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年第一課，助人為樂

怪談世界。

因為奶奶老是板著一張臉，不和可莉交談，所以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試圖透過東張西望來緩解這沉重的氣氛。

她的目光在客廳的牆上緩緩移動，最終定格在那幾張遺照上。

“憤怒的遺照在看我？”

想到妹妹會控制遺照的眼球，來提示天選者神像的情緒，可莉的屁股向前微微挪動，從椅子上輕盈地跳下，然後徑直跑到祭臺。

她猜神像不開心的根本原因，應該是這一家子人要吃晚飯，而祂沒得吃。

所以現在必須去祭臺點上供香燭火。

這點從阻止爸爸殺掉靈官豬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看到可莉跑到祭臺，一些網友終於明白為什麼部分天選者會突然暴斃在餐桌上。

——“我懂了，我在眾多國家天選者的直播間做筆記，發現他們會突然暴斃只有兩個原因。”

——“1.他們都是沒能成功阻止爸爸殺豬，然後跑回房間的，剛剛出來沒一會兒就死了。”

——“2.他們沒有在媽媽上完菜之前，跑到祭臺上香。”

——“我不懂，誰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在媽媽上完菜之前跑到祭臺上香，規則上也沒有提到這一點呀。”

——“因為老人...不，應該說是妹妹，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在保護姐姐，而姐姐對她卻是視若無睹，自己去吃飯，放任她餓著，自然就會傷心與對姐姐失望，”

——“規則上說妹妹已經死了，死人自然是吃香火的，所以在吃飯之前天選者要先把香火給妹妹點上，讓她也有‘年夜飯’吃。”

——“原來如此，懂了，所以家庭規則一，其實是讓天選者在吃飯之前給妹妹上香，防止她傷心與失望，然後氣急敗壞殺了天選者。”

——“不得不說，我真是越來越佩服小可莉的頭腦了，她怎麼那麼聰明啊，這還是一個只有5、6歲的小蘿莉嗎？”

——“這回總不能還有人說，她這也是全憑運氣了吧？”

直播畫面裡。

點燃三根供香插到香爐後，可莉抬頭看向牆上的遺照，然後緩慢來回挪動。

嗯......好像不對。

看錯了？

剛剛好像不是憤怒的遺照在看我？

算了......

可莉跑回餐桌，一隻手撐著凳板，雙膝微微彎曲“嘿咻”一聲，輕盈地跳上了椅子，穩穩地坐好。

這時，媽媽從廚房裡面端出一盤魚香肉絲和一盤白切肉。

“哇~”

可莉雙手撐著桌面，目光隨著媽媽手中的盤子移動，眼睛閃爍出小吃貨的光芒。

嗯......其實她只是想借此機會確認一下，這白切肉的表層是否沾有五顏六色的墨水。

然而，當她的目光不小心掃到坐在對面的奶奶時，動作卻突然頓了一下。

她微微歪頭看著對方，那束從帽簷盤豎起的呆毛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彷彿也在表達著它的困惑。

只見奶奶的臉上掛著不悅之色，嘴唇微張，低聲呢喃。

“女孩子家家的，到時候也是潑出去的水，不同宗不入祠，給家裡的祖宗、神靈上香這種事情能輪得到你嗎？”

可莉的腦門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小尖耳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捕捉對方的話語。

她滿臉疑惑且認真問道：“奶奶，你的聲帶是落在房間裡了嗎？”

“我說你是個不值錢的玩意，給祖宗上香這種事情你還不配！”

哐當！

還沒等可莉說話，就見媽媽帶著情緒，甩手把盤子摔到餐桌上。

她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彷彿一隻被激怒的母獅，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臂如同毒蛇捕食般一把抓住奶奶的頭髮。

“你媽（嗶）在投沙射影、指桑罵槐什麼呢？一天天的，你他媽不就是在怪我生了兩個女兒，沒給你生個孫子延續香火嗎？！”

媽媽原本精緻的五官此刻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聲音低沉而尖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

聽到動靜，爸爸著急忙慌從廚房裡面跑出來。

“誒誒誒，你們怎麼又開始了啊？”他上前抓起媽媽的手，用力掰開，“你這又是在幹什麼，快鬆手啊！”

“我在幹你媽呢，你沒有看到嗎？”媽媽的身體微微側轉，右肘如同蓄勢待發的彈簧，瞬間釋放出驚人的力量，直擊向爸爸的鼻樑。

咔嚓！

鼻樑斷裂的脆響傳出，只見爸爸的腦袋後仰，鼻孔裡噴出兩道殷紅的鮮血。

見況，可莉連忙撲到餐桌上，用小小的身體護住上面的菜。

規則上有說不能挑食，所以這菜等會兒還要吃，要是把鼻血噴下去，那她到時候還怎麼下得去嘴？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從餐桌底下傳來。

只見爸爸雙手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蜷縮在地上左右打滾。

沒有理會爸爸的嚎叫，媽媽的動作連貫而果斷，她鬆開了緊握奶奶頭髮的手，然後手臂如同鞭子般迅速揮出，手掌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軌跡，準確無誤地拍在了奶奶的後腦勺上。

啪！

這一巴掌的力量之大，空氣中響起一道清脆的響聲，甚至能看到奶奶頭部在震動，兩顆眼珠子差點蹦出來。

“一天到晚就知道叫叫叫，如果再有下次，老孃特麼讓你另一隻腳提前踏進棺材！”

或許媽媽剛剛那一巴掌的力道屬實有些重，把奶奶的大腦拍成了宕機，只見她趴在餐桌上一動不動。

同時趴在餐桌上的人還有可莉。

“可莉。”

“哈？”可莉兩隻小手撐著桌面，低頭看了一眼剛剛護在懷裡的菜。

爸爸的鼻血沒有濺到這些菜。

她從餐桌爬起來站在椅子上，扯了扯上肩袖，扭頭看向背後。

萬幸，她衣服上也沒有沾上鼻血。

“這是新的一年，媽媽教給你的第一課。”

“以後遇到這種老不死的東西，就得助人為樂，幫她一把。”

“嗯。”可莉點頭，目光落在奶奶的身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奶奶說輪不到我給祖宗、神靈上香......

也就是說，規則上讓我去亂葬崗祭奠先人，這條規則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