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購物

正值中午，食堂中的人愈來愈多，不僅是一些輕度的精神病人，就連就連一些換班的護工也來食堂來覓食。

雖是夏天，但一進食堂，就感到陣陣冷意。縷縷微風吹來，帶著獨有的飯菜的香氣。

原本這是個愉快的用餐時間，但現在基本上都沒有人去關注那些香甜可口的食物，雖然肚子正在表示抗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大快朵頤的吃著紅燒肉的巫隕，就連一邊斯斯文文吃著飯的白梵也得到了不小的關注。

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我的天哪！這院長帶回來的人也太能吃了吧！”

身旁的人也忍不住附和：“就是就是！這都吃了8盤紅燒肉，就不知道留點嗎？我就說是外星人要統治世界了，你們還不信我！”

“吸溜吸溜！”

剛剛說話那人也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勁了，轉過頭一看，“好啊！”

雙目呆滯，身穿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搭配上精神病院的特有的定位裝置，盯著一隻不停往嘴裡炫飯的巫隕，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原來是你啊！那沒事了！”

那精神病人疑惑且迷茫的看了一眼說話那人，“啊？”

白梵見周圍越來越多人圍了過來，眉頭不由的緊皺。

人太多了！其中不乏有些汗臭味混著飯香味，竟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的味道。

再加上週圍的空氣流通隨著人群的圍過來愈加緩慢。

白梵還是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你們都圍在這裡幹什麼！飯吃完了？工作做完了？無事可幹了？工資不想要了？”

經典之問，殺傷力是極大的！

伴隨著白梵這靈魂幾問，周圍擁著的人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剩幾個看不懂人情世故的精神病人還妄圖和巫隕、白梵坐到一個桌子上，一起品嚐美食。

只是還沒等巫隕發脾氣，那幾個病人的具體負責人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衝了出來，急忙把自己的“傻兒子”拉走。

對著白梵無奈且尷尬的笑笑。

背地裡偷偷抹了把眼淚，打工人這是命苦啊！

動不動就扣工資，真是個活爹！

見周圍人散開，白梵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饒是他平時不喜於色，被這麼多人圍著終歸是有些不適應。

還是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在！

畢竟這種熱鬧已經和分別十幾年了，現在的這份歡鬧於他而言只剩下不適。

唉！

白梵看著對面仍然吃的歡快的巫隕，還有那就算跌進菜湯裡，依舊繼續吃著的饕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這是最後一盤了，控制點自己，小心被他人當成異類。”

巫隕聽著白梵好心勸告的話語，眼皮都不抬一下。

異類？！他不早就是了嗎！

何至於委屈自己。

不過確實不能吃了，要是把白梵吃窮了，以後他的生活就困難了。

巫隕這才小心、十分不捨的看著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紅燒肉。

將某個虎視眈眈的饕餮收進了青銅門空間裡。

才夾起最後那塊肉放進嘴裡細細品嚐。

肉質滑嫩,入口即化,真是美妙無比！

兩隻貓瞳幸福的眯了起來，要是身後有尾巴的話，估計就搖的停不下來。

白梵才不管巫隕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彎彎繞繞的，見到巫隕點頭

這才起身將手上的餐盤放進洗碗池裡。

就算巫隕他不答應，他也不會容許巫隕繼續吃下去了，太扎眼了！

就在白梵將餐盤放進洗碗池子裡，背後就撞上了一個人。

白梵心裡無奈，轉過頭一看，

巫隕正撅著嘴巴，眼神亮晶晶的看著白梵，“我吃完了！”

唉！每次都是這樣。

“就不會自己擦嗎？”

一邊滿臉嫌棄，一邊又十分自覺的拿出手帕將巫隕的嘴巴擦乾淨。

眼中帶著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巫隕十分享受的將臉在白梵的身上蹭了蹭，像只柔弱無害的小貓一樣，對著他的主人撒嬌。

