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道銀色的閃電劃過天際,像道利劍劃破了黑色的長空。

豆大的雨點猛烈地敲打著窗戶,發出密集而清晰的鼓聲。

“吵,爸爸媽媽你們在幹什麼,好吵啊!”女孩揉著眼睛從房間走出去。

“啊!!!!”

女孩的聲音還沒有發出,就被眼前似惡魔般的男人捂住了嘴巴。

“噓!”

“安靜點,我可是很討厭小孩的!萬一不小心……”

女孩驚恐慌亂,喉嚨中即將破口而出的聲音直接被男人輕飄飄的一隻手全然堵了回去。

誰?他到底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爸爸媽媽呢?爸爸媽媽呢!

男人在女孩的耳邊低聲淺笑,“我知道你,你是安安吧!”

濃郁腥臭的鮮血逐漸染紅地板,一點點蔓延至女孩的腳下。

“我認識你!”

男人將手上的沾染的肉末,一點點放在女孩的臉上擦拭乾淨。

宛如地獄的惡魔一點點吸食著女孩的血肉。

突然,房間的大門被猛然從外面推開,發出明顯的“吱呀”一聲。

女孩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看著來人。

“救救我!救救我!”

“媽媽,你救救我啊!”

“媽媽!”

“媽媽!!!”

“他救不了你!!!”

男人張狂的聲音響徹房間,刺耳、難聽。

……

西山精神病院,午夜十二點!

“叮咚!”A區的外牆上懸掛的巨大鐘表發出了一聲悶響。

一陣詭異的波動從第九層最深層的房間中迅速蔓延、拓深。

然後,恢復平靜……

…………

“嘀嗒,嘀嗒!”

水滴落在洗碗池中幾天未洗的碗中,發出一陣嘀嗒嘀嗒的聲音。

屋子中瀰漫著一股酸臭味,十幾天未扔的的垃圾成堆成堆的堆積在陽臺上的角落。

甚至於就連蒼蠅也來湊熱鬧,圍著陽臺嗡嗡作響。

白梵就是被這股難言的酸臭味,給臭醒了。

講真的,他小時候當孤兒的那一段日子,也從來沒有聞到如此難以言說的味道。

但是,他的房間怎麼會有這種味道?

白梵猛然的張開眼,眼中再無一份睡意。

“這是哪?”

看著周圍的環境,腦子都是疑問。

這房間的佈置就是簡單的單元樓的樣式。

牆面因為時間太久而裂開了紋,像一隻醜陋的蜘蛛網攀附在牆面上。

到處是亂扔的衣服掉落的菸蒂和喝剩一半的酒。

房間的味道實在有些噁心。

現在是什麼情況?

屋子中飄散的臭味像是察覺到房間的主人已經醒了,爭先恐後的擁到主人的面前,展示著自已。

白梵實在忍不了,他現在先不管這到底是怎麼了,滿腦子只想將這滿屋的臭味散去。

剛要起身,腰上一陣強烈的束縛感成功將白梵的注意力轉了回來。

白梵這才想起來昨晚巫隕是跟自已睡在一起來著。

揭開被子,巫隕還是昨晚的一番穿著。正緊緊抱著他的腰腹不鬆手,甚至於就連白梵的睡袍也快要被巫隕給弄的徹底散架。

為了守住自已的最後一絲底線,白梵將下面的巫隕撈了起來。

視線突然停在某處,俯下身輕輕撫上巫隕昨天還在受傷的右腳。

原本腫脹的腳踝已經變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就好像完全沒有受過傷的樣子。

是巫隕體內的治癒能力嗎?

