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最終下達了命令。

陳宣微微點了點頭,心中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對張凌深思熟慮決策的信任。

飛沙國軍營中,王瑾同樣站在高臺上,望著前方藏沙城的城牆,一臉的冷峻。

他心知張凌非易量之輩,一旦全面開戰,將無回頭之路,雙方的損失都會極大。

\"穆謙,讓軍隊暫停前進,紮營於此。\"

王瑾冷聲道。

\"是,國主。\"

穆謙鬆了一口氣,暗中覺得國主的決策非常英明。

雙方就這麼僵持了數日,王謹內心的壓力與日俱增。

他站在指揮帳的高臺上,夜色深邃如墨,僅憑几點烽火和帳篷中透出的微弱燈光勉強照亮了他剛毅的面容。

\"國主,我有一計,或許能解當前之圍。\"

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是他的得力謀士穆謙。

他步入帳篷,微微一禮,神態之中也充滿了一種憋屈的緊張。

王瑾的眉梢微動,他轉過身,目光如炬。“說。”

“張凌雖然城池堅固,但後方糧倉並非不可突破。若在夜裡派遣精銳,趁其不備,直搗其後,或能破其糧道,迫其就戰。”

穆謙語氣沉穩,但話語中透出一股急切。

王瑾沉吟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這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了一條擺脫困境的出路,但他也明白,這是一場豪賭。

\"這一著,若成,則我大軍可乘虛而入;若敗,則戰局可能更加不利。張凌非常人,必有預防。你覺得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王瑾緩緩道,聲音中帶著一種沉重而冷靜的審視。

穆謙立刻感到一股壓力,像是有一座山壓在了他的肩上,但他仍然昂首回應。

“風險固然存在,但若長時間僵持,對我們而言也非良策。至少這一計,值得一試。”

王瑾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彷彿是在排解內心的緊張和矛盾。

\"就依你所說,準備出戰。\"

月色如水,夜幕下的飛沙國營地中,穆謙忍不住擦去額頭的冷汗,心中暗暗覺得這次行動重如千鈞。

王瑾的臉上卻是一片冷峻,他站在高臺上,手中緊握著戰圖。

\"穆謙,一切準備好了嗎?\"

\"是,國主。一萬騎兵,精銳已備,等待您的指令。\"

王瑾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和緊張,緩緩地點了點頭。

\"出發,直搗藏沙城。\"

藏沙城城牆之上,張凌的目光若有所感,穿越過濃重的黑夜,彷彿能看到遠處的飛沙軍動向。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中,卻是波瀾不驚的決斷和計算。

\"陛下,飛沙軍隊好像有動靜,但似乎有意避開了我們的視線。\"

陳宣站在他的身邊,低聲彙報。

張凌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放火箭炮準備,天隕炮也準備好。等我的命令。”

穆謙率領的一萬騎兵,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在月色的掩護下迅速接近藏沙城。

他們都披上了特製的黑色披風,就連馬匹也都選擇深色的,以減少被發現的風險。

\"就快到了,全軍準備!\"

穆謙心中一緊,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就在這時,藏沙城的方向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接著是一聲震天的炮響。

\"下令,開火!\"

張凌的命令剛一落下,城牆上的火箭炮和天隕炮瞬間轟鳴而出,帶著破空的呼嘯和火光,準確地擊中了飛沙軍的騎兵。

火光一閃即逝,但留下的卻是一地的屍橫遍野,一萬飛沙騎兵,就這樣在瞬間被炮火覆滅

王瑾站在高臺上,聽到遠處傳來的炮響和慘叫,臉色瞬間鐵青。

他知道,這一刻,他輸了,而且輸得很慘。

\"國主,我愧對您。\"

穆謙透過戰馬返回營地,滿面灰敗。

王瑾站在營帳前,望著遠方藏沙城的燈火,在這深夜裡依然如繁星般明亮。

他的手微微顫抖,緊握著寶劍的手柄,似乎想從這冷硬的金屬中尋找一絲力量和安慰。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

“陛下,我方損失慘重,騎兵幾乎全軍覆沒。”

穆謙跪在王瑾面前,他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銳氣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敗和懊悔。

“全數清點,我要知道具體損失。”

王瑾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誰都能聽出那其中壓抑的怒火和失望。

“是,陛下。”

穆謙低頭應命,走出了大帳。

王瑾轉身走向戰圖桌,用力地一拍,地圖、棋子、紅旗,統統被震飛,散落一地。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棋子上,似乎看到了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飛沙國,正在一點點崩塌。

“損失多少?”王瑾的聲音終於傳出了一絲嘶啞。

穆謙重新走進大帳,帶著沉重的步伐和更沉重的訊息。

“陛下,一萬騎兵,存活不足千人。”

王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閉的雙手微微顫抖。

“去傳我命,全軍喪膽之將,嚴懲不貸。而後,速速安葬陣亡將士,準備後續行動。”

“是,陛下。”

穆謙再一次低頭,但心中卻是激流翻湧。

他知道,這一次,飛沙國和王瑾都到了一個危急的關頭。

營帳的氛圍壓抑至極,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那些華麗的紅絨布、鑲金的帷幕、綴珠的椅背,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不堪一擊,那麼諷刺。

王瑾慢慢坐回寶座,手中緊握的寶劍已經放下,但他的目光卻依然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與大玄的較量,再也沒有退路。

\"陛下,我們勝了。\"陳宣輕聲道。

張凌站在藏沙城的高牆上,如同一尊不動的石像,他的目光凌厲,透過層層的黑暗,彷彿能洞察到遠方一切的動靜。

城牆下,炮火的餘溫還在空氣中瀰漫,帶著一絲熱氣和焦糊的氣味,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

他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石欄,每一下敲擊都如同敲在飛沙國主王瑾心中,猶如喪鐘的哀鳴。

\"陳宣,準備討賊檄文。\"

陳宣站在他的身側,神色中透露出一絲敬仰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