嗯？看來饕餮的影響不僅僅是食慾大這一個地方。

倒是一邊偷偷觀察著自家院長的人給嚇出來一身冷汗。

哈！這人是誰？竟然讓他們院長露出那麼奇怪的笑！

要知道他們這個白院長。在位五年，可是出了名的冷漠無情，堪稱當今世界無情道的大成第一人。

現在看來他們院長還是有感情的，但就是這份感情讓此刻在餐廳裡吃飯的眾人感到十分的毛骨悚然。

畢竟你供奉幾年的神像，有一天突然笑了，任誰都會感到害怕。

畢竟上一個讓白院長露出這種笑的人，現在A區的重症區關著呢！

整天吃不飽、穿不暖！

夏季開熱風，冬季開冷風，春秋兩季直接不通風。

有時候一些工作人員路過那裡都能聽到裡面痛苦“哀嚎”。

直到白梵帶著巫隕離開這裡，食堂眾人才如夢初醒，繼續扒飯。

只有幾個病人圍在餐廳的的一個角落，賊眉鼠眼的看著白梵離去的背影，竊竊私語。

為首的人正是在A區待了幾天的孫齊天。

一張包子臉上裝滿豪情壯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孩兒們，看到了吧！那個醜陋的院長現在已經有了軟肋，現在只要我們去策反他，俺老孫就可以帶著你們逃出這座囚牢。”

“好！”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但是大王······”

這是一群精神病中走出了一個眼神精明的老年人，這明顯就是今天早上被抓到玩手機的劉老爺子。

“我們怎麼知道那人住哪裡？”

誰知，孫齊天神秘一笑，隨即小聲的對著圍在他四周的一群人神神叨叨的說：“俺老孫前幾天得到一件寶物，可是······”

待到孫齊天說完之後，周圍又是一陣驚呼聲。

孫齊天鼻孔都翹到天上去了！

“大王！我們可以看看嘛！”

“是啊！是啊！”

孫齊天還準備說什麼，剛剛來巡視的保安就看到這扎堆的精神病人。

要知道精神人扎堆不是打架，就是計劃怎麼逃出去。

這是上一輩的保安先輩用血淚換來的經驗。

十分靠譜！

那保安看到這一群藍白條紋聚在一起，瞬間頭大！

拿著電棍就向那個方向逼近，“你們幾個幹嘛呢!”

“都散開！飯吃完了就回房間去，不要在這兒逗留！”

那幾個人瞬間被激怒了，就要動手打人。

還是孫齊天制止了幾人的動作，搖搖頭，“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們今天先回去，今晚就等俺老孫的好訊息！俺老孫一定將你們救出去！ ”

“聽大王的！”

“嗯嗯!”

待到幾人散去，那劉老爺子才弓著腰，慢慢悠悠走向了病房的方向。

想到今天在網上遇到的那個傻逼，生氣的踢了身旁的白牆一腳。

現下靈氣復甦，就連著精神病院裡竟然也有人有了奇遇。

可憐要不是老朽現今一身修為散盡，怎麼會靠那幾個精神病，和他們虛與委蛇！

待他出去定要廣招天下門徒入他玄天門，尤其是美女學員，到時候······

嘿嘿嘿！

這般想著，劉老爺子露出了痴漢般的笑容。

這時，一個瘦高瘦高的漢子手上抓著一大把發黴的藥站在劉老爺子的面前。

“劉爺爺，你怎麼又沒有吃藥！這是第幾次啦！”

那劉老爺子在看見那漢子的時候，瞬間兩腿都站不起來了，蹲在牆角，將手捂上自己的耳朵。

“噓！別吵，我是一隻蘑菇！”

“蘑菇什麼都不知道！”

那漢子一把將劉老爺子從地上拽了起來，“這就是您不吃藥的下場，看吧！病又犯了！”

那漢子半扶半拖的將劉老爺子帶回到了病房裡。

“這些精神病人真是會給人找麻煩！”