想著想著惡臭又再一次衝進白梵的鼻尖,惡臭難聞。

白梵把巫隕的手從自已的腰上拽下,就連忙將他目之所及的所有窗戶全部開啟。

一陣冷風強烈的吹來,空氣的對流讓房間內的臭味的迅速消散。

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這才走向巫隕,強硬的將還在迷濛中的巫隕從床上拉起來。

現在的這個房間根本就不是他所熟悉的公寓,就連那一張看似還算乾淨整潔的床,有著淡淡的汗臭味

但白梵敢保證這股汗臭味,絕對不屬於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

他是絕不會讓巫隕睡在別人的床上,即便是和他一起。

現在的這副場景就好像有人一瞬間將他們兩個人直接轉移到這間房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巫隕被白梵從床上拽起來之後,腦袋也清醒了很多,瞬間察覺到了房間的不對。

還沒等巫隕說話,白梵就直接揉上了巫隕的腦袋,將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對他說:“你先去找一找,看這個房間有沒有什麼相關的身份證明。”

“我可是病患、病患唉!”

說完,巫隕還指著他完好無傷的腳踝,這是病患的象徵。

白梵毋庸置疑。

“嗯?”

“!!!”

巫隕也察覺到不對勁,“我的象徵!我的象徵啊啊!”

“快去!”

巫隕聽了白梵的話,也沒有去問為什麼,直接低頭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翻找起來。

就是,

巫隕在暗處偷偷瞟了白梵一眼,一隻手悄悄摸上了自已的肚子。

【好餓呀!好想吃東西啊!他快控制不住了!】

經過了一早上的努力,兩人也終於將自已現在的處境摸了個清楚,順便將這些堪稱垃圾場的房間從裡到外打掃乾淨。

白梵坐在房間裡唯二還能看的椅子上,將今天的發現在腦中匯總一下。

巫隕就乖乖的坐在他的旁邊,動不動的附和一下。

巫隕對自已的處境絲毫不在意,只要能跟在白梵身邊,一切都是好的。

剛剛看著莫名一臉堅毅的巫隕,白梵抬手輕輕將巫隕剛才找東西不小心掛在頭上的紙片從頭上摘走。

現在並不是他們所處那個時代,重點來說是王慶國二十五歲幸福美滿的時刻。

這一點還是白梵剛才下樓扔垃圾時,親眼看到年僅二十五歲不同於被困在精神病院中滿身頹廢的王國慶。

再想到那突然出現的三個人,和莫名其妙的那條要讓三人負責王國慶這個甲級病患。

總之不管怎麼說,這個地方絕對與他們幾人密切相關。

現在的他並不是叫白梵而是一個叫白宗樺的失業落魄男性。

而巫隕就是這個白宗樺名義上的弟弟——柳青。

他們是個重組家庭,白宗樺跟著父親,柳青跟著母親,組成了一個家庭。

原本一切幸福美好,但是身為哥哥的白宗樺卻喜歡上了弟弟柳青。而柳青也早對白宗樺心生愛慕。

兩人相愛,他們卻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父母,便相約私奔到了這座小城市。

他們對外宣稱親兄弟投奔住在一起。實則暗中行夫妻之實。

“這是現存的資料中可以看到的事情,只有這麼多了。”

白梵抽空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巫隕,輕輕彈了巫隕一個腦瓜崩,“你記住了?”

現在的一切情況並不明朗,他們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來到這個地方又要幹什麼?如果萬一被發現了,不是原主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一切又一切的疑問都是沒有任何根據,也沒有實際情況可以參考。

為今之計,只能做的就是扮演好兩人的角色,暗中調查以尋求回去的機會。

巫隕揉著腦袋上被白梵彈出的紅印,眼中含著水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遇到麻煩的事情,總是忍不住的就想哭。

巫隕吸了吸鼻子,將即將噴湧而出的淚憋了回去。

他才不會讓白梵看笑話!

“我知道!”小隕超兇!!!

“哦,那你重複一下。”白梵饒有興致的看著巫隕。

巫隕看著白梵,將剛剛才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白梵意外的挑眉,手指在巫隕的臉上輕輕劃過,帶起一點點的瘙癢感。

看著巫隕明顯求表揚的樣子,白梵剛因為突如其來的到一個陌生地方的陌生感也消退了幾分。

“沒想到啊!我家的小阿隕竟然這麼厲害!”

我家!

小阿隕!!!

巫隕的雙頰不由得紅了起來,“還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