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雛見此,急忙上前,蹲坐在兔妖身旁,語氣略帶焦急:“你要生了?我幫你。”

“不!我不要!殺了我,求你,快殺了我!”兔妖紅彤彤的眼裡,滿是祈求,彷彿死亡對她來說,才是解脫。

【宿主,系統檢測到,她中了孕毒。】

“孕毒?又是孕毒。”因為感同身受,花雛能理解兔妖的痛苦,所以很快,她就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想要幫兔妖解脫。

【宿主,你殺不死她的。】

似乎心靈感應,系統察覺到花雛的想法,及時阻止。

“什麼?怎會如此?”匕首生生停在了兔妖的額前。

【中孕毒者,迴圈往復,不斷孕育魔物,不死不老。】

花雛想起來了,是了,那噁心的孕毒,讓人求死不能。看著眼前痛暈過去的兔妖,她長得很美,粉撲撲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哪怕如此狼狽,卻也只讓人覺得疼惜。

“解毒丹!百藥,給我解毒丹!”

【宿主,解毒丹僅此一枚,我……】

“那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她誕下那些魔物嗎?”花雛憤怒捶地。

【這……我搜集一下藥譜……有了!孤蓉草!只要找到孤絨草,或許可解。】

“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找。”

不等花雛說完,腦海中就出現了一棵植物的圖案,最突出的是那黑色的花朵。

“黑色花朵!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得快點。”花雛接收到腦海中的資訊,快步奔跑起來。

作為醫者,作為同樣中孕毒的妖,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兔妖經歷一遍又一遍的痛苦。

花雛腳步飛快,眼睛卻沒有放過路過的每一棵植物。

沒有!

還是沒有!

兔妖的呻吟聲乘著黑夜一陣陣傳入耳中,花雛用匕首生砍著擋路的藤蔓,是的,她急了。

【來不及了,宿主,兔妖即將生產。】

“找到了!百藥,快看,那是不是孤絨草。”花雛眼睛直直地盯著腳下的黑色花朵。

【恭喜宿主,收穫孤絨……】

一聽百藥確認,花雛立刻摘下孤絨草,飛奔回玉米地。

她邊跑還邊問百藥如何入藥,得知只要將花朵吃下便可,就在玉米地傳來兔妖最後一道呻吟聲時,花雛飛速將黑色的花朵塞入兔妖的嘴中。

孤絨草入口即化,眨眼間,兔妖高聳的腹部逐漸乾癟,只留下一灘黑乎乎的粘液。

花雛跌坐在地,莞爾一笑:“成功了。百藥,孤絨草真的有用。”

【恭喜宿主,收穫孤絨草一棵,孤絨草,葉如惠草,桔梗莖,只開黑色花朵,終身無果,食之不孕不育。獎勵止孕藥*1,麵包*20,積分*100】

“不孕不育?”聞言,花雛臉上的弧度瞬間僵住。

【是的,對於孕毒,除了解毒丹,也就只能反其道而行,終身不孕不育,唯有這樣,才能解毒。】

“恩人,謝謝你,救了我!”兔妖感受到自已身體的變化,她知道,是眼前這位少女救了自已,她撐死身子,感激地看著花雛。

“額,那個,雖然孕毒解了,但是……你以後都不能再孕育後代了。”花雛滿眼愧疚地看著眼前這位溫柔的兔妖,想必,這樣的妖,在族內也是很受歡迎的吧。

兔妖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嘴角揚起了更大的弧度:“沒關係,恩人,如果沒有你,我將承受一次又一次誕下魔物的痛苦,所以,終身不孕不育,對我來說,是解脫。”

“呵呵,別叫我恩人了,我叫花雛。你呢?”沒想到外表楚楚可憐的兔妖,居然有一顆如此強大的內心,花雛對她好感倍增。

“我叫沐棲,兔妖族族長之女。”

“原來你是兔妖族的啊,你怎會中了孕毒,還出現在這個地方?”

提起族人,沐棲眼裡滿是悲傷。

原來兔妖族超高的繁殖能力被妖巫看上,妖巫殺光了兔妖族所有的雄性,只留下雌性,並給她們下了孕毒,讓她們迴圈往復地誕下魔物,為魔宮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年輕的雌性痛苦不堪,就連年邁的雌性也未能倖免。

身為族長之女,沐棲不堪族人受辱,隻身外出,只望能尋得解藥解救族人,誰成想,面臨生產,只得滯留在這玉米地中。

“真的謝謝你,花雛,是你救了我。我知道我不該如此貪心,但是,我還是想問你,可以救救我的族人嗎?”沐棲深知花雛如果救了兔妖族,一旦被妖巫知道,後果很嚴重。但是,為了族人,她還是自私了。

看著沐棲難過又愧疚的模樣,花雛越發覺得,自已這次去兔妖族,或許是對的。

“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們解毒,只是,你也知道,一旦接受解藥就意味著終身不孕不育,所以……”花雛話未說完,沐棲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感激的淚水大顆大顆落下。

“我知道,我會說服大家的。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花雛和沐棲就像相見恨晚的友人,談論著各自內心的想法。

沐棲是花雛在大荒遇見的第一隻妖,和想象中不同,她覺得或許大荒和末日,真的不一樣。

第一次,花雛覺得黑夜也不是那麼難熬。

當太陽撒在睫毛上時,花雛跟著沐棲去了兔妖族,和之前百藥檢測的一樣。

兔妖族上空,魔氣濃郁,時不時就有痛呼聲傳出,聲止則魔氣又增加幾重,黑沉沉的,壓抑得讓她感覺透不過氣來。

“棲棲?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快去看看聖婆吧,她又要生產了。”

剛步入兔妖族,沐棲就被一個小兔妖給叫了去。

看剛剛沐棲著急的神色,這聖婆怕是她內心十分尊重的長輩。

花雛快步跟上,想著或許自已能幫上忙。

她跟著沐棲,來到了一個非常簡樸的木屋中,只見床上躺著一隻年邁的兔妖,那高聳的腹部與滿是褶皺的雙手形成了詭異的對比,只見那銀色的髮絲被汗珠浸溼,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卻不曾聽到有一絲聲音傳出。

沐棲快步上前,趴在床頭,哽咽的哭聲在此刻顯得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