“我可真是勞苦又受累的命啊！”

走廊上只留下了那漢子感慨命運不公的話語。

只是，伴隨著走廊中一扇又一扇的燈熄滅······

空間中陡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波動，轉瞬即逝！

某個關在小黑屋子的窮奇打了哈欠，翻了的身，獸嘴揚起嘲諷的笑。

“不讓你小子吃一下虧，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敢對你窮奇爺爺這麼不尊敬！”

······

此時的白梵和巫隕並不知道精神院裡有人要策反他身邊的這小精神病。

還在超市裡挑一些日用品。

話說，為什麼兩人現在會在超市呢？！

還不是昨天，饕餮和巫隕的那場酣暢淋漓的互吃大戰。

最終的勝者無疑是發起瘋來連自己的命都一點也不顧巫隕，就算身體已經被饕餮咬出了幾個深不見底的血洞，就連一隻胳膊都硬生生的被饕餮的爪子撕裂，嘴裡還是不放鬆，眼中閃著血紅的光，帶著強大的貪慾。

一人一獸就那樣僵持著，鮮血撒了遍地，活像一個案發現場。

還是白梵打完電話從書房裡出來，黑著臉一把將二者分開，這才制止了這一場未遂的兇殺案。

至於那個一直看笑話的窮奇就直接被白梵關進了青銅門的空間裡。

異獸之所以要和凡人簽訂契約的最終目的就是逃脫青銅門對異獸的百分百束縛。

要不然誰會願意成為一個菜雞修煉的外接器官。

簽訂契約雖然還是受到青銅門的限制，但終歸是有了實體，而不是隻是一隻青銅門上的一隻異獸圖案。

白梵的這一手直接將饕餮鎮住了，要說誰最不想回到空間束縛中的獸無疑是饕餮。

束縛在青銅門裡不能吃東西，饕餮已經已經千萬年來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現今剛剛出來還沒吃一點說什麼都不會再被關回去。

於是在面對白梵的威脅時饕餮毫無尊嚴的低了頭，將自己給巫隕弄出來的傷一一治好。

就連那隻被撕扯掉的胳膊也復原成原樣！這才得到了暫時不關進空間的處理方式。

只是雖然巫隕的傷勢處理好了，但白梵的公寓卻沒法住人了。

先不提那遍地的鮮紅的血液，就僅僅是饕餮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帶著糜爛腐化的酸臭味，就讓白梵放棄這座公寓。

現在這個公寓就算清理乾淨，白梵也絕對是不會住的。

所幸，精神病院中還有一個專門為他準備的閒置房間，白梵決定先帶著巫隕在精神病院那裡住幾天。

等到將這座公寓賣出去後，在做打算。

所以現在，白梵看著拿著購物車瘋狂在零食區進行大規模掃蕩的巫隕，捏了捏鼻樑。

一把揪住巫隕的後衣領，將巫某人拉離了零食區。

“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

“你個禽獸！禽獸！”

巫隕叫嚷著，一邊將周邊的零食都掃進購物車。

薯片、爆米花、奧利奧、蘑古力、夾心餅乾、乳酪條、甜甜圈、榛果巧克力脆捲筒······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巫隕像一隻屯食的倉鼠一樣，將所有的零食恨不得裝進他的購物車裡。

注意到周圍人怪異的眼神，顯然是因為巫隕那些怪異的話當做了真。

“這人怎麼這樣！該不會是什麼人販子吧！”

白梵抹了一把臉，放開了還在叫嚷的巫隕。

好吧！他屈服了！他還是要臉的！

白梵完全忽視那已經被零食裝滿的購物車，又重新推了兩輛過來。

現在這一輛顯然不夠巫隕霍霍的。

而巫隕顯然不負白梵的眾望，拉著那兩輛購物車腳步飛快的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夢想之地。

