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遼城眾人就早早警惕起來,偏偏一直到晌午都沒見到牧民的軍隊,但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敢放鬆警惕,誰知道是牧民們的計劃,還是真的在修整。
幾位將領駐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從未離開。
現在這個情況,拖得時間越長,越不利的是牧民的軍隊,先是糧草被燒燬,再加上昨天被下了毒,怎麼說都是他們佔據有利方向。
時間緩緩流轉,直至太陽逐漸降落,在太陽的光輝中才終於看見了牧民軍隊的到來。
於此,雙方最後一次爭鬥開始。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的大將坐鎮後方,哈吾勒直接了當的站在軍隊的最前方,作為將領帶頭出征。
在哈吾勒身邊站著的則是他們一方所有修士。
一身漆黑,戴著兜帽,佝僂著身子的是被藥谷除名的藥師,站在他身側的兩個,一個是尚且年輕的青年弟子,還有就是曾被白浩重創的藥人,那個藥人現在已經被藥師“修補”好了不少,起碼身上清淺的傷痕已經幾不可見。
然後就是之前城牆上放冷箭的修士,上一場戰爭中並沒有見到他,現在看來是身上受傷所致,現在也能看出他不太好的臉色。
遼城士兵在警惕一天後終於見到牧民軍隊,反倒鬆了一口氣。長時間的警惕讓人在精神層面並不好受,現在能夠見到、確認牧民進攻,眾人都調整精神準備戰鬥。
遼城眾人出城應敵。
一支冷箭,打響了戰鬥。
遼子騰提著長槍直指哈吾勒。九尺為槍,齊眉為棍,大槍一丈零八寸。
崩、撥、壓、蓋、挑、扎這是使槍的六字口訣,自小在邊境長大的遼子騰對此熟記於心,也從未在修煉時偷懶。
現在面對殺死父親的仇人,仇恨值拉滿的存在,一招一式之間都是奔著要了對方命去的。
哈吾勒經由上一場戰爭後,身上仍有不輕的傷勢,一時之間兩人僵持不下。
漁對於自己很有數,自己本身就是半路出身,短短一年的學習,去面對那些多年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有勝面,自覺的跟著軍隊行走進軍。
就是沒想到直接對上了敵方也在渾水摸魚的無名修士。
剩下的三個人,則跟藥師三人對上。
藥師本人修為算不上高,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有武功。他多年的修習都在學習醫藥之事,沒能夠在此方面登峰造極,也同時錯失了修煉的好時機。
但是哪怕這是一個幾近為普通人的修士,他身邊兩個藥人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昨日被白浩重創的藥人,現在傷口的地方全都被衣物遮擋,還在人體的重要部位加上了盔甲以此防護。
另外一個看著普普通通,據說是他還是藥谷長老時的徒弟,偏偏現在看來,這明顯是一個修為並不低的天才修士。
兩個人明顯在生前都是強大的修士,現在被製成藥人,沒有意識,不懼生死,哪怕傷口再重也能自如活動。如此疊加下來,是兩個完全不好對付的人物。
白浩再次跟那個強大的藥人纏鬥,與上次不同,這一次藥人使的是刀。
藥人手中的刀刃閃爍著冷光,刀法直接狠辣,橫砍豎劈,更有比昨日更加勇猛的姿態。刀法雖不華麗,但是更加狠辣直接。
白浩的身手也不遑多讓,劍光肆意,一招一式之間凌厲非常。劍勢非常,劍尖閃爍寒芒,揮動之間寒意瀰漫與空氣之中
兩人交手激烈,白浩的劍勢伶俐,帶有冷冽的霜寒氣息,藥人的刀法則直截了當,一刀接著一刀的砍過去。
白浩的劍法精湛,修為也高,在一個被控制的藥人面前,哪怕對方在成為藥人之前再強,在成為藥人之後總歸是抵擋不上活人。
片刻之間藥人身上就已然再次見血。
再說另一邊,錦溪跟另一個年輕的藥人對上,藥師的徒弟早就不是活人了,一個年輕的修士,甚至是一個年輕的天才修士,實在沒有跟在這麼一個無用老師身邊的道理。
錦溪本來是想要去跟哈吾勒對決的,硬是被林如霏給攔截下來,好說歹說跟她來對付這個藥人,把哈吾勒交給遼子騰去對付。
青年藥人實力確實不錯,對戰的雙方都在此時陷入短暫的糾纏之中。
一直站在陰暗處的藥師好像很高興一樣發出“嘿嘿”的奇怪笑聲。
藥師上前兩步行走,斗篷下的臉仍舊看不真切。
“你看我的藥人,我的傀儡,我最偉大的發明!”
藥師明顯有些神經質的不正常:“我們兩個藥師之間,還是我贏!活人怎麼可能抵得上我最偉大的發明!”
