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抱著腦袋都要瘋,頭腦發熱看四周都有重影,她焦躁到出現應激生理反應。

去哪裡能公之於眾,去哪裡?!

捕快,衙門府!

雲落突然想通,立馬往衙門狂奔,此時的她恨不得長翅膀飛過去。

等人到縣衙時,縣衙門口已經人滿為患。

聞到熟悉的血腥味,她憑著自己嬌小的身形不斷往裡面鑽。

但人群擁擠,她也花費了好大力氣擠進去。

雲落耳邊還充斥著眾人的譏諷聲。

“這低賤的異陸人真不知好歹,竟然敢擊鼓鳴冤,告縣令兒子姦殺孫捕快妹妹。”

“嘖嘖,是啊,柯公子那樣的謙謙公子,要什麼女人沒有,哪用得著惦記人姑娘,哪家的姑娘不是上趕著嫁。”

“還是柯公子人好,就算被汙衊也不惱,帶人來自證清白。”

“柯公子人真好,一點也不惱那異陸人對他的汙衊!”

“柯縣令當真明察秋毫心有仁慈,讓這異陸人就這麼輕易死了。”

看著公堂裡跪著的人,雲落愣怔在原地任憑身邊人怎麼推搡,她都沒一絲反抗的力氣。

森寒雪白的刀已經刺破肉體,那血水粘稠刺目,將刺出的刀身染得豔紅,血水湧出順著刀另外一頭滴下。

白寒的刀猶如吮血的獠牙,公堂上一張張冷漠而又醜惡的嘴臉,此刻亦如世間吃人的惡鬼。

似有所感,孫凡問朝縣衙門口人群看去,在那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那抹亮色。

拿刀刺入陸子松心口的手輕微抖動著,他眼裡帶著慌亂之色,動了動嘴似乎有萬般言語。

陸子松無力在跪挺身子,癱軟的倒在血泊中,判案已經結束,何捕快與同僚在驅趕看熱鬧的人。

他看見雲落時愣了下,轉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

雲落內心的不甘瘋狂叫囂著,發狠的推開何捕快,直接衝上了公堂。

她動作奇快無比,維護公堂的捕察根本看不清她是怎麼闖進來的。

“大叔,大叔!”雲落抱著他哭喊,手裡握著常人看不見的靈氣,像不要錢般的往陸子松體內湧。

湧入體內的靈氣卻從他心口的另一端流出。

他嘴裡含著血,渾身因疼痛痙攣著,顫抖著聲音:“孩子莫要哭,若能等到這世間公正的那一日,請將我埋在世上最公正之處。”

陸子松說著,卻沒了生氣。

“啪!”

醒木一拍,驚得四處無聲,卻驚停不了雲落的哭聲。

公堂臺上坐著的人呵斥出聲:“堂下是何人,膽敢隨意擾亂公堂!”

雲落抬起頭,臉上掛著淚,她雙目狠厲,如隨時能咬死人野狼。

她手染了陸子松胸膛的血,將血點塗在額間狠狠劃下,如異陸人一般無二的印記出現眉心。

“我,是異陸人!”

公堂上坐的縣令被她那眼神看得一顫,立即道:“擾亂公堂,此等刁民按律當罰,來人將其關入大牢反省七日!”

縣令說著完,四周拿著紅漆長棍的捕快便圍上來。

雲落小心的將人放下,扯下手腕上帶著的鑰匙,起身直直看著縣令。

腳尖點地爆發出驚人的速度,手裡鑰匙化作利劍,瞬間就要取上位者的性命。

就在劍將貫穿縣令胸膛時,孫凡問當即撲了上去,劍刺入血肉,刺在了他胸膛。

縣令驚慌的從椅子上跌坐在地,渾身都在抖動,小心探出頭,看見孫凡問以身擋住了劍,立馬讓人護住自己派人捉拿雲落。

雲落笑看著他,嘴角扯著譏諷的笑:“好樣的,當真好樣的,孫凡問!”

她笑著毫不留情拔出插在他胸前的劍,那劍形消散變為鑰匙。

染了他的血,雲落似乎格外嫌棄,發狠的扔掉。

雲落額間那抹象徵異陸人的翎羽紋豔麗極了,她面上近乎瘋狂,像殺人嗜血的妖怪,嚇得看熱鬧的百姓四散逃離。

孫凡問神色複雜,那雙通紅的眼,直愣愣盯著她。

“真是衙門的好狗。”雲落唾棄一聲,轉身抱著陸子松的屍體要走。

這聲話刺激的孫凡問心臟抽疼,竟然比那劍刺過的傷口都疼。

雲落當時真要殺了那狗官,但看見孫凡問擋在身前,她鬆了力道。

那一劍雖然傷了孫凡問,卻也只用了不到三分力氣,傷不了筋骨。

帶著人正要走,不怕死的捕快從四面圍上來。

她神色凜然,周身靈氣盪漾,想將人全部震開。

此時公堂後急急忙忙趕來一個人。

“都不許動手!”青夜也顧不得其他,當即拿起案堂上的醒木哐哐拍起來。

縣令看見青夜來,像是見到了主心骨,立馬狼狽的從公堂桌下爬起來。

“大人,快救救本官,這妖人公然擾亂朝堂,還要刺殺本官。”說著指著倒地上的人,“若不是孫捕快忠心耿耿以命相護,本官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那縣令扯著青夜的衣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當真好不可憐。

雲落也沒轉身,只是笑道:“青夜,你想攔我?!”

“咳咳,不是,我瞧你實力不俗在我之上,我來替狴犴司招安,想招你為朝廷效力。”青夜見她誤會急忙解釋。

她年紀比青夜小,修為還在他之上。

雲落劫獄那日青夜便向陳捕快打聽過她。

在他來之前,蘭溪鎮那害人得鬼怪都是她降伏的。

他知曉雲落絕不是壞人。

但她想殺縣令這事確實不對,但這案子本來就是包庇誣陷案件,她氣得殺人能理解。

“什麼!”縣令老爺被驚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大人,這妖女剛才要襲官啊!”

“你閉嘴,你要是敢亂說話,我便在你府邸放鬼日日夜夜折磨你,還回京城告你當官不作為,到處民膏民脂任由鬼怪傷害百姓!”青夜說著,踹了他一腳。

縣令慌了,他確實貪汙,但真沒貪多少:“大人,凡事得講究個證據,你這不是信口胡謅嘛。”

青夜笑道:“我沒有證據又怎麼樣,我的能力足以讓假得變成真的!”

這下縣令更加慌了,閉嘴不再言語。

他這用不著青夜作假,本來他就貪汙了,這被告上去朝廷只需一查,假的便成真了!

左右這口氣他都得嚥下,真是憋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