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裡,劉七舒展著痠痛難耐的身體,罵罵咧咧道:“媽的!沒想到這次那個秦瘋子當真跟老子磕上了,竟然真想要老子的命!”
他抓過半罐喝剩的啤酒,一仰脖子全倒進嘴裡。
“七哥,這世界這麼大,他就是有三頭六臂,又到哪裡找您去。”
六子拍著馬屁趕緊又扯開一罐啤酒遞給劉七,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輕微顫動了一下,可這也沒逃過劉七犀利的眼睛。
他警惕地問道:“不是讓你不要輕易把手機號給別人嗎?你小子是不是想出賣我?!”
他接著一伸手就在六子頭上重重地打了一下,六子吃著痛慌張地解釋:“七哥,我只是跟青哥單線聯絡,好知道秦老闆那邊有什麼動靜,再說,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出賣您老人家啊。”
不容他再作解釋,劉七一把已從他衣兜搶過手機,六子頓時嚇得面無血色,劉七點開資訊一看,卻是一條垃圾資訊,別的也沒有多餘的資訊了。
他這才放心地把手機還給還在哆嗦的六子。六子趕緊陪笑道:“七哥,您看您,跑了這些天,您一定是累著了,您放心吧,這些年,連公安都拿您沒辦法,他區區一個秦峻,能把您怎麼著?”
劉七不耐煩地打了一個悶悶的酒嗝,讓本就汙穢的房間更加惡臭不堪。
劉七看著畢恭畢敬垂手一旁的六子,緊繃的神經慢慢鬆懈下來,便安撫他道:“你放心,這一路你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老子不會讓你白乾的,等躲過這一劫,回去後我也該休息了,到時我就把所有的生意交給你和青皮去打理。”
這話讓六子頓時心花怒放,忙道:“七哥,你放心,秦峻也就是鬧鬧,他自已都一屁股屎沒擦乾淨,等他那口氣消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他忙不迭迭地接過劉七的菸蒂在菸灰缸裡掐滅,討好道:“七哥,您也好久沒放鬆放鬆了,要不,晚上安排安排?”
這話正好說到劉七的心裡去了,連日裡驚恐的奔命讓他苦不堪言。
現在秦峻為保公司,只怕已回去救火去了。劉七這樣安慰自已,整個人一鬆懈便有些不自在。
即便是冬天,在這個南方燥熱的城市,讓他禁錮已久的慾望也開始躁動起來,何況窗外夜色嫵媚,處處都充斥著看不見的誘惑。
於是他露出一絲淫邪之笑,當胸給了六子一拳,哈哈笑道:“還是你小子懂生活,走!今晚咱哥倆好好瀟灑走一回去!”
看到劉七此時已完全放下對自已的戒備之心,六子還是忍不住暗中擦了擦冷汗,先前要是接到的是和青皮說不清的短息,他今天只怕早做了異鄉亡魂了。
想到劉七暴戾的手段,他有些不寒而慄,更堅定了出賣劉七的念頭。
洗浴中心,劉七心滿意足地放開一個女人從房間出來,他找到大廳望風的六子,時間還早,他不想又龜縮回那個斗室中去當烏龜。
六子正在擔心機會將逝,見狀便馬上安排劉七去做按摩,劉七被按摩得舒服無比,哼哼嘰嘰不覺睡了過去。
此際一個黑影閃了進來,捂住按摩師正欲大叫的嘴拖了出去,同時另一個人影出現在劉七床邊。
劉七畢竟老辣,昏睡之際剛嗅出了危險的味道,一瞬間抓起枕頭下的槍翻身朝床下滾去,可惜遲了半秒,他還是被那人一刀刺中左臂。
他忍住痛,抬手朝那索命的影子就是一槍,突兀的槍聲在樓道中轟轟迴響,影子一剎消失了,他趕緊抓住時機從床下爬出身來,同時把燈打滅。
門外一片喧囂之聲,大呼小叫喊著“殺人了!殺人了!”,劉七想趁著門外這片混亂溜出去,他剛挪步到門口,腦門就被一支冷硬的槍口頂住了。
他清楚這下再也沒有翻盤的餘地了,於是乖乖地扔下槍,腳一軟順勢跪在了地上,口中討饒道:“峻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