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墨江對著辦公室敲了幾下門。

“進來”,聽到聲音,墨江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辦公室坐著的正是店長,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中年女人,看上去一板一眼,早就給人留下刻板印象,這是一個店長。

“額…”墨江說了個字醞釀了一下,然後還是堅決的說道,“我想辭職。”

“呵呵”店長笑了一下,身子微動連帶著椅子搖晃了下,有些戲謔的看向墨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拿到這個合同可是收了我們店一大筆錢的,三年之內,你的命由不得你做主。”說完竟然憑空抽出一份合同丟向墨江。

墨江接過合同一看正是自己的,“好好看看”店長跟著說了句。

一頁頁翻開,越看墨江臉色越難看,被耍了,這份合同竟然是二手販子賣的,最可氣的是拿到這份合同在條款上,不僅不用買,而且能得到整整兩百萬的安家費。那可是在這不吃不喝乾整整十年才能賺到的錢,哪怕這裡是外界的三倍工資。

“我不知道…”墨江臉色有些鐵青。

“其實也不算什麼,只是待個三年你就能自由了,而且你要知道這裡可是有很多機遇的,當初我也和你一樣,可你看我現在”店長走過來拿過墨江的合同,拍了拍他肩膀說。

墨江還能說什麼呢,他都不知道後面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失魂落魄的一上午就過去了。

吃完午飯,又有三個小時休息,墨江找了個地方躺著,心情已經有點緩和了。

“你哪的人啊?”一個女孩的聲音從附近傳來,墨江眼睛一轉看到了聲音的源頭,這個女孩長相普通,沒有化妝面板看起來有些差,彷彿經常熬夜一樣。但是她的眼睛卻給墨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曾經見過。

“我們見過嗎?。”墨江坐了起來。

“呵呵”,“你搭訕的話語挺老套的”

墨江搖了搖頭,“我真的感覺好像曾經見過你,特別是你的聲音。”

女孩沒在笑了,看著墨江,她兩隻眼睛黑白分明有一種清澈的感覺,他一直認為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所以他看人也最喜歡看眼睛。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哪的人?”她問。

“雲州”墨江輕聲回道。

“雲州啊!我是本地人,聽說雲州很漂亮,有機會一定去看看。”

墨江笑笑,每次聊天一聊到對方家鄉似乎都是這麼開頭的。

“不過,你是本地的?”墨江突然驚訝的看著女孩。

“這個地方不是剛剛出現的遺蹟嗎?這地方以前就有人嗎?”

“其實每個遺蹟都和已經存在的陸地或者海洋有著聯絡,我們住在這,遺蹟出現之前或者之後,這裡一直都有。只不過原本這裡是個村鎮,現在卻變成了城市。”她解釋道。

墨江點點頭,“你是在這幹什麼的?”

“喏”她指了指,原來是一家店的,不過她來的比自己還晚。墨江突然想到,“你不會也是簽了那合同來的吧?”

“還沒簽,我是覺醒了一次,現在還有兩個月才去覺醒大學報到,現在在這兼職兩個月。”

墨江不知為何暗自放下心來,看來是沒危險的,應該不需要晚上工作。“他們要是讓你晚上工作,你可一定要拒絕啊!”墨江提醒道。

女孩臉一紅,嬌斥,“你胡說什麼,流氓,我怎麼可能晚上工作,我不過是兼職個服務員。”

“難道…你們晚上有那種…工作?”她突然看著墨江小聲問。

墨江搖頭苦笑,“你想多了,只是晚上工作危險。”

“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問墨江。

墨江看了眼女孩,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過於和她聊的親近了些,於是斜躺著指指胸前的工作牌。不願再說,閉上眼睛心中卻是小芳的模樣和不知為何驅不散的女孩微笑在不斷激盪著。

女孩見此白了墨江一眼便離去了。

其實一直在講墨江,這個墨江就是我了,這個故事也不只是墨江的故事,而是自那一年開始後整個世界的故事,我將盡力去把那個時代所呈現出來。

由於第三人稱實在不舒服,接下來就還是換成第一人稱吧!這樣更有利於我回憶那段歷史。

從知道三年內都要在這賣命,我就知道,我的命就像一把榨菜,就看對面餓不餓,餓了我就死了。

這也是我的機會,普通人在覺醒者面前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我漸漸瞭解了也許自己就是那些大人物用來互相試探的棋子。不是有句話叫做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嘛。