“哈哈哈……”
白浩在跟藥人的戰鬥中沒忍住撇頭看了藥師一眼,林如霏嚴重懷疑他想給這個藥師一個白眼。到底是什麼給他的認知,讓他認為自己很厲害?
錦溪更是在戰鬥中輕哼出聲。
兩人的舉動像是刺激到了藥師,他操縱的藥人的進攻越發的猛烈。
就在藥師興奮至極的時候,頸部收到了一擊重創,直接倒在原地。
錦溪看到這裡直接沒忍住笑出聲,對面的兩個藥人都是身體一僵之後繼續進行攻擊。
雖然操縱者倒地沒了意識,但是在之前對藥人下達的命令沒有結束,藥人就會繼續行動,只是可能沒有在有藥師操控時更加靈活。
林如霏很是隨意的甩甩手:“所以,這傢伙到底是為什麼認為,我跟他一樣手無縛雞之力的。”
沒了藥師操縱,白浩很快將對方遏制住。
白浩掏出了不知從哪來的繩索,直接將兩個藥人緊緊的拴在一起。
兩個藥人仍舊在不斷掙扎,試圖掙開繩索,但是怎麼可能成功呢。白浩顯然是清楚的知道兩個人不會被簡單的繩索束縛住,他拿出來的繩索是學院長老煉製出的器具,及難掙脫。
綁完人很是閒庭漫步的走向林如霏:“師妹應該早點出手的,怎能在旁邊看熱鬧呢。”
“而且師妹怕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實在是很有欺騙力。”
林如霏看上去年紀不大,還有一身漂浮的氣質在,加上眼盲,很輕易的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再加上,兩人在這幾天之內的醫藥對決,很輕易的會認為對方是醫修,醫修大多專注於醫藥一類的研究,體內內力或許高強,但是一般武功並不高強。
哪想到偏偏遇上了林如霏這個一類。
錦溪一直到現在都很安靜,她最開始確實是因為遼叔的死亡有些情緒過於激動緊張了,被小姐拉著來到這裡,不讓她去幹涉戰場,還有現在看到那兩個人悠閒的樣子,這還有什麼想不明的。
林如霏跟白浩都是精明的人,雙方的戰力現在看來很是明顯了,加上林如霏投毒的行為,西安阿紫戰場上大概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行跡了。
林如霏既然能夠在不被牧民發現的情況下直接在大本營中下毒,那現在這種混戰,更是方便至極的下毒場景。
雙方軍力現在明顯是遼城一方勝,接下來等的就是遼子騰能不能戰勝哈吾勒了。
遼子騰必須要成長起來,遼夫人在多年前的戰場上受過傷,當年生下遼子騰也留下了暗傷,現在要支撐起遼城,能夠靠的就是遼子騰。
現在他跟哈吾勒的一站,就是他迅速成長起來的最好的墊腳石。
所以錦溪這一次才不能去,這是遼子騰必須要自己過去的坎。
他們三個正悠閒的時刻,另一邊的戰場上確如幾人所想,牧民的軍隊逐漸開始有人戰力不支,落了下風。
遼子騰看著逐漸佔據上風的遼城軍隊,信心大增,揮舞之間更見灑脫。哈吾勒於此時拼死一站。
遼子騰倒地還是年輕,哈吾勒揮舞雙錘,威力非凡,遼子騰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力躲避哈吾勒的雙錘,那雙錘子如果被砸中,必然是重傷的結果。
他接住長槍的優勢,挑劈之前,在長時間的對峙之下,哈吾勒受傷在前,又長時間揮舞雙錘,身體帶來的強烈的負擔,一個及其短暫的破綻被遼子騰抓住時機,長槍直面命門。
哈吾勒被迫向後倒去,同時擲出雙錘。
哈吾勒堪堪躲過長槍,遼子騰卻被其中一把錘子砸中肩膀。
哈吾勒本性自大,看到這一幕自得一笑,一個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會……
心中的想法尚未完全,他茫然的摸向心口,是一隻特殊的袖箭,已經徑直穿了過去。
摸向心髒的手成了哈吾勒最後的舉動,之後便轟然倒地,沒了聲響。
父親是被他用暗器直擊心臟而亡,更是因此身中傳染性毒素,使人無法靠近。現在他還回來了。
袖箭是他從林如霏哪裡要來的,他就是為了給父親報仇,為此直接接了一擊重錘也在所不惜,同樣的心口位置,總要讓這個人也嚐嚐。
遼子騰撐著長槍站起身來,正值此時魏國旗幟飄揚在城牆之上。
長槍,戰事,戰士,滿地黃沙戈壁,城牆上飄揚的旗幟,就在此時形成了一番美景。
遼城,此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