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沐抱著狐狸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

“你平時吃些什麼?”

將狐狸放在院落裡的石桌上後,臣沐隨意的問道。

“嚶……”

狐狸蹲坐在石桌上,揚著腦袋輕輕的叫了一聲。

“以後不許吃蟲了,漿果之類的可以。”

“嚶……”

“沒有為什麼。”

說完,臣沐便轉身去了廚房。

其實廚房裡並沒有什麼,只是因為採光較好,臣沐就順便在牆角種了一點番茄蔬菜之類的。

不過,現在都已經被之前餓肚子的狐狸給嚯嚯了。

對此臣沐倒沒有在意,反正她也只是隨便種種。

即便長出來了,也只切碎了再翻進土裡,化作土肥。

從櫥櫃中拿出一個略顯精緻的瓷盤。

想了想,臣沐還是從儲物鐲中拿一些靈果,做了個水果拼盤。

既然要收這隻狐狸做靈寵,那麼自然就不能任由它只有這點微末修為。

靈果對這種剛開了靈智,勉強算得上是小妖的動物來說,算是增進修為的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吃吧。”

臣沐將瓷盤放到石桌上,對狐狸說了句,然後順勢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嚶……”

看著吃之前還會禮貌和自己打聲招呼的狐狸,臣沐對它的喜愛又上升了許多。

“都是給你的,以後也不會少了你的吃食的。”

說著,臣沐便揉了揉狐狸毛茸茸的腦袋。

“一直叫你狐狸也不太好,你可有名字?”

見這大狐狸吃的正歡,臣沐隨口問道。

“嚶嚶……”

“‘小十三’?這是什麼名字,以後便叫你‘山慄’了。”

臣沐淡笑道。

待山慄吃飽了,一副愜意懶散的躺在桌子上時,臣沐才拍了拍它的腦袋。

“等會兒把盤子洗乾淨,以後這盤子就是你用來吃飯的傢伙了。”

“嚶嚶……”

“要洗,不然沒飯吃。”

“嚶嚶嚶……”

“自己想辦法,而且要用清水洗乾淨。”

“嚶……”

“嗯,那你就先休息一會兒再去吧。”

臣沐笑著揉了揉山慄柔順乾淨的毛髮。

然後,在夕陽將欲落山的時候,山慄便叼著瓷盤往竹林的方向去。

在靠近山崖的地方停了下來,那裡有一處淺淺的小石潭。

是山澗斷層流出泉水形成的,看著頗為清澈,可惜沒有魚,也沒有水草。

臣沐雖然沒有出院子,但神識是一直跟著山慄的。

她也想看看這隻狐狸是怎麼洗盤子的。

只見山慄把盤子浸道潭水中,頭也埋進水裡,然後就用舌頭舔舐瓷盤。

‘這樣……倒也能洗乾淨。’

最後臣沐便收回了神識。

不一會兒山慄便叼著盤子回來了,毛絨絨的臉上也有點兒溼漉漉的。

“放進櫥櫃裡就好,以後到了飯點,而我又在這個庭院裡,你就叼著盤子找我就可以了。”

臣沐略帶笑意的囑咐道。

夜幕逐漸降臨,難得的臣沐今晚沒有修煉,早早的便抱著新得到的大狐狸型抱枕,嘗試著睡了一覺。

不睡覺當然也沒有什麼影響,但偶爾嘗試的睡一覺也會覺得很舒服。

於是,第二天清晨時臣沐便抱的狐狸出現在了承德殿。

張正陽與鍾祁也已經站在殿內,檢視演武場上正在進行早課的弟子了。

張正陽與鍾祁雖為天師,但在早課時,也一般都會出現在承德殿。

這算是幾十年如一日,養成的良好的作息習慣了。

“師妹,你這是哪裡來的狐狸呀?”