當然了,其實被斬死的,甚至死的淒涼的也不在少數,這就使我不得不重新開始看書學習了,找回曾經打螺絲時的勁。

我究竟看了哪些書呢?有三國史,有戰國史,這兩本我著重的看,畢竟較為經典。

我就發現,一般而言,如果派遣你的是強國,你只要不撕破臉就不會有危險,反而還會有好處。反過來,要是派遣你去強國,那你就要小心了。

君不見藺相如這麼厲害的人都差點就折了嗎?

不過嘛,仔細想想,這些都是謬論,就以我的身份看,我既不被本家看重,在對面估計也都是不存在的。

所以,我知道一切的轉折都在這,想要活下去,我需要有媲美歷史上那些使者謀士一般的聰慧和敏感,也需要像廉頗細心和膽大。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很快就來到了那天。這時候我已經和店裡面的人都很熟悉了。

說起來這其中還有一件令我很憤懣的事情發生。我靠,我一個這麼聰明的人,竟然被一個老頭給騙了。

我頭髮不是長了嘛,就找了家附近的理髮店,想著理一個好看的頭髮。

當時在一個巷子裡,我一眼就相中了家理髮店,主要看他室內牆壁上貼著很多髮型海報。

我一進去,就看見一個頭禿的老大爺坐在那,“老闆在嗎?”我這麼喊了句。

那老大爺站起來瞅了我一眼,“你是來剪頭髮的”

我當時愣了一下,我感覺好像整個人都被看穿了,身上的秘密都被披露了出來。這老大爺不是普通人。我當時腦海裡就出現這樣的想法。

就這樣我也不敢放肆了,我老老實實的說,“頭髮有點長,想要剃短一點。”我看著牆壁上的海報剛想選個好點的髮型。

“躺下,我先給你洗個頭”,他說。

我只得先去躺下,一邊洗,他一邊就開始講話,“你是個男的,今年三十歲了吧!”

我牙差點咬碎了,我特麼才十七歲。這老大爺什麼眼神。

我有點不想回他,不過還是回了句,“差不多,不到一點。”

“是吧,差不了多少。我以前國家級理髮師,我一摸頭就估摸得出來大概的歲數。”那老大爺侃侃而談起來,我卻是有點受不了他這個譜。

“嗯嗯,是是,那什麼,大爺!能不能幫我剃個好看點的頭型。”我催促道。

然後大爺就擦乾我頭髮給我扶正,看著鏡子裡這個大帥鍋,沒想到竟然已經被人誤認為是三十歲,有時候我就在想,十八歲之前沒有看鏡子的習慣這點是不是隻有我了。

看著那個大爺咔嚓咔嚓,滋啦滋啦,一頓操作,我才反應過來,“不是,大爺。我還沒說什麼髮型呢?”

“小夥子,我這手一摸就知道什麼髮型適合你頭型,你瞧好吧!”。

看著已經被下了重手的頭,我還能怎麼說呢,聳聳肩,年輕人總是喜歡無所謂的模樣。

我就是風,我就是光,當我哼著歌竄到店裡面。

“歐喲,年輕了嘛,看著。這頭髮哪裡剪的呀。”迎面來的誇讚,讓我一步步迷失了。我自信的找到了我剛結識的好兄弟貴成。

“貴成啊,你這頭髮太長了,太老成了。”貴成是個比我還小兩歲的孩子。

這時用迷糊的眼神看著我。“墨哥,你剪頭髮了。”

我甩了甩頭,一隻手順著耳朵往頭上爬,到頭頂的時候又轉一圈,通暢無阻。講究一個清爽。

“我最近找到一家理髮店,攢勁啊!有沒有興趣,我帶你去看看。”

最後貴成答應了去剪頭髮,同時二人約定去附近的一座山上玩,那裡二人已經去過幾次了。那山的名字叫“龍山”。

“這座山,新遺蹟出現之前就存在了。”,女孩,或者雲鬼鬼如是的說道。

雲鬼鬼就是上次和我對話的人,這次也吵著鬧著來了,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小姑娘,時間太久只記得姓王,姑且叫她老王吧!

