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壘中,眾人頭頂的百米高空,藍天之下,太陽的光輝開始變得昏暗,令人絕望…

“砰…砰砰…”

那透明不可見的場域護盾外,撞擊聲細微,微小到讓來去匆匆的人們無從察覺,但卻都被莫名的恐懼感阻隔了腳步的抬越,時間彷彿被拉長了,鐘塔上的指標“倉”的一聲靜止,每一秒中似乎都帶著萬鈞的重量。

地面上,拔地而起的高聳建築物似乎在向天空發出訊號,這天,人們被關在一個無形的囚籠裡…

“砰…砰…砰…”

“那是什麼?”隨著車大娘驚駭失魂般的仰起頭,一旁的眾人相繼抬頭望向高空的那一團黑影,這一刻很緩慢。

組織?血水,還是一灘肉塊,人們無從得曉,只知道那血腥之物,醜陋不堪,嬰孩大小,骨若干柴,頭顱扭曲坑窪,嵌著兩顆快將滾落的眼球,鮮紅淋漓全身…

四肢猛一張開,像蜘蛛般爬伏在如同玻璃罩外的能量場壁上,頭接連撞擊,一下,“砰!”,兩下,“砰…”

這天,幽幽閃爍出光暈,漆黑的細小立方體,自人們身前堆砌成為,一名成年女性形象的鎧甲,曲線優美,機械感的輕音,“快走,就此離開。”

……

大廳內,設施不多,空餘幾把交椅,不多五六人在其間商榷忙碌著,忽然,遠處正坐中央的翎羽,清水的美眸一閃,便在眾人未及反應時,瞬間消失在大廳,沒有一刻的殘影…

“軍長…她…外面是出什麼事了嗎?”一個人面龍身的大廳成員,望著眼前空蕩的那把簡陋椅子,那是大廳中最為簡陋的一把。

城牆外圍計程車兵不久前,也早已察覺異樣,部分特殊作戰小組已然集結待命,眾人面前站著兩人…

“隊長,那是誰…怎麼從來沒在城內見過?”

“是暗衛…自己人。真正的入侵者,在咱們頭頂,天上的那傢伙…你帶領一隊人前去支援,我去組織守城軍,不能再讓咱軍長勞心了,我有預感…”鼻間傳出了長促的氣息,這名戎裝一身的隊長言語忽然止住。

一旁的少年見狀,眸光下垂,不捨的點頭應了聲,“嗯。”

“四隊協助後勤,保護疏散群眾…一定要離天上的那東西遠點。剩餘人跟我來!”

說罷,數只不足三十來人的小分隊相繼分散去,每個人都是在一瞬間,啟動了自身終端,合體上了終鎧,於殘影中消失在原地。

“媽媽,那個姐姐的鎧甲好帥…”一個小女孩躲在她家大人的腿後面,指了指面前的黑色鎧甲,而一旁的大人趕忙遮掩住了腿間的小女孩。

“這誰啊?”

“不認識…看樣子,不太好惹,不像個好人…我去叫翎羽軍的人過來看看,你們把人看好了,可不能讓跑了…”

“不知道啊。不過…這姐姐身材倒是很正點啊,裡面的,該不會是…是翎羽長官吧…”說著,這人膽怯的向前追問去,“請…請問,是翎…翎羽長官嗎?”

“噓…這麼大膽你不要命了!”一旁稍有眼力勁的,已然看出了,眾人前,這副在城內從未見過的鎧甲,流露出的怒意,“…我們小翎羽,過去戰鬥的時候,從來沒用過那套黑漆漆的鎧甲…我這有偷拍的照片為證!”

“……”擱一邊的人說道。

“所有人,立刻離開這兒!”

在後來的協助小隊的疏散下,人群相繼離去…

“副隊,那個人是…”

“不要問。軍長不在的情況下,一切可交由她指揮。”少年對著身旁高大的男人說道。

任由身後人的說辭,曜黑色的鎧甲半晌沉默不語,緊盯著面前的上空,隨後,睛眼處閃出血紅的光線,她緩緩抬起左臂,對準了空中那隻正在頭捶壁壘護盾的孽物…

猛的一個握拳,在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中,便看到場域外護盾壁上的那灘肉塊組織爆裂成了血水,令人發嘔。

鎧甲眸光的血紅保持著,身旁的人也紛紛陷入了疑惑,戰鬥就這麼結束了?