鍾祁看著臣沐懷裡抱著的大狐狸,新奇道。

張正陽也略顯好奇的看了過來,他還是第一次見臣沐懷裡抱著除浮塵以外的東西。

看得出來,他這臣師妹確實很喜歡這隻小狐狸。

“哦?開了靈智的狐狸?氣息清正的現如今倒是少見了,難怪師妹看得上它。”

張正陽看了兩眼,也不由稱奇的說道。

如今開了靈智的動物不是沒有,但大多氣息混雜、障氣纏身。

動物想要開啟靈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簡單的,那就是吃人,因為一些原因,動物只要吃了人,開啟靈智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

但這般開啟靈智的,思維多為兇惡,且有業障纏身,氣息也有些混雜,若後期再加以修煉,便會成“妖”。

道士們口中常喊的“斬妖除魔”,斬的就是這個了。

難的,就全憑氣運了,若是得了什麼機緣,服用了什麼靈果,那自然就開啟了靈智。

若是氣運到了,一出生就開了靈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般開啟靈智的動物,氣息澄清、思維也完善清明,不會有什麼善惡傾向。

若後期修煉有成,又不沾染什麼業障,便會成為“靈獸”。

雖然本質上同樣是妖,但修道之士們卻將這一類妖,單獨列了出來,將其稱為“靈獸”。

不過受於時代的限制,現如今的靈獸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許是剛開了靈智,未來的及沾染什麼業障。”

鍾祁捏了捏自己灰白的鬍鬚猜測道。

“嗯,確實是才開了靈智,我也不過是昨日巧合之下才撿到了它。”

隨後,臣沐便將昨日的事簡言細語的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這麼說這小狐狸倒是個好運的,能被師妹你看上。

說不準,還能被師妹給養成靈獸。”

鍾祁聽完,臉上帶著笑意的說道。

張正陽則習慣性的撫了撫自己的大白鬍子,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若是他們龍虎山正一派,養出一隻靈獸,也是極有面子的事兒。

“嗯,對了,張師兄,昨日我遇見昀裳了,她現如已經懷有身孕了。”

隨後,臣沐便對張正陽說道。

“哦,當真如此?那老道我豈不是要抱曾孫了!”

張正陽一聽,頓時高興的笑道。

“咳,師兄你只是平之的叔爺爺……”

鍾祁在一旁有些酸溜溜的潑著冷水。

“怎麼?你什麼意思?叔爺爺就不是爺爺了?

平之的老爹都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大的呢!你羨慕了就直說。”

張正陽一聽,臉上的高興瞬間消了一半,有些吹鬍子瞪對鍾祁道。

“呃、嘿嘿……”

鍾祁聽此,乾笑了兩聲。

“鍾師兄,若是羨慕了,等到那孩子出生了,你便去認個幹孫兒也不無不可啊。

想來,平之他也會樂意見成。”

臣沐見此,略帶笑意的說道。

“哎!行、好,這個好!”

鍾祁一聽,連聲讚道,臉上滿是笑意。

鍾祁與張正陽一樣,年輕時一心醉於修道,一生未娶。

如今老了,才想要抱抱孫子。

平之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這樣也好。

“唉?不對呀……這樣我不就小了師兄一個輩分了嗎?”

正高興著的鐘祁,突然面色古怪的說道。

“到時候各論各的不就好了。”

臣沐用手輕輕撓了撓山慄的下巴,隨意道。

“嗯,有道理,輩分近,更顯得親。”

鍾祁聽此頗為贊同的說道。

“哎哎、不行啊,輩分可不能亂,這可是祖宗留下的規矩。”

本來張正陽對於鍾祁這位老友加師弟,平白低了他一輩,他還有點兒高興來著。

但聽到鍾祁這番的話,頓時坐不做了。

萬一他這未出世的曾孫兒,真的因此更親近他這位師弟那還得了?於是連忙打斷道。

“師兄,你是平之的叔爺爺,但平之管你叫師伯,這輩分不早就亂了,是吧師妹。”

鍾祁揣著手,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末了又拉上了臣沐。

對此,臣沐倒是略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我不管,反正你只能和老道一樣,認個曾孫兒。”

張正陽一時啞語,但最終還是硬著脖子說道。

臣沐則抱著狐狸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兩個七老八十的老小孩耍寶。

時不時褥一把懷裡手感極佳的狐狸。

這種無所事事氛圍,讓臣沐和山慄都不由得感到頗為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