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電訊號

在那次聯絡之後又過了大概五個月，這期間我和高木可一直在對神經權值訊號校準的儀器做著資料收集，但由於監管處的存在，我們一直在低調的進行，進展稍顯緩慢。

不過好訊息是得知我找到了有關領域的專家後，壞女人大手一揮，給我在共同體銀行開了一張不記名不限額的信用卡。

這天清早，我拎著買來的早飯進屋準備叫姜楠來吃飯時，電視裡報道的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

現在是標準時間的早上7；00，這裡是人類之聲的早間新聞，下面讓我們來看一組簡訊，前倫理監管處處長及下屬四人今日被正式批准逮捕，經特勤局調查，其就任期間多次收受賄賂，散播恐慌言論，反對機械飛昇專案，據其在審訊後交代，五人以此為多家傳統醫療公司以及藥物企業攫取鉅額利潤。

事件曝光後女皇高度重視，責令整個監管處即日停止工作自查自糾，同時組建中央監管組入駐象牙塔綜合研究院進行監督。而機械飛昇專案將於下週重新進行公投，為了防止有不法分子再次從中取利，將由特勤局全面監督。

我看著新聞感嘆特勤局局長真是好手段，想著這下終於可以提高進度了時，高木可的通訊就打了過來。

“喂，木可？”

“來我這”高木可語氣平平的說著。

“現在嗎？是不是因為新聞的事？可能還得過一會我才吃早飯。兩個小時以後可以嗎？”

“不行”隨後高木可結束通話了通訊。

我握著pct呆呆的看著，“我靠，到底誰是老闆啊？”

沒辦法，我沒叫上還在迷糊的姜楠，留了張字條讓她自己熱飯別等自己後離開了宿舍區。

高木可的實驗室在第三節點城，從我所在的第一節點城過去雖然有列車，但是怎麼說現在坐列車也不太安全，於是我開著上週剛買的一輛電磁混動的跑車趕往第三節點城。

剛拐上三號高速時，高木可又打來了通訊，隨手接通後

她問道“出門了嗎？”

“昂，剛剛上高速。”

“知道同位素標記法嗎？”

“同位素標記法？就是用兩種氧互相替換，來追蹤對照的那個是吧。咋啦？”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最後一個問題，當時我沒有在意，就在第二天，時之蟲專案暫停，我被告知父親搭乘的穿梭艇出了意外，再也沒有回來。”

“你的意思是叔叔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他在給我做手術的時候，給我的電訊號做了標記是嗎？”

“還不算笨，機械飛昇完成以後，義體人和純裝罐的機器人，還有普通人類三種人會一起生活在這個國家，為了區分個體，就需要一種類似以前DNA的可以用來區別個體的新標誌。”

“電訊號？”

“是的，這個東西讀取並不難，在人類剛到空間站沒多久就給所有人備份了，新生兒也會有，所以如果機械飛昇完成，電訊號成為DNA級別的隱私，你就很難有機會了，這是我們最後檢視電訊號的機會。”

高木可說到這裡微微停頓，接著說道“也是離時之蟲最近的一次。”

我聽著好像能更接近真相有些開心的說道“這是好事啊，電訊號特徵是什麼，我來查。”

高木可嘆了口氣開口道“問題就在這裡，標記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無措的說道“不知道的話怎麼找啊，這也沒辦法窮舉。”

高木可說道“也許沒那麼難，能標記電訊號的一定是電訊號，能儲存電訊號的一定是人的腦袋。所以標記一定在你的腦袋裡，動動你的笨腦子好好想一想，失憶之後有沒有什麼記憶片段是你印象深刻的。”

“殘留的記憶碎片？”我咀嚼著這句話，腦海中開始回想。

“救救我！”

“這個不行下一個！”

“嗚嗚嗚”

“是那個夢！”我突然喊道，隨後給高木可詳細的解釋了我之前一直反覆做的奇怪的夢。

高木可聽完肯定的說道“就是這個，說明標誌本身不是你的電訊號，所以會排斥衝突，以夢的形式不斷出現。”

“我去，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夢折磨我好久了。我原本以為那個夢裡的是女......算了等我到了掃描完我的夢再說吧。”

通訊裡是十分安靜讓我一度以為高木可已經結束通話了，突然高木可平靜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你上個月為什麼給我打了那麼多錢？”

“我看閨女病好了不是要上學嘛，我看那個學校離你實驗室挺遠的，想著給你買輛車什麼的。正好等這次機械飛昇完成後，你也買點衣服和包啥的。”

高木可繼續平淡說著“你給我買房子，買裝置花多少錢都是應該的，是因為是你讓我從第一節點城實驗室離開的，你僱傭了我，這個專案值這個價。”

“嘿嘿，那肯定啊。”

“但是除了這些，我應該得到的，其他的多一分錢我都不要，我不是你包養的情人。”

我撇了撇嘴說道“你見過哪個情人大清早打電話說罵金主就罵金主，說掛電話就掛電話的啊？我要是真包養這也是養了個爹了屬於是，錢對我來說現在不是問題，你就放心用得了。”

高木可哼了一聲說道“哼，你的錢乾淨嘛？出了事不要連累我和我女兒。”

“放心吧，我這麼惜命的人怎麼會因為一點錢就鋌而走險呢？錢的來路比你的面板都白，你也買點衣服，下次打扮的漂亮點你罵我的時候心情也好點不是？”

“閉嘴，好好開車吧，別死路上。”

“呦呦呦，還別死路上，都當媽的人了還得哄著點，死傲嬌。”