嘁,就你恁懂呢。我一臉不服氣,悻悻然的跟貴成吹起牛逼來,指著廣告牌,廣告牌上寫著“要麼不喝山泉,農夫山泉還是甜”。

“哈哈哈哈…”我笑的腰都直不起來,這一開頭,貴成也跟著笑了起來。我二人不羈放縱的遊走在路上給後面兩人領路,後面的陳鬼鬼卻翻著白眼掩面而行。

唉,當我站在山腳下我我看著貴成突然往上跑,我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看著貴成矯健的身影,我墨某人又豈能落於人後。

最後我和貴成雙雙快速跑上了山腰上面一截的地方。這過程不能說是毫無波瀾,只能說是穩如泰山。

咦,我輕咦一聲故作矜持的看著貴成,“她們兩個好慢啊!”

貴成也同意的點點頭,“我們等等她們吧。”我豪邁的發出這樣的話語,跟貴成二人坐在山路旁的石椅上。

一邊抽出了口袋裡的紙巾遞給了貴成一張,我自己拿了一張。要是平常我可沒有帶紙巾的習慣,只是那天早上鼻竇炎發作,為了擦鼻涕臨時買的。

只是沒想到還是引來禍患。沒一會兒,雲鬼鬼也小跑著上來了,一上來就走到我面前伸手。

我看著她伸手哪裡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明顯是個機智如鬼的人,我假意問,“你怎麼一個人上來了,老王呢?你不等她?”。

我不說還好,一說,她便沒好氣的說,“還好意思說,你們兩個人跑啥呀,她肚子疼在那邊先休息一下。”

“唉”我故作高深的嘆了口氣,“人性世上難測,真心只待遇真心。世上最怕遇人錯,偏是錯時人知錯。”

“你特麼的…”她終究還是開口問我要了紙巾,我怎麼說呢,只能是顫顫巍巍的掏出了紙巾遞給他一張。

看得出來,她看我的眼睛彷彿在說,這人真小氣。

我搖搖頭,不予解釋,只是帶著他們往山頂去了。

貴成剛到山頂就站到護欄上了,我只是覺得有點離譜,太陽那麼曬,他怎麼還爬護欄上去站著。不過我彷彿理解他是想要一覽眾山小。

“你小心啊,摔下去的要。”這邊卻是雲鬼鬼勸道。

我聳聳肩豪邁的說,“掉下去了不起也就是個殘疾罷!”

但是貴成不知道為什麼聽了我的話卻下來了,老實說我有些想不通,我試了試要爬上去,最後發現我有點胖爬不上去,徒留二人笑話。

然後就是往山下走了,畢竟我們是下午要上班的,也不可能說留這看日落。

“話說,這裡日落你們看過嗎?”雲鬼鬼好奇。

我癟癟嘴,“嘁,日落嘛,不就是那樣那樣然後這樣這樣嘍。”

接著就倒黴了,太久沒運動剛說完話,下山時腿一抖我撲了出去,還好站住了,但是慣性的關係我又跳了兩下。

貴成以為我在玩,竟然模仿我的姿勢跳了起來。我當時就有苦難言了,後面還有個人勸我們小心點。我可是真沒控制住自己,不是在玩。一直到走出去一段距離,我的腿還在有點發抖。

“你們要去哪啊?這才是下山的路。”雲鬼鬼看著我們走了另一條路眉頭輕皺。

我歪了下頭故作瀟灑,“做一件神秘的事。”

“哦,那我先去找老王了,她在那邊等著呢。”

這時我方才想起了可憐的老王因為早上起來跑步導致腿腳痠痛,現在在山腰那裡歇著。然後三人分兩路走了。

雲鬼鬼去找老王,而我就是渴了,這山裡有個廟旁邊有山泉水,所以跟貴成去喝了下水。

再之後就帶著貴成去剃頭了,進去的時候我倆還稱兄道弟,嘻嘻笑笑的。

唉,等從裡面出來呀,不只是貴成很懵逼,我也很懵逼,這個老頭剃頭不是照著適合的頭型剃嗎?怎麼剃了我是寸頭,剃了貴成也是寸頭。

我不甘心,於是帶著貴成時不時就來守著,最後發現,竟然沒人進這家理髮店。

只能說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貴成都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有苦難言的神色更是印在我的記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