……

“軍長,是噬能種。”

“噬!那不是千年前被韜光的部隊連同基因改造的擎律者給絞殺殆盡了嗎?從那以後,人們,可再沒同這種怪物交戰過…”

一人一鎧甲相隔甚遠,彼此的心間默契聯絡,翎羽靜默思忖了片刻,不行,得將作戰資料儲存下來,找機會送出去,真的…就只是一隻嗎?

“暗衛…多加小心,必要時可…”心間締結紐帶的同時,翎羽容情依舊鎮定,只是金色的髮梢欲將隨風散下,並非束扎的不牢靠,這是她每天能做的,屬於自己唯一的娛樂方式了。

這邊,鎧甲不為所動,只是幽閃出她赤紅的眸光,凝視著壁壘外圍,周遭的人連一絲風都感覺不到,窒息籠罩著整片壁壘生命,壓抑到了極致…

片刻,發聲,“…保護好翎羽。”

身後不明真相的特戰小組成員,偶有互相對視,唯那名少年點頭表意。

突然!壁壘上空,太陽的光芒被一團團黑影遮蓋襲來,如同雨滴擊打般,但卻異常腥臭…

那樣的一灘灘鮮紅孽物,鋪天蓋地的爬伏在能量盾壁上捶打著,時不時作出鬼哭般的嬉笑,似嬰孩哭喊,又似有著血盆大口的醜惡汙穢怪物。

初時,城市裡的人們開始了慌亂,驚恐的尖叫聲,跌倒,逃跑,有人躲在了建築物下,有人在昏暗的房屋內不停祈禱,有人則是站在大街上凝重的拍攝著影片,並不為別的,只想要留存一份生前記錄,以及日後證明自己活過的證據,孽物的赫然而至,切斷了這個生命壁壘對外界的一切通訊。

角落裡頭,占卜攤的地毯動了動,隨後袍子裡融化了的半張臉,興奮、癲狂了起來,“…烈火熔盡了森林,囚籠的金絲雀…被折斷了雙翼,是大毀滅!”

與此同時,強烈的震動,也令地下層的人們,人心惶恐,焦慮…

“老黃,帶上傢伙,來活了…”記錄員緊攥住手中鏽跡斑斑的那支筆。

壁壘黑色的城牆上…

“天…天上那是什麼!”縮拳緊握著槍桿的骨節泛白,年輕的守城士兵,從未見過這般陣仗。

清風徐過,金色的髮絲流閃出晨曦曙光,女子纖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軍…軍長!她…她什麼時候…”士兵們來不及反應,皆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愕,因為,此刻的這裡,是最前線。

城樓的梯道口,一道身著烏青狐形鎧甲的中年男人攀了上來,喘著粗氣,“終…終於到了…還!還好來的快…沒讓那群小鬼看見,嗬!哈哈…呃啊…”

四肢癱軟,累眼疲乏,但當看清前方來者後,立馬抖擻了精神,“翎!軍…軍長…我來晚…”

話音未落,前方,膚如凝脂的纖手輕輕一揮示意沒關係,一旁的另一位穿著銀色盔甲的眼鏡男見狀,也趕忙上去攙扶住了那個狐人…

“老狐,你還好吧?誒!你的那個小跟屁蟲呢?他怎麼沒來…他不是一直…”

“嗐!那孩子就是瞎胡鬧…我把他留在後方了,咳…咳咳!”中年男人氣喘嗆咳著說:“我們都這把老骨頭了,可孩子們還年輕啊,翎!軍長她也是,這節骨眼上,跑這兒來…”

“你呀!就是出了名的護犢子!”眼鏡男在一旁幫著檢修終端的執行情況。

衝著一旁憨笑完,中年男人凝望向了眼前的那個他心中的男孩,曾經的徒弟,看到了對方金色散亂的髮尾,“她果然…還是長大了啊…大廳…對!大廳!那麼遠的距離,她趕了過來,竟然還是如此血脈順暢,氣息平穩…我這個曾經的軍中戰力第一,看來也得讓位了,哈哈…”

不多時,在眾人的注目下,遠處,踏步躍出,一道黑色的光電,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