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幾人用過早膳便開始出發,一路上都是崎嶇的山路。

南硯害怕林惜會不小心摔倒,就一直把她背在身上,幾人直到晌午才終於趕到。

那是一處極其陡峭的山崖,抬頭就能看到在絕壁之上,開著一朵鮮豔無比的七色花,每一片花瓣都是不同的顏色。

宋培安指著花朵說道:

“這幾日我想了很多辦法,可都始終無法靠近,旁邊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林惜看著那處絕壁,就感覺瞬間腿軟,小心臟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她伸出小手拉住一旁的南硯。

“阿硯,我們再去別處找找吧,不要這一朵了!”

南硯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可他也知道,這種花都是極其罕見的,要是錯過了這一朵,就說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他倒是願意等,可林惜的身體根本等不了。

“沒事,我試一試!”

“不要試,那太高了!”

“莫不是惜兒不想解毒了,想在試試別的方式?”

“你怎麼這麼討厭!”

南硯輕輕掐了一下她滑嫩的小臉兒,滿眼都是寵溺。

看的宋培安是直用手捂臉。

“王爺能不能注意點,我們還都在呢?”

“本王也可以讓你不在!”

宋培安看著他,撇撇嘴說道:

“哎!你真是把重色輕友發揮到了極致啊!”

南硯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抽出一把匕首,就向崖邊走去,這還是先皇在世時賜給他的,據說這把匕首足足鍛造了一百八十餘天,鋒利無比,肖鐵如泥。

走到懸崖邊,他用力將它插在石縫裡,當作借力點,一點一點向上攀爬。

林惜幾人在下面看的膽戰心驚,一顆心緊緊揪著,他爬的越高,她的心就揪的越緊,似乎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可就在爬到一半的時候,不知為何,那匕首突然滑落,南硯憑藉著驚人的速度,再次把匕首插在石縫裡。

兩者之間劃出一串亮麗的火花,就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好在是有驚無險的停了下來。

南硯的手臂也受了傷,但他卻絲毫不在意,甚至還不忘回頭安慰一直哭鼻子的林惜。

“惜兒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說完便繼續向上攀爬。

林惜不敢哭出聲音,怕他因此分心,只能小聲抽泣著,在心裡默默為他祈禱。

經過幾次嘗試後,他終於拿到了那朵花,並安全著落。

可是他卻重重暈倒在地。

“阿硯!阿硯!”

“他這是怎怎麼了?”

林惜嚇的小臉兒煞白,抱著他一直搖晃。

宋培安扒開他的眼睛看了看,又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後說道:

“他這是中毒,但是他呼吸平穩,就說明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你不用太過擔心!”

說完他又扒開他的手掌,發現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刺。

他心想“難道是這七色花的刺有毒?可是古書上並沒有記載啊,算了,還是等把他帶回去再說吧!”

宋培安放下南硯,就立馬配製林惜所需的解藥,因為一旦過了時間,這朵花就失去藥效了,那地上這位煞神醒過來不得剝他皮抽他筋啊!

那解藥的味道極苦,可這次林惜卻沒有絲毫遲疑,一口就全都喝了一下,她的嬌氣彷彿只有在南硯跟前才會存在,他不在的時候,她就會變得很堅強!

她喝完了藥,夜一夜二便合力架起南硯將他帶回住處。

回去後宋培安先是為他診脈,然後又翻閱一些古書,他確定那毒並不是那朵七色花上的。

然後他便開始根據症狀配置解藥,沒一會兒,南硯就醒了過來,他感覺渾身痠痛不已,而且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他想抬手為眼前的小傢伙兒擦擦眼淚都做不到,但是為了讓她安心,他依舊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對其說道:

“我沒事的,惜兒不許再哭了,要是哭成小花貓兒可就不漂亮了!”

“你都暈倒了,還說沒事,嗚嗚嗚嗚……”

“真的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快別哭了!”

南硯安慰她的時候又突然想到了自己採的那朵花,便問道:

“對了,我採的藥呢?你有沒有好好喝啊?”

“藥我已經喝下了,你不用擔心我!”

“喝下了就好,先讓小喜陪你出去走走吧,我和宋大夫還有些事要聊!”

“好!”

林惜也猜到他們可能有什麼不方便她聽到的事情要講,所以就擦擦眼淚,很識趣的走了出去。

宋培安見她離開後就對南硯說道:

“這毒像是被人塗上去的,因為七色花本身是沒有毒的!”

“可是……如果對方是想害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百日散呢?”

“何為百日散?”

“顧名思義,就是會讓你像軟骨頭一樣躺三個月!”

“那你為何不給我解毒?”

“你說的輕巧?你知道這毒需要多少味藥來解嘛?”

“庸醫!”

躺三個月,那小傢伙兒不得跟人跑了呀!

“你在說我庸醫我真不給你解了?”

“快點解!不然就說明你真的是個庸醫!”

南硯也是想不通,他總感覺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他在南夷的時候遇見一群死士,可奇怪的是竟然都沒用他動手,韓將軍三兩下就全部解決了,可天子身邊的死士怎麼可能這樣弱?

還有太子殿下,自己回來後他就突然性情大變,做的事情他也無法理解,今日又發生了這樣的怪事。

他感覺冥冥之中,好像有人一直在暗中盯著自己,但又不是來害他的,可究竟是誰?又是為何?他毫無頭緒,完全想不通!

晚膳的時候林惜一張小臉兒陰沉沉的,她也不吃飯,就一直守在南硯身邊,她知道南硯受傷中毒都是因為自己,早知道這樣,她寧可毒死都不會讓他去的。

南硯見狀便又想逗她,坐在椅子上衝著林惜招招手,等她彎腰靠近的時候,就貼在她的耳邊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惜兒怎麼不開心了?是不是解了毒有點失望了?”

“你都什麼樣子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真的沒事,夜裡我給惜兒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