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雪之下雪乃洗漱完畢,身穿一件淡藍色的睡衣,坐在沙發上看著書。

突然間眼前一黑,一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在那一瞬間緊繃著身體的雪乃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頓時放鬆了下來,轉過身,發現雪之下陽乃正完好以暇地看著她。

“姐姐……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雪乃覺得普通的房門能攔得住我嗎?”

變得更加惡趣味了呢。

雪之下雪乃不知為何頓時感到一陣頭疼,許久不見的欣喜一下子被衝散了許多。

“怎麼,不給姐姐一個擁抱嗎?姐姐明明經歷了那麼危險的任務,回來之後卻得不到一點關心,真是讓人難過呢?”

看到對方假裝抹眼淚的樣子,雪之下雪乃一時語塞,猶豫了好一會,彆著臉,有些難為起地伸出雙手。

不要想得太多雪之下,你只是為了獲得情報,這是必要的犧牲。

雪之下雪乃試圖說服自已,但雪之下陽乃卻不管那麼多,一把將自家妹妹拉到懷中,狠狠地補充雪乃能量。

“好了,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哪一個?”

“所有。”

“不能這麼貪心喲,”陽乃輕輕地點了一下雪乃的額頭,“一個擁抱只能還一個問題。”

“那你放開我。”

“才不要,雪乃最棒了。”

“不要發出這麼糟糕的發言啊。”

雪之下雪乃試圖掙扎,雪之下雪乃失敗了。

“不行哦,小雪乃要先問完問題才可以喲。”

“……”

看著已經明目張膽地蹭自已頭髮的姐姐,雪之下不知道是因為能力的原因,還是自家姐姐本就如此變態。

可是,該問些什麼呢?

雪之下的確有很多疑問,比如說那些吸血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出國,還有家裡發生了這麼大事情,為什麼她依舊沒有被叫回本家?

她曾經也問過春日野同學,但對方似乎在刻意地避而不談,還讓她自已來問姐姐。

至於悠……那傢伙就是一個混蛋!

雪之下雪乃整理了一下思緒,抬起頭來,這些問題的確很重要,但卻不是她最想知道的。

“我做過一場夢,夢見過一片永恆的綠洲。

很奇怪,明明是一場夢,但我直至今日都記得很清楚,記得其中的每一個細節!

姐姐,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雪之下陽乃默默地放開了雪乃。

“我聽穹說姐姐有一對風之翼,還是紫色的,姐姐能讓我看看嗎?。”

雪之下雪乃緊握著小手,冷冷地看著陽乃,她在等,等對方給她一個解釋。

風之翼的樣式穹已經給她畫過了,而且當她提起夢境時,她很明顯能感受到對方眼中的慌亂。

所以她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

“這個嘛……”

雪之下陽乃看著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的妹妹,知道對方一定已經知道些什麼,不是能夠輕易糊弄的,頓時暗道失策。

於是在雪乃的再三追問之下,雪之下陽乃屈服了。

……

雪之下雪乃自閉了,在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凡的力量存在之後,再加上那之後陽乃對待她態度的變化,她大抵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現在你告訴我當時在場的還有第三個人是怎麼回事啊!

“悠真的知道這件事情。”

“那片夢境是他建立的,他知道。”

一直以來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雪之下陽乃如今卻表現得畢恭畢敬。

她其實並沒說錯什麼,那個夢是沐悠做的,只是她們姐妹兩對話的內容是她主動告訴對方的,但現在絕不能承認,不然她在雪乃這裡就要信任破產了!

沐悠大人,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大不了我再讓你打一次……

雪之下陽乃暗中禱告著。

“姐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更關鍵是當時的雪之下雪乃還鬼使神差地承認了,啊啊啊啊啊!明明意識清醒,她為什麼要承認啊,她多麼想掐死過去的那個自已。

恥辱!這是雪之下雪乃一生的汙點。

雪之下雪乃像個被玩壞的玩具一樣癱倒在沙發上,兩眼無神。

“雪乃,你還好吧?”

“我不好……”

“雪乃害羞了呢。”

雪乃沒有再搭理自家姐姐,在戀愛中誰先一步知曉對方的心意,誰就會陷入被動,畢竟被偏愛的總是會有恃無恐。

而且沐悠身邊已經不缺少喜歡她的人了,她還不想幹涉別人的情感生活。

“就這樣吧,一切都結束了。”

儘管平時總是吵吵鬧鬧,但當真正動起分別的念頭時,卻感到萬分的不捨與難過,內心卻如刀割一般。

這一切都在告訴她理智的大腦,其實她早已淪陷。

兒時的胡鬧相處,初中時的分離與思念,到了高中之後,和對方久別重逢時的欣喜……雪之下雪乃在分析,分析自已為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春日野悠是一個溫柔的,他能與大多數人友好相處,也對少數人極其偏心,是的,偏心,毫不掩飾地偏心。

在雪之下雪乃被周圍人排擠的時候,是他站了出來為他說話,當別人試圖用多數捆綁少數時,他也依舊毫不猶豫地和曾經和諧相處的同學劃清了界限。

春日野悠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對所有人都溫柔,但也是雪之下雪乃見過的唯一真正會對她溫柔相待的人。

母親的要求,姐姐的捉弄,那些所謂朋友的虛情假意,與這些相比,春日野悠對於她的好顯得那麼的沒來由。

“小雪乃是打算放棄了嗎?”

“……”

“所以是姐姐贏了!”

“……”

“那小雪乃以後就要做小了喲。”

“!!!”

雪之下猛地轉過身,看向姐姐。

“什麼意思?”

“悠君其實也很喜歡小雪乃呢。”

“那傢伙就是一個變態色魔!”

“但小雪乃其實並不討厭悠君,你只是單純地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而已,你認為春日野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雪之下陽乃的話猶如一把尖刀,刺進雪之下雪乃的內心。

“你在害怕,害怕他是不是還對你有所隱瞞,害怕這一切不過只是虛假的一場夢,一切都一切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

“那我能怎麼辦?他所做的事情明明就是事實,不是說什麼苦衷就能接受的事情。”

“啊啦,看來確實是無法調和了呢,所以需要轉學嗎?姐姐可以幫忙喲。”

雪之下雪乃一下子愣住了。

所以說,人總是喜歡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所以雪之下陽乃打算先把地基給挖了。

雪之下陽乃以雪乃的學業可能受到影響為由,說下學期會為其安排轉學。

“雪乃,姐姐理解你。在你眼中,世界就應該是黑白對錯分明的,既然你無法接受,那就離開吧。

當然,如果你不願的話,我也可以和悠君說,或許,他們也不會介意換一個學校。

我不是再和你開玩笑,除非你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看著姐姐離開的身影,雪之下雪乃意識到,自已似乎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