就在我以為高木可結束通話了聯絡在車裡吐槽時，她的聲音再次響起

“去你的。”

“我靠你沒掛電話？！”隨後傳來的就是嘟嘟嘟的結束通話聲，這下完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我來到了第三節點城的高木可的實驗室，也不是第一次來我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入口後，看到了正在調整儀器的高木可。

“我來了，木可”

高木可戴著一個黑框的眼鏡顯得知性優雅，穿著白色大褂，手裡拿著一隻筆看著我，指了指一個金屬床，“躺上去。”

我利落的躺好，等著高木可把儀器連線好，對我說道

“你現在努力回想一下夢的內容，然後和我描述出來。”

“我想想，我看到一群穿著醫生制服的人好像是在挑選小孩子匹不匹配咱們環形空間站的接入器。”

“那麼久之前的事？”

“應該是吧，然後有個醫生說道‘這個不行，下一個’然後有個士兵抱著下一個人進來。”

這時高木可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不對，家園空間站介面雖然也是插到腦子裡得，但是檢查匹配應該和你說的場景有所不同，否則當年就沒有全民體檢了。”

“那我這......夢是怎麼回事？”

“電訊號注入大腦會產生排異，你的大腦會嘗試把它轉換為記憶，一旦記憶不符合邏輯，你的大腦就會潛意識裡啟動保護機制試圖解釋這種矛盾使其合理化。”

高木可停頓了下接著說道“你照鏡子發現你不是你，那麼大腦就會讓你認為你在看一塊顯示屏，記憶裡會讓你變成你在玩電子遊戲所以鏡子裡的才不是你，聽懂了嘛？你剛才所說的那個場景是為了保護異常所生成的記憶。再往下說說還有什麼？”

“我還夢見一群人在跟我說，就是我的視角的人說，你不能自私，你的命能救大家的命，死你一個可以拯救我們所有人等等。這裡面有很多種語言，給我的觀感就像他們在勸說女皇接入接收器一樣。”

高木可思考後給出答覆說道“這段也是虛假記憶，我父親植入的電訊號一定是簡單的，你這兩段記憶為什麼都是圍繞女皇的。”

“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我一直以為我是什麼天命之子和女皇有啥非同尋常的過去之類的。我以為我是小說男主角呢。”

“這和普通的夢，你的夢是有目的性的，有出發點的，一定有一個起因讓你無法解釋，所以才迫使你虛構了這段女皇的故事來掩飾它。”

高木可推著眼睛看著我說道“你好好想想夢裡有什麼讓你想到了女皇？”

我想了想說道“確實，按理說做夢應該會是自己，怎麼會夢到女皇呢？哦！我想起來了！”

我盯著高木可說道“因為我夢見一個女孩的哭聲，我失憶之後根本沒接觸過女性，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從新聞上看到的女皇，所以我做夢的時候為了解釋這個哭聲，我試圖想象這個女孩就是女皇然後想象她被迫接受了什麼殘酷的實驗，被所有人道德審判，她才會哭，是不是這樣？”

“從某這意義上來說，夢是潛意識的推演，也就是說，被道德綁架最後選擇犧牲自己的人不是女皇，有一天也許會是你，想不到你竟然會是個爛好人啊。”

“哎呀你就別給我心理做側寫了，我知道你聰明，我剛才說的那個小女孩哭聲對不對啊，到底是不是標記啊？”

高木可操作了一下機器放出了一段哭聲看著我說道“是不是這一段？”

“對對對！就是這個哇你這玩意能直接看我的記憶？我......先給你說我想摸你腿，那是因為......”

這是我小時候的錄音。

“當時我小時候過生日父親忙於工作沒有陪我，我不懂事哭了好久，和他大吵了一架，你剛剛說道小女孩的哭聲，我就猜可能會是這個，因為我當時真的很傷心，所以記憶深刻。”

“嗷嗷原來是錄音啊，我就說嘛能直接讀取我的記憶那也太讓人害怕了。”

“想摸我腿是怎麼回事？”

“欸嘿，我不是看剛才那個這個氣氛太沉重了嘛想著開個玩笑呢，玩笑肯定是玩笑！”說著說著看著高木可的表情我聲音越來越小的說道“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高木可沒有理會我，說道“在資料庫裡匹配電訊號要很久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那我先回去了。”

高木可幫我摘下儀器看著我說道“今天忙了一天了，你要不在這睡一晚吧。”

我起身整理著頭髮說道“我倒是想在這休息，家裡還有個人等我呢。”

高木可看著我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說道，“好吧”

我看著她想了想說道，“那在這稍微休息一會吧”

高木可把儀器裝進箱子回頭問我道“你想吃點什麼嘛？”

我擺擺手說道“吃東西就不用了，吃過了來的，要不就陪我聊會？”

高木可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摸我腿的。”

“哎呀你就別挖苦我了，你知道嗎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相信的一個人，很多話我只能給你說，這麼多年我一直特別怕死，我怕我沒有真正活過就死了你明白嗎。我一直把解開我身上的謎團當作目標，現在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我擔心當我解開這個秘密，發現自己什麼都無法改變，什麼都無法彌補，什麼都無法消解。解開謎團之後我又是誰呢？”

“你是不是聽著我特別矯情。”

高木可看著我說道“記憶是什麼？”

“電訊號神經訊號和生物訊號。”

“記憶是陪伴，從今以後，你還有我，睡吧一會叫你。”

隨後高木可離開了實驗室，我馬上要睡著時，一條通訊打了進來。

嗯？我睜開睏倦的雙眼，看著是誰打來的通訊

寶貝（壞女人）呼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