地上的書箱上地鐵。

不是下班高峰期,所以人不算多,許願找了個空位坐下,塞上耳機給自己放了首陳奕迅的《富士山下》。

溫柔富有磁性的男聲從耳機內緩緩流出,深情的字眼在許願腦海裡勾勒出一個人影。

她猛得睜開雙眼,眼圈有些泛白,驚訝於自己超強的想象力。

回到家後,許願從冰箱裡拿出一大盒純奶倒進玻璃杯裡,杯口遞至唇前,她想起在某人家裡看到的水晶杯,她私下偷偷搜過價格,6000多。一股酸澀感從心底湧出。

像是賭氣一般,杯子裡的奶被她一飲而盡後又狠狠摔在桌上,那隻她某夕夕9.9一個的霧麵條紋果汁杯穩穩當當立在桌面上,沒有裂縫。

“還挺耐用。”

許願打心底裡覺得這個杯子質量完美。

門被敲響,挺有節奏感讓許願想起一首特別有名的爵士樂。

遲疑片刻,按正常情況下來講,她這個膽小怕事的人聽到敲門聲,會躡手躡腳往屋裡面躲,假裝人不在家,可是她今天突然有點反常,心裡隱約有點期待門口敲門的那個人,走到門口,深呼吸平息情緒,手搭在門把手上。

“啪嗒”

門鎖開啟,許願從屋裡伸出腦袋打探外面的情況,門外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紅色的地毯孤零零躺在門前。

期待落空,許願神情厭厭關門,在門徹底合上的下一秒,

樓梯拐角那個位置突然出現一個人,熟悉的白色T恤,一條藏青色工裝褲,一頂純黑色鴨舌帽壓下,只露出他那雙眼尾上揚染著笑意的狹長丹鳳眼。

“江知遠?”許願一下就笑出了聲,心裡的期待沒錯,很快她又把臉上的表情壓下,用很平淡的語氣問他來幹什麼。

江知遠把鴨舌帽摘下,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肆意張揚的氣場自他身後發散。

“找你唄?還能做什麼。”

他低頭垂眸,睨了一眼許願扶在門8把上的手,咳嗽兩聲,嘴角噙著笑,淡淡開口:“怎麼?江老師去你家都不讓進門?”

下一秒他就趁許願怔愣的瞬間,從那條門縫裡鑽進屋,目光很快掃過她們家的客廳。

原木製的的傢俱,很整潔,東西不多90年代的裝修風格,特別是窗戶旁邊刷紅漆的四角書櫃,

吧檯上還有隻霧麵條紋果汁杯,杯壁上還有殘留的牛奶,和他們家的款式很像,但是價格差了十萬八千里。

許願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她大概明白江知遠聯想了什麼,尷尬得腳趾頭扣地板,為自己剛剛肖想他的事情抱歉。

距離那麼遠的兩個人怎麼會擦出火花呢?

許願覺得自己內心有缺陷,老覺得對面這人對自己有意思,為此她得出結論:“腦子有泡,覺得異性喜歡自己,是病得治。”

江知遠敞開腿往沙發上一躺,仰頭看站在原地發愣的姑娘,她眉毛擰著一團,看起來很糾結,不符合她在江知遠心中盲目自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