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授看到地圖居然如此詳細,連聲道好,接著他對我們四人說道,之前看你們一臉喜色,是有什麼重要的發現吧,現在我們也算是人齊了,剛才大夥也看到了,省裡的那批人估計是不打算繼續了,這樣也好,剩下的事情我們就自己來,現在,先說說你們的發現吧!”

楊碩和李高敏立即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他們兩個都很興奮,又因為兩個人一起說反而表達不清楚,最後羅教授又叫我重複了一遍才完全搞懂。

聽了我們的講述後,羅教授一拍大腿,連聲叫好,激動地都坐不住了,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動,似乎又想到了現在省考古隊的已經撤離,再也不怕有人爭搶功勞,更是高興地手舞足蹈。

良久他才從興奮中回過神來,想到現在還有正事要辦,才安撫下躁動的心態,嘴裡喃喃自語:“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就看我們給它來個扭轉乾坤……”

只見他從一個揹包裡翻出了很多隻彩色水筆來,在地圖上標記了許多個點,我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都幫不上手只能在一邊看著,接著他又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張摺疊好的紙張,開啟後居然是之前給我們看的那個影印件地圖的放大高畫質版,我不由得心裡大罵這個老不休,有這麼高畫質的圖紙居然還藏著掖著,給我們看那A4的影印件都遮遮掩掩的。

斜眼看去,只見楊碩他們幾個也是一臉不爽的樣子,顯然這圖紙他們也沒見過,這才讓我的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

羅教授卻彷彿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一樣,依舊叫我們散開些給他騰挪位置,然後他拿出捲尺,先在影印件裡定了幾個點,然後描了幾條線,他專找一些有特殊造型的地方作為瞄點,比如整個盆地的最南部是聚攏在一起的,他就以這個點瞄過地圖上那個疑為墓葬區的地方作輔助線,然後在整個盆地的另一端找落點,當他瞄好幾條相交線的時候就改在新的地圖上用捲尺根據剛才畫的線的兩端落點參考著開始描繪。

我瞬間就明白了,他這是用參考點引線找聚點,只可惜這裡沒有電腦和軟體,否則做起來更加方便快捷。

隨著羅教授的線越畫越多,在大地圖上那些線在地圖下方都往一個地方聚集,我知道影印件的地圖肯定是有誤差的,而且古人繪製的地圖誤差尺寸一般都不會太小,而產生這樣誤差的結果就是在大地圖上同樣描繪的話那麼三條線就很難相交到一個點上,羅教授繼續畫線,隨著所畫的線越來越多,漸漸的那些線所聚攏的點慢慢圈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圈來,這就好像是用超大的萬花尺作畫一樣。

我看的歎為觀止,對這老頭隱隱有了幾分佩服。

“果然是辦法比困難多,老爺子真是牛氣。”胖子由衷地讚歎了一聲。羅教授卻難得的謙虛了一下:“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倒覺得如果條件允許,小劉同志肯定會有更好的方法, 他是做工業設計的,圖形匹配相信對他來說肯定不是問題。”我笑著撓撓頭,並沒有否認,因為這是基本操作,我根本就沒必要謙虛。

我們仔細打量在地圖中被圈出來的地方,這個比拳頭略大的區域如果放大到現實尺寸,那麼應該能覆蓋兩畝多的地。只是這個地方我越看卻越是有點彆扭,這個地方正是我帶著羅教授他們出去的時候到過的第一個停留點,位於老河道北面的一片荒地,而且我依稀記得這塊地是村長家的。

按照影印件的指示,古墓應該是在臥龍嶺旁邊,或者說是現在的清水河邊上,而根據現代地圖描繪的區域來看誤差應該有一千米左右的範圍。

羅教授對此卻毫不在意:“這點誤差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畢竟我之前所得到的青銅板也沒多大,只要以這個點垂直向清水河畫線,那麼古墓肯定就在這條線上。”

胖子看了地圖很久,終於抬起頭看著我說道:“老劉,照老爺子這意思,是打算一路將你家給挖掉啊。”我愣了一下,仔細看了一下地圖,的確,我家就在所標註的點到清水河的中間部分。

羅教授也仔細打量了一下,有點不可思議,他看了我好一會,似乎想動員我,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我裝作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對胖子打趣道:“真要是在我家下面的話那得多可怕,感情我小時候就在古墓上長大的。”笑話,真要是在我家地下的話我是打死也不肯讓他們拆了我的老家的,再怎麼說這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羅教授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這段區域那麼長,在屋子下面的機率還是比較小的。

我跟胖子隨便閒扯了一會,羅教授就與胡靜一邊商討,一邊在地圖上打圈圈,這些是他們決定重點探查的地方。

不一會兒六嬸就過來叫我們吃午飯,我沒想到考古隊的午餐待遇那麼好,八菜一湯,全是一些山珍,就連魚都是在清水河裡弄到的野生草魚,我在城市裡吃慣了快餐和速成肉菜已經很多年沒吃過這種天然食品了,這一頓飯吃的我食指大動,加上上午奔波了不少地方,著實也是累著了,一口氣吃下了三碗飯才感覺到了一點點充實感。

羅教授一行人看起來心情都非常好,大概是因為有了詳細的地理位置,而且最大的“競爭對手”已經離開,接下來就隨他們折騰了,所以氣氛也很不錯,羅教授還特別強調了一下,現在時間還很充分,我們不用過於著急動手,吃飽喝足後等下各自午休一下,下午三點出發去老河道那邊著手探土,另外,人手方面也希望小胖同志能早日幫忙解決。

胡靜女士將新列印的兩張合同交到我和胖子手裡,算是跟我們簽訂了一份僱傭合同。由於現在時間非常充分,我們吃完飯就各自回去了。

我回到家門口,卻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我們出門的時候我是將門在外面上好了扣的,而現在大門的門扣卻已經開啟了。

我立即警覺起來這種情況說明這裡有人來過,我擔心裡面還有人,便沒有立即進去,輕輕推開門後,我先是在門外站了一會,看裡面沒什麼動靜,於是一個側身閃了進去,腳剛在客廳落實地面,就感覺腦後生風,一股巨大的危機感突襲而來,我急忙低頭躲避同時左腿往後猛撩,這樣不單可以逼退後方敵人,同時也能讓我身體更加保持平衡。

身後的人似乎早知道我有此一招不等襲擊我的拳頭去勢變老,直接側身避開我那一腳,同時腳下變位一個弓步抵在我右腿膝窩處,我立足不穩直接向前趴倒,倉促之間只能用懶驢打滾向前躥出化解跌勢。

身後那人趁我尚未立足起腳向我踢來,我身形還沒穩定,百忙中只能蹬出一腳抵在那人踢出的腳腕上,自己也借力再滾了一圈。

我利用慣性起身,身後又是拳風襲來,這人連追帶打擺明了不許我回頭一般,我不由得心裡也有氣,立即沉身以馬步轉弓步同時身體後旋雙手齊出封擋,有意試一試這人的直拳力道。

“嘭”地一聲悶響,我就覺得像是一顆炮彈砸在了我的右手心上,我兩手合用也沒有抵住,巨大的力道直接將我砸得向後飛出三步摔進了天井裡,我心裡大罵一聲操蛋,卻聽到那人開口說話:“反應還算差強人意,怎麼一點拳法架子都沒了,你都不練拳了嗎?”他的聲音很有一種中年人特有的磁性,成熟、穩重,這種對調讓人一聽就有一種很信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