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吧……都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早在落地後就又變成了朗斯特的模樣,這會恍惚的來到了現在的廢墟,對著一個個大的碎片挪了起來。

“金漿……金漿?”

很久,又沒有很久。青天目蓮重在旁邊動了動嘴,暗罵了一聲之後就加入了進來。

多長,也算不了多長。只是再見面,壓著的那些光是看著就不敢動分毫。

是金漿吧,那個有些怪異矛盾的人,至少看上去,無力無氣。

“……”

張了張嘴,但一句話沒有多說,只是確認人在這裡後堅定地搬,再搬。似曾相識,又一切都不同。

很快,因為對於青天目蓮重來講,只是耗費時間去尋找而已,這種看似不可能的體力活最簡單。

在見到金漿全身的一瞬間,那些藏在無數個片刻的記憶又將青竹又陽拉入旋渦。

‘結束了…不…去放聲痛哭嗎…還有別人在…一起死…還是……’

“人還活著。”

被清靜的女聲打斷,恢復視野,看到的是青天目蓮重蹲在金漿旁邊,似乎是在探鼻息。

“……活著?”

“去哪?”沒有時間去說些更多的話在只為了得到確認的事實的問題上了,再拖下去過會人真死了。

青竹又陽喚醒自已的理智,這是在問自已把金漿送哪。

正規醫院不行,去酒廠私人……但這樣子他好像也不願意回酒廠。

“沒地嗎?要不送去我們那裡。”

權衡利弊的選擇,本來青竹又陽都要答應了,卻突然發覺了什麼而改變了話:

“……我帶他走,幫個忙,先把那個金髮的熟人先趕走。”

說罷,朗斯特拾起倖存的代步器,萬幸還能用。而青天目蓮重聽到這形容扯了扯嘴角便離去了——她會去做的。

一共就沒見過幾個金髮的,青竹又陽是一個,另一個就是降谷零,或者說現在的安室透了。

稍微修復一下變換形態,朗斯特啟用連同金漿一塊挖出來的通訊裝置,向那個自已現在唯一覺得能尋求幫助的人發了訊息,約在最近的某個地方相見。

……

快速趕到地方,再接過他人之手,到又短暫的見不著面,朗斯特才有時間去想想剛剛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自已找的人是雪莉,宮野志保。至少,最近看管的人漸漸離去,自由範圍也變大,因為某個專案取得了明顯進展,特意放的小假期……算是同路人,至少金漿是這麼認為的。

去別的地方終究未知更多,倒不如說是來這邊。

話說……研究生物的雪莉,最基本的一些醫療也是會的。

來的路上雖然緊張到完全沒有空閒去注意周圍,但好歹注意力有9成都在金漿身上,剩下1成在看路。人至少從外表上看有些傷,但頭周圍都沒什麼磕碰,胸腔等也沒有。

還有這是什麼狗屎任務。

已經漸漸到了胡思亂想,而又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雪莉說話的時候打斷:

“人還活著。”

第一句話,總算是放下了心。

“但……”

“能一口氣說完嗎。”

雪莉嘆了口氣,對於朗斯特這個回答不知該表現出什麼反應——他應該是知道的呀,難道金漿沒說嗎?

“本身能繼續活著的時間就不長了,現在情況更加糟糕。正常人如果被這麼磕碰也就是休養著便好了,現在不好說。”

“……什麼叫,本來能繼續活著的時間就不長了?”

“絕症。”

雪莉翻看著列印出來的報告,自已曾經涉獵過一部分,很遺憾……自已也無能為力,甚至可能更為痛苦。

二人陷入良久的沉默,最終還是雪莉悠悠的飄來一句:“所以你們去幹什麼了,怎麼變成這樣的。”

“從……幾十層樓中間,爆炸下來的。”

“……”二人相望,眼中滿是疑惑,在驚異之中繼續補上了該有的回答:“那還真是最幸運的情況了。”

“現在還能再幹什麼嗎。”

雪莉想了想,說:“你能找來治療儀之類的嗎,申請下來,儘可能將一切都弄成最好的吧……他還得過一道關。”

“什麼?”

“就是,如果沒扛過可能立馬離去,扛過了可能過幾天再,也不好說。”

“……”

回想著曾經早就預示著現在結果的種種,朗斯特二話不說就找來了這些,大概花費了小半天的時間去全部一個人挪過來。

也不知是什麼在帶來那種運氣,很快的,金漿就醒了,甚至活動目前都沒什麼問題——除了腿,原本已經需要代步器飄著走了。

“……”

沒說什麼,但金漿示意朗斯特先離開吧,自已現在沒什麼事。當然,先別交任務,卡會時間。

再次確認了金漿的狀態,被疑似下了逐客令的朗斯特離去,算是和旁邊的雪莉告了別,然後回到自已和那三人的安全屋去。

是吧,太久沒回去了也會生出端倪,沒一個好搞的貨……調整一下狀態好了,朗斯特。

目前一切還比較正常——這是朗斯特進屋子後的一瞬間想法,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就是安室透看自已的目光總感覺變了,或者說是肢體語言上,能隱隱約約感覺出那種真實的疏離感。

什麼情況,自已廢了半天勁沒幹成的事,和青天目蓮重說了些或者幹了些什麼事情就完成了嗎。以後幹什麼事情要提防這個未來的情報販子貼過來的機率貌似減小了。

而過不久,金漿讓朗斯特前來。

這次在門口擦肩而過離去的變成了雪莉,和之前也有些不一樣了。

應該是聊了些什麼吧,之前那種……接受不了,死亡或者離去嗎,很熟悉,她身上有很多這樣的氣息。而現在,只是眼眶有些紅,不知道哭沒哭過,但這幅姿態——頭不再略微低著掩飾些什麼了,手也沒有無措的放著,最重要的是眼神,更貼近平日裡那種氛圍了。

一進門,金漿已經換了身上衣,坐在機器上,顯得精神的很。

“……迴光返照?”

“算是吧,也得虧你來的及時。雪莉已經走遠了?”

“嗯。”是有些帶著鼻音的回答。

“好了,反正也算是圓了一半的願。我想拜託你一件……也可能兩件”

“我答應。”

“我還沒說是什麼呢。”金漿輕笑一聲,而後不急不慢的繼續:

“幫我收好這兩個筆記本吧。”他將自已平時永遠都帶著的那個黑色的改裝筆記本,和一個款式老舊的紙製本一塊放在了朗斯特面前。

“……”青竹又陽看著這兩個放在一塊的東西,沒敢,或許以後金漿的東西就會只剩這些了。

“有機會的話,帶去最高層,拿出來吹吹上面的風也好,就當是我去過了。”

金漿此時此刻的狀態是越來越好了。

“好……第二件事呢?”

“大概沒有了。”

“別的重要的事都沒有了嗎?”

“這樣說的話……當初答應綠川照顧好你,倒是我食言了。甚至剛轉正,之後我也就管不著了。”

“沒。”

“是嗎?也許吧。”

“最後……”朗斯特看了眼他的狀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金漿將位置選擇平躺,閉上了眼:“這個世界,還是再也不見好了。”

就再也沒有睜開眼了。

在只有一個人在消耗空氣的房間裡呆了有些時候,他有些想不通。但這總有前兆與預謀,到沒有那麼強的戒斷反應。

好像,明明至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啊。

青竹又陽的視線落在兩個筆記本和金漿的正中間:

火化,水葬,土葬,還是怎麼的……如果是燒了有骨灰,正常來說是用這個代替本人行走世界,而不是其他物品吧。

只剩空殼的你和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