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玉瑤與金十九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金鼎洞裡擠滿了過來討喜酒的小妖,炎玉瑤被兩個女妖捆住手腳按著頭與金十九完成了拜堂儀式,待小妖們在山洞裡喝得酩酊大醉時,金十九也醉醺醺的來到炎玉瑤的面前,他示意女妖們都退下後便掀開炎玉瑤的蓋頭傻笑道“其實你這長相太寡淡了,我不喜歡……奈何我兒子喜歡,不然老子才不娶你。”
“你兒子?”一句兒子把炎玉瑤搞懵了,她想著莫不是金十九離開自己的這段時間裡已經娶妻生子,然後妻子去世了,他想娶自己給他兒子當後媽?
“對,我兒子……”
炎玉瑤被金十九這莫名其妙的話語搞得一愣一愣,剛想追問下去,金十九就倒在她身旁睡下。
正當她疑惑時,她看到小玉寶帶著九千歲躡手躡腳走過去,九千歲用手示意她不要出聲,九千歲之前為救炎玉瑤與朱雀王消耗太多精力還未完全恢復,他也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只想著先把炎玉瑤救出去再說。
九千歲來到炎玉瑤身旁解開捆綁在她身上的繩索,炎玉瑤起身準備跟九千歲離開,突然一隻大手用力的抓住她,她回頭一看,剛才還爛醉如泥的金十九居然穩穩當當的坐起來,此時的他看不出半分醉意。
他看向九千歲大笑道“九千歲,你還是太年輕了!”其實金十九早就發現偷偷跟蹤自己的小玉寶,他故意裝醉就是為了引出自己死對頭黃龍帝君的弟子——九千歲,自己打不過黃龍帝君那就拿他身邊的人開刀洩憤。
“金十九,念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放了炎玉瑤,我可以放你一馬,今日之前就當沒發生過。”此時的九千歲還以為眼前的人是真正的金十九,想以昔日的交情喚醒他的良知放過兩人。
“這是我為你特意準備的婚禮,怎麼說放就放過呢,哈哈……”眼前的金十九根本不吃九千歲的那一套,畢竟這具肉身裡住的可是殺人如麻的金鼎,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交情。
只見林木枝不知從何處帶著一群小妖殺了進來,還沒等九千歲反應過來,林木枝就往九千歲身上灑了白色的流光,這白色流光雖然不是什麼傷害性極強的東西,但它具有催眠功效,能讓人昏昏欲睡。
九千歲自然是見過這白色流光,只是這等卑鄙的做法平時很少有人用,他都快忘了有這麼一個東西在。他來不及躲開白色流光,只感眼皮有些沉重。
他強忍著睏意召喚出眾多小麒麟應付林木枝以及那些小妖,自己拉著炎玉瑤的手想要離開現場,剛走兩步就被金十九攔住去路,他不明白金十九為何要害自己但他明白金十九此次設下的局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將炎玉瑤往外推說道“你快走,別管我!”
說完九千歲強忍睏意與金十九打了起來。
炎玉瑤也想離開這個破地方,但她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九千歲是因自己涉險,她就此離開就等於看著九千歲送死,她用神力召喚出自己的寶劍與九千歲一起對抗金十九。
此時的金十九已不是之前的金十九,此時的九千歲也不是之前的九千歲。十幾個來回後,九千歲就被金十九一腳踢倒在地,口吐鮮血,金十九欲趁機一劍刺死自己昔日對手黃龍帝君的得意門生——九千歲。
長劍即將刺到九千歲身上時,一旁的炎玉瑤毫不猶豫的撲到九千歲身前,用胸口替他擋住了那一劍,當炎玉瑤胸口的鮮血流出時,金十九突然停了下來,他慌張的鬆開手裡的劍蹲下來看著炎玉瑤,他滿臉溫柔哭著說道“對不起,你沒事吧!”