看著那個在零食區飛來飛去的身影，白梵嘆了一口氣。

在囑咐巫隕在這裡等著他以後，自己就去了日常區。

細算著需要買哪些東西。

在將心裡能想到的日常用品都盤算好後，目標明確進行掃蕩。

最後腳步不由的停在了兩個馬克杯前，這兩個馬克杯被做成了兩隻黑白小貓的樣子，黑色的貓貓緊緊將白色貓貓的杯子抱在懷裡。

既強勢又充滿迴護之意。

這一看就是所謂的情侶杯，也是白梵從前根本不會看一眼的東西。

但在看到那個白色的貓貓杯，白梵不知道為什麼滿腦子都是巫隕向他撒嬌的樣子。

鬼使神差拿了那兩個預算之外的東西。

正好缺個杯子！

帶著挑選好的物品就回到了零食區，隔老遠就看見了巫隕帶著三個購物車可憐兮兮蹲在地上，畫著圈圈。

身旁還跟著一個五、六七歲的小男孩。

這是怎麼了？

巫隕也第一時間看見了向他踱步而來的白梵，暗淡的眼神瞬間亮晶晶的就像一隻流浪狗見到丟失已久的主人一樣，向著白梵猛地撲過來。

一頭砸進白梵的懷裡，白梵也伸手接住了他。

輕輕揉了揉巫隕毛絨絨的頭，“怎麼了！”

巫隕這樣還真是少見。

巫隕將臉埋進白梵懷裡，輕嚎一聲：嗚嗚嗚~~~，沒臉見人了。”

“你還有沒臉見人的時候啊！真是稀奇！”

巫隕表示不服，雙手緊緊抓緊白梵衣服的領口，“哼！”

白梵也無奈，只能輕輕拍拍巫隕的背，“到底怎麼了？”

巫隕還沒說話，就見那個剛剛站在巫隕身邊的小男孩邁著六親不認的姿勢向白梵走過來。

看著躲在白梵懷裡不肯出來的巫隕，嘴裡發出不屑的一聲輕嗤。

白梵看著這頗為眼熟的行動姿態，讓他不僅想到了一個人，而且就著臉起碼也有七、八分相似。

“這位叔叔這麼大人了，還愛掉金豆豆，真丟人！”

那小男孩直接就向白梵交了巫隕的底。

原來是剛剛巫隕看上了最高層的一個零食，結果錯估了自己的身高，不僅沒拿到，還不小心摔倒了。

本來是沒有這小男孩什麼事，但怪就怪在這男孩親眼目睹了巫隕幾十次的努力和最後的摔倒。

巫隕平時最忌諱有人說他身高，唯一一次因為身高丟臉還被這小男孩看個正著。

太丟人了！

久違的羞恥心突然就湧了上來，導致巫隕在看到這小男孩之後就突然開始哭。

小男孩記得他白爸爸的教導，遇到這種傻子一定要對他們進行幫助，不然就會有壞人將他們拐回去。

所以小男孩才留在這裡看看有沒有人來認領這個傻叔叔。

所幸，現在終於等到人了。

小男孩十分同情的拍拍白梵的腿，對於這位照顧傻叔叔的大人男孩還是有些尊敬的。

畢竟白爸爸說過：能夠照顧這些殘疾人的人都是頂天頂地的大好人。

小男孩像個小大人一樣叮囑著白梵：“你要好好照顧傻叔叔，不要再讓他一個人做這麼危險的動作。”

“你也挺不容易的！”

隨即留下一個十分瀟灑的背影，向著白梵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送。

邁著那小短腿消失在白梵的視野裡。

白梵看著那不見了的小男孩，這才將剛剛從那小男孩接他底的時候就試圖掙脫他的巫隕從懷裡放了出來。

被放開的巫隕一蹦三尺高，“他說誰傻！他說誰傻！他說誰傻！”

白梵輕輕安撫······

最後，巫隕十分滿意的帶著五個推車的零食滿意的回到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