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開槍……朝著那個腦袋開槍!”
我一聲大叫,胖子已經將三角龍端在手中,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響起,三角龍的重彈頭自槍膛咆哮而出。
只可惜胖子的角度並不能看到伏在蟲王頭顱後的那顆腦袋,隨著槍聲響起,蟲王那臉盆大的腦袋上“噗”的一下便被子彈洞穿,爆出一團黑色的血漿。
重彈頭威力著實不小,在穿過蟲王的腦袋之後沒有絲毫減緩的趨勢,連帶著菌包一角也被洞穿。
葉煜炘和李九言還想歡呼呢,卻沒想到自鬼面菌包下面忽然湧出一大團菌絲一下子便插入了蟲王后腦的貫穿傷口內,緊接著蟲王的軀體就像是觸電了一般顫抖了起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還沒等我們做出反應,就見蟲王五爪一撐將大半個身軀自廢墟中抽了出來,上半身獲得自由之後蟲王五爪一昂發出了一聲震人心魄的嘶吼。
胖子這一槍非但沒有解決眼前的困局,反倒直接幫了楊碩。
鬼面菌包就是傀線菌的成熟形態,雖然我們無法得知楊碩是如何與它共生的,但既然傀線菌能操控動物軀體,這顆變異的巨大鬼面菌包在這方面自然也是輕車熟路。
此刻的蟲王已被鬼面菌包寄生,亦或是說被楊碩寄生,這二者之間顯然是楊碩佔據了主導的位置。
咆哮之後,蟲王腹足發力一下便將下半身給抽了出來。
隨之而被帶出的還有一截軀幹略小於蟲王的蟲軀,赫然是之前接在楊碩身體之下的那一截。
這截軀體被咬去了不少甲殼露出了裡面乾枯的經絡組織,此刻經絡組織內還有不少線蟲在往外蠕動。
隨著蟲王破開碎石另一批行動遲緩的鬼手蜈蚣這才從碎石堆中緩緩爬出。
它們的行動方式非常怪異,走起路來一抽一抽的就像是中毒後將死的狀態一般。
不用說我們也知道,這些鬼手蜈蚣必然是被線蟲給寄生了。
線蟲剛得到新到軀體,在控制上還缺乏經驗,這才致使這些鬼手蜈蚣的行動顯得不順暢。
“砰、砰、砰……”連續數聲槍響,數條沿著斜坡往上攀爬的鬼手蜈蚣頭部中彈橫滾了下去。
“打啊,還愣著幹什麼!”李九言舉著手槍大聲叫道: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紛紛舉槍射擊。
數發子彈擊打在蟲王身上,只可惜這些常規子彈根本就破不開蟲甲的防禦,除了在蟲王身上擦出一溜火星外沒起到任何傷害效果。
不多時,被操控的蟲王終於醒轉了過來,它仰天咆哮一聲沿著斜坡往上疾衝。
在蟲鳴之間隱約還能聽到夾雜在其中楊碩那狂肆的呼嚎:“來吧……來啊……大家一起做蟲子啊……”
尤其後面那句,聽得我頭皮發麻。
衝王來勢迅疾,七八米的斜坡轉瞬即至,所衝方向赫然是最先開槍的李九言的落腳點。
李九言大叫一聲掉頭就跑,蟲王登頂之後並不急於追他一人,橫轉方向朝著我和胖子的方向衝了過來。
“轟”又是一聲巨響,重新裝填重彈頭的三角龍再一次咆哮出聲。
子彈在蟲王頭頸處打了個對穿,可蟲王來勢絲毫不見減緩它就像是一輛巨型坦克朝著我們碾壓而來。
若是正面撞上,不說那六條尖銳無比的爪子,即便是被它普通的腹足碾上只怕我們也得變成一團爛肉。
“沒用的,楊碩的腦袋藏在它後面,他才是幕後黑手。”我大叫著拉住發懵的胖子拼命往右側躲避。
蟲王六條爪子自地面劃過,石質結構的山體上頓時就留下了數道犁痕。
胖子份量著實不輕,我力量有限在最後一剎那仍遭蟲王一條爪子自後背劃過,只覺得背上一涼,接著便是一陣熱辣辣的疼痛傳來。
瘋子哥本想趁著蟲王攻擊我們自個跳下斜坡逃命,只可惜自斜坡廢墟湧出的鬼手蜈蚣越來越多,這些剛被巨型傀線菌線蟲寄生的鬼手蜈蚣越來越適應軀體,行動也越來越敏捷起來。
不一會整條通往下方的通道便被蟲群所阻,瘋子哥哀嘆一聲只得返回。
畢家兄弟與那沈老闆也取出遠端武器射擊,除了畢雲奇用的是手弩之外另兩人用的都是手槍,在這情況下與杯水車薪無異。
我忍痛在地上一個翻滾站了起來,身後胖子一聲驚呼:“老劉,你掛彩了。”
略一伸展腰揹我覺得後背傷並不受影響,知道只是皮外傷當下心中稍安,對胖子叫道:“我沒事,你瞄準了再打。”
胖子露出一臉無辜的神色:“我瞄準了的,剛才那一槍我保證絕對是命中了的。”
現場此刻混亂了起來,蟲軀避開塌陷口只能從北側往上攀爬,葉煜炘、林嵐幫著畢家兄弟守住了路口。
蟲王被我和胖子引到了南側,戰場一下子便分做互不干擾的兩處。
子彈明明命中要害卻沒起到絲毫作用,這令胖子變得有些疑神疑鬼,我一下子聯想到了事情的關鍵,於是大聲對胖子說:“真正的主謀說不定是這個鬼面菌包,楊碩不過是被他寄生的工具。”
我這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傀線菌擅長控制其他物種的軀體,被它操控的屍骸即使乾枯化也能被它驅動,加上之前鬼面菌包與蟲王奪舍之爭到後面被操控的蟲王居然發出了嘶吼,我可以斷定被傀線菌一類生物“奪舍”之後,傀線菌便能掌握軀體原主人的一些基本技能。
由此也可以看出傀線菌是繼承了軀體原主人的一些記憶的,否則這些死去的軀體不可能按原物種的運動方式繼續行動。
蟲王一個疾撲撲空,碩大的身子往後一擺,六條臂粗的爪子一下便扎進了岩石裡穩住了身形,接著又是一聲嘶吼,朝著我們慢步逼近。
在它掉頭之際,我隱約看到在菌包與蟲王脖頸後有顆頭頂右側受損流著黑色血液的頭顱,那頭顱正微昂著衝我們露出詭異的微笑。
為了讓我們看到楊碩的臉,蟲王身軀半側著朝我們挪了過來。
卻在這時,楊碩頭上傷口處的皮肉一陣蠕動,無數肉芽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飛快的補充著缺失的肌肉組織。
這場景像極了科幻片裡面的那些不死戰士,我們心中雖然驚異萬分卻沒敢大呼小叫,就在我們後背快要貼到承重石柱的時候,楊碩的腦袋已經恢復如初,他昂著頭一臉傲嬌的說道:“我……是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