炎玉瑤和九千歲看著這突然溫柔的金十九,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金十九右手重新撿起其他的長劍,但左手卻死死握住右手,像是要阻擋右手一樣,金十九的眼神時而溫柔時而暴躁,九千歲貌似想到了什麼說道“你,你不是十九,你是……金……鼎。”
“對!”金十九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他對炎玉瑤說道“玉瑤,捏碎我的,妖丹,快!快!快!”九千歲看向炎玉瑤催促道“快捏碎妖丹。”
“可他是十九。”
“你沒看到他很痛苦嗎!”
金十九看著猶豫不決的炎玉瑤艱難的說道“玉瑤,求求你,捏碎我的妖丹,讓我解脫吧!”炎玉瑤淚流滿面,她看著痛苦的金十九又看著已經快閉上眼睛的九千歲,她看向自己的掌心大哭起來,她使出全身力氣從掌心召喚出金十九的妖丹用力捏碎。
掌心的妖丹化成金色的流光環繞在金十九身旁,金十九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他抱著自己的身體在地上掙扎,接著口吐鮮血化為一縷金色的光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他的喜袍以及一些隨身物品。
林木枝和眾小妖們看到這一幕,不知如何應對,只能逃出金鼎洞。
炎玉瑤雖然替九千歲擋了一劍,但好在劍剛刺進去時就停了下來,所以傷得不是很重。她扶起已經昏睡的九千歲慢慢走出洞外,小麒麟們紛紛圍了過去,它們一起化成一朵大祥雲將兩人托起送回麒麟山。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金十九躺在地上的喜袍裡發出陣陣亮光,只見沾有金十九鮮血的百草巫鏡懸浮在半空中,周圍的各種草藥緩緩飛到百草巫鏡裡,百草巫鏡隨著草藥的飛入慢慢膨脹最後變成一顆金色的妖丹重新飛回到金十九的喜袍裡,喜袍裡慢慢長出一雙手腳接著又長出一顆金十九的頭。
金十九的臉上慢慢紅潤起來,他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滿地狼藉的山洞,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體靠在旁邊的石壁上,他看著自己的雙腳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百草巫鏡是以血來認主,哈哈……”
炎玉瑤帶著九千歲回到麒麟山的破廟後,小麒麟們去山上採摘了一些止血草回來給炎玉瑤敷在傷口上,又去找了些野果回來給炎玉瑤充飢。
炎玉瑤本想離開九千歲,可想著既然都見面了,等他醒了讓她幫自己解除情人契約,畢竟今天救了他一命,算是他的恩人,他雖然性格古怪些,但還算講些道義。
就這樣,她守了九千歲兩天兩夜,他才醒了過來,他看到身旁的炎玉瑤微微一笑說道“見到你真好。”
“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說。”
“好,全聽你的。”
九千歲拿起神臺上的野果吃了起來,他一邊吃著野果一邊用餘光看著炎玉瑤偷笑,炎玉瑤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緩緩的說道“前兩日,我救了你,算是你的恩人對吧?”
“嗯,你說算就算吧!”
“那你是不是應該報恩?”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直說吧!”
“我想讓你幫我解除情人契約!”
聽到“情人契約”幾個字,九千歲的臉頓時紅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隱藏得那麼好,她怎麼會知道,他看向一旁的小麒麟,幾隻小麒麟都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
炎玉瑤看到面紅耳赤的九千歲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姐姐一往情深,你們無緣錯過的確可惜,你拿我做她的替身我也能理解,可你的這情人契約我真的擔不起,我希望你能替我解除契約,我也不再追究你拿我當替身的事,但日後我們便不再來往……”
“是炎懷珹親口跟你說的嗎?”
“沒有,是我不小心聽到的。”
“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事,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解除情人契約而已。”
“我若不呢!”
“你……”
“我承認我開始接近你的時候是因為她,但後來我發現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你,我喜歡你的單純,喜歡你的善良,這些都是她沒有的,所以……可以留下來嗎?”九千歲已經被炎玉瑤逼急了,若再不開口解釋清楚,可能就真的要失去眼前的可人兒。
“你個瘋子,別忘了,我是蒼凌的未婚妻!”
