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湖村落,有大片閒散的、低矮的土地組成,每次降水,都會在土地裡更加低矮的地方形成很多很多的水窪,有大有小,後來,那些不會被水淹沒的土地上就開始建立了很多的村子.”
在簡單的幾天修整過後,舜南去了給鶴憐補課:“因為村子居多,可以生存使用的物資又有限,羅湖村落內部矛盾很大,誰也不服誰,王城派去想要建立城邦的改革也一直沒有成功.”
“城邦?”
“是的,王城治下的城池有很多,為了方便管理,除了像是文爾湖泊和迷霧森林這樣自然植被要更多人又少的地方,王城都會建立城邦,安排城主去管理,再分配魔法師和魔法使輔助管理,”舜南說:“羅湖村落情況特殊,裡面誰也不服誰,王城派過去的人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服眾,建立城邦的事情也一拖再拖.”
“是了,我想起來了,我和谷昀然在那邊耽擱了很長時間,他就經常被叫去幫忙處理問題,或者是他自己想要看戲,結果反倒被捲進了矛盾中心.”
舜南很好奇:“那麼谷老師是怎麼處理這些矛盾的呢?”
“我們對於村子裡的人來說,是外來的人,甚至連他們之間的事情都不清楚,沒有人會聽我們說話,谷昀然用的唯一方法,就是把矛盾引火燒身到自己的身上,畢竟他有實力,不會被那些人所傷,”鶴憐一邊說著,臉上也漸漸浮現出想起來了美好過去的笑容:“往往最後起了矛盾的雙方就會在他的‘調解’下一致對外,谷昀然在他們動手之前再拉著我逃跑,偏偏他又對這招屢試不爽,說很喜歡看到別人惱羞成怒又傷不到他一根毫毛的樣子.”
舜南要笑了起來,但或許是鶴憐真的有更瞭解人類一些了,她看出來了舜南好像有些擔憂的樣子.
“怎麼了?聽起來就是村裡間的矛盾而已啊?”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舜南深吸一口氣:“您還記得我和您提起過我也會寫信的這件事嗎?”
鶴憐想了想:“是你說你也想要一個朋友,所以學著谷昀然的樣子寫信,幫助一個小姑娘去考魔法使的事情嗎?”
“是的,魔法使的考試在夏季,現在是冬末了,她就在羅湖村落裡,應該是在準備考試了,”舜南嘆了口氣:“我們沒有見過面,我之前……是真的以為我也可以擁有一位紅顏知己,現在想想,也覺得當初的自己單純又幼稚.”
“但你確實幫了她很多不是嗎?錢?又或者是教她魔法,馬上就要見到你給自己挑選的紅顏知己了,你現在看起來倒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舜南笑:“您沒有這樣的經驗,在信上的我們彼此都是被語言偽裝過的身份,我們對彼此的瞭解都來源於想象,真人是什麼樣的……沒人說得準.”
鶴憐煞有介事的點頭:“確實,不看筆記的話我也不會知道,谷昀然會在背後想那麼多事情,都有點不像是他了.”
在他們即將前往羅湖村落的前一天晚上,鶴憐最後又去了一趟聖壇的位置,那裡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也不知道王城能研究出來什麼.
鶴憐本就是躲著那些陌生的魔法使行動的,她本來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什麼東西或者又一次遇到嵐和,不過看這些人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樣子,還是放棄了.
在回營地準備休息的路上,鶴憐也意外撞到了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實在是意外,主要是文梨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而且還在哭,鶴憐就想著過去看看.
文梨應該還是沒能從那天的事情裡緩過勁兒來,雖然她後面的樣子看起來很正常,可是一到晚上,當時自己拿著石頭砸得人家滿臉血的樣子就一幕幕的浮現了出來.
鶴憐沒想多看,不過在她的記憶裡谷昀然就喜歡熱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偷偷看別人談戀愛……
“佳偉,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我當時那麼粗魯,我都不知道我還可以做出這種事說出那種話……可是我一開始只是想救人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舉著石頭跑過去嗚嗚……”
翁佳偉把文梨抱得很緊,和脾氣暴躁動口不動手的自己相比,他自然知道文梨在害怕什麼.
“如果那些人不會復活的話,我……我是不是就是殺了人啊……”
“文梨,沒有的事,那小孩兒……徐東當時也還好好的還能說話呢,別想太多了.”
文梨還是哭,此時此刻,她背井離鄉那麼些時間所受的所有委屈都爆發了出來,哭得翁佳偉都手足無措了起來.
“你……你別哭了,等回到了王城,我給你買新的魔法使外袍好不好?買新裙子?”
“不要這些……我都不要……”
“那你想要什麼?”翁佳偉詢問她:“只要我有的,我都會給你.”
文梨從翁佳偉的懷裡抬起頭,眼淚糊了一臉,眼裡還含著淚,說起話來可憐巴巴的還有些口齒不清:“我想要你抱著我,想要你親親我,我想要你給我很多很多的愛.”
漸漸的,兩人說話的聲音就逐漸開始含糊不清起來,偶爾說幾句話,鶴憐也沒再聽下去.
現在的谷昀然在哪裡呢?他沒有如約來找自己,是不是因為他也有了一個可以抱在懷裡的人,可以去擦拭著對方的淚水,安慰對方,然後說著只有彼此才能聽清楚的悄悄話.
鶴憐這樣想著,心裡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了,會不會有一天,她會找到一本筆記,而筆記的上面也會逐漸出現另一個人的名字呢?
“等到我們從羅湖村落離開,我就帶你回王城去,那是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很漂亮,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鶴憐想起來自己當時還問谷昀然:“你不是不可以再進王城了嗎?”
“哈哈,喬裝一下嘛,一點小魔法罷了,”谷昀然看著她摸著下巴:“你說,我要是有銀色的頭髮,會不會更帥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