“可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
“你胡說!”
“我胡說?我早就調查過你的在蓬萊島被刺殺的原因,蒼凌明知兇手是白曉曉,不但不替你抱不平還為了利益跟那個女人混在一起,這就是一個未婚夫該做的事嗎?!”
“他雖有虧於我,但父母之命不可違!我現在就問你,今天幫不幫我解除情侶契約?”
“休想!我是不會幫你解除情侶契約的,這是我唯一可以感覺你在我身邊的東西。”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要你做我的妻!”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炎玉瑤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九千歲,自己也有一些失控,她不討厭九千歲,她也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一個可以為了自己利益而與刺殺未婚妻的兇手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會真心喜歡自己的,或者說他都不會喜歡任何人只會喜歡自己。
面對九千歲的表白,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信幾分,畢竟他一開始就帶著目的接近自己欺騙自己,誰又能保證他現在所說是真是假?
一記耳光後,炎玉瑤看著自己的手,她收了回來,她往後退了幾步,傷心的跑出破廟,之前陪伴過炎玉瑤的小玉寶也跟了上去。九千歲剛想追上去,卻又感胸口一陣疼痛癱軟下來,他體內妖毒又一次發作。當年金鼎下的這妖毒雖然不是讓人直接斃命,但卻異常折磨人,讓自己時不時就心如刀絞,而有些人壞起來比這妖毒還要毒,例如那個炎懷珹。
九千歲回憶起千年前的往事,那時黃龍帝君還沒有變成黃龍山,自己是黃龍帝君最寵愛的弟子,帝君一直覺得自己比他那九個兒子都要優秀有意傳位於自己,自己因為黃龍帝君的原由在神界過了一段被人追捧的日子,追捧自己的人裡就有炎懷珹,那時的炎懷珹給人一種溫柔賢惠的感覺,她主動向自己示好,自己也的確很吃她那溫柔的套路,原本想與她成親,她卻以年紀尚小為由將此事一拖再拖,就連兩人的戀情也不願公之於眾,起初只是覺得她是少女情懷的嬌羞。兩人度過了一段幸福的光景,後來金鼎來犯,他身中妖毒,黃龍帝君也化做了黃龍山,自己也失去了成為下一代黃龍帝君的機會。囚牛他宅心仁厚還是黃龍帝君的長子,這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帝君的接班人。
炎懷珹在得知九千歲沒有繼承帝君的機會便在他身中妖毒最困難的時候離他而去,由於他們的戀情一直沒有公之於眾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與她的事,只當她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她很快就投入囚牛的懷裡,並很快宣佈了婚約,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她從未愛過自己,她對他的好都是建立在帝君之位上。雖然她無情無義,但他卻不像她那般無情無義,他沒有對外宣稱兩人的關係去破壞炎懷珹與囚牛的婚約,並默默退出神族到這麒麟山上。
面對自己愛過的女人,九千歲無論如何能下手傷害,但炎懷珹並不像他那般仁慈。
初次見到炎玉瑤的時候是在藥王谷,那日自己感覺黃龍山上有異動便上山檢視,發現是小妖們想逃出黃龍山,他便施法斬殺了領頭的小妖才平息了一場動亂,但自己也受了傷想到藏藥閣療傷湊巧遇到了炎玉瑤,他被她們相似的容顏震驚到了。
後來炎玉瑤誤入了麒麟山的破廟,他以為她是帶著目的而來,畢竟巧合多了總是讓人懷疑,他還用情人契約來玩弄她,原以為他對她只是玩弄,可在相處一段時間後發現她是如此的單純善良,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就喜歡上了她,可他受過傷,他害怕重蹈覆轍,總是愛得那麼謹慎而隱忍,今日不知為何就控制不住情緒失了態,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