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怪談裡存活的天選者已是寥寥無幾。

大部分剛進入怪談,還沒有找到紙條,就被偽裝成媽媽的詭異一口咬死,還有一些則是進錯爸爸的房間後被殺死。

少部分沒有來得及阻止爸爸殺豬的天選者,在五分鐘後莫名通關失敗,除了進到自己臥室躲起來的。

至於已經阻止,但是接下來不知道該殺哪頭豬的天選者,如今卻沒有發生任何事。

這讓他們感到十分的慶幸。

灰熊國的天選者亞歷·山大坐在自己的房間床頭,看著撿到的三張規則紙條,一腦門問號。

“蘇卡不列!”他眉頭皺成一團,忍不住暗罵一聲。

“快四十條規則了,可是一點通關的線索都沒有,也不瞭解這個村莊的社會背景!”

先不說他是一名刑警,就以他觀看多年的直播經驗,他也深知這些規則裡面肯定藏著真真假假。

這就讓他很是頭疼。

他來回掃視著三張紙條上面的規則,逐步分析。

“家裡沒有遙控器,碗裡有剩飯不能離開桌子,又不能破壞家裡的東西,所以想要提前把電視機的電線扯斷,這個方法壓根行不通......”

“不確定春晚什麼時候出現包餃子的節目,說不定剛盛飯它就出現了,那麼到時候我肯定不能第一時間跑過去關掉電視,要出大問題......”

亞歷·山大聚精會神盯著紙條,不停摸著下巴思索著。

“家人看到包餃子會出現什麼極端反應呢?”

“會不會是家人看到電視上包餃子,那麼他們突然想要吃餃子,我就會被剁成餡?”

“好像只有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了吧?”

“所以我要提前包好餃子?”

想到這裡,亞歷·山大從床上起身。

掀開門簾,他不禁嚇了一跳,差點尖叫出聲。

只見妹妹的頭顱低垂,頭髮散亂地覆蓋著面龐,隱約露出蒼白的下巴和緊閉的嘴唇。

“哥!”

妹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從幽深的洞穴裡傳來,不帶一絲情感與溫度。

她的肩膀輕輕顫抖,攥成拳頭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像是無聲訴說著憤怒。

突然,她猛地抬起頭,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亞歷·山大。

“你不是陪我出去玩了嗎,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偷偷跑回家?!”

妹妹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尖銳迴盪在客廳,讓亞歷·山大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樑骨上湧起。

“我......”亞歷·山大腦子飛速運轉,想著合理的解釋。

之前他確實和可莉的經歷一樣,剛想去祭臺點黃香,就見妹妹突然跑出來要求和她出門玩。

當時他好說歹說,就差跪下來了,可妹妹似乎聽不到一般,一直拽著他往大門走。

為了不違反規則,他只能暫時答應,然後趁著大雪中途偷偷溜回家。

只是沒有想到,妹妹那麼快就跑回來了。

“我...是這樣的,咕嚕!”亞歷·山大嚥了口唾沫,解釋道:“剛剛爸爸他們殺豬,需要我幫忙,所以我就回來了,本來想通知你一聲的,可是雪太大了沒有找到你,爸爸他們又太急......”

聞言,妹妹眸底的憤怒漸消,她仰頭看著亞歷·山大,半信半疑道:“那你現在忙完了嗎?”

“沒,沒呢,還要去包餃子。”

話雖這麼說,可亞歷·山大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像是在等待妹妹的允許一般。

“我和哥哥一起去,這樣餃子包的快,你就有足夠的時間陪我玩了。”

亞歷·山大有些不敢置信。

妹妹怎麼突然之間那麼好說話了?

當時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呀。

但他不敢想太多,生怕妹妹會突然反悔。

兩兄妹一前一後,穿過廚房走到後院的豬圈。

“爸爸,我們來幫忙了。”

妹妹一邊喊,一邊向正在殺豬的爸爸他們跑去。

亞歷·山大緊跟其後,“需要我幫忙嗎?我是說包餃子什麼的。”

“不用。”爸爸手中的屠刀猛地落下,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剁擊,豬蹄應聲而斷。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濺在下顎的豬血,繼續說道:“這豬不大,我和這兩位叔叔馬上就可以弄完了,你陪妹妹去玩吧,你要想吃餃子的話,等會兒我再來包。”

“我們一起弄,這樣能快一些...吧?”亞歷·山大試探性說道。

“說了不用,沒看到這個地方那麼窄嗎?”

爸爸的語氣隱約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見此,亞歷·山大也沒敢在說話,生怕對方下一秒就把自己當豬給宰了。

“爸爸說不用我們幫忙了,我們快去玩吧。”

妹妹滿心歡喜硬拽著他的手離開後院。

亞歷·山大三步一回頭,看著爸爸他們。

這個副本的詭異那麼好說話?

是自己分析錯誤,還是隻要過來通知爸爸,讓他包餃子就可以了?

也許兩種都可能吧。

他猜測。

..

怪談世界的映象。

可莉從客廳跑到後院,並沒有遇見妹妹突然回家阻攔,可能還在大雪中的某個角落躲著吧。

“可莉來幫忙~”

可莉緊攥著雙肩帶,歡聲笑語朝爸爸他們跑去。

“你來的正好,可把我們倆忙壞了。爸爸站起來,雙手撐著腰,齜牙咧嘴,“哎喲,我的老腰......”

“唉,看來我是真的老嘍,不中用了。”爸爸輕捶著腰感慨。

可莉搖頭。

“不是你老了不中用了,而是不中用的你~老~嘍~”

噗嗤!

可莉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般狠狠插入爸爸的心臟,讓他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他不捶腰了,反倒捶起了胸口。

“小棉襖”暖的時候是真的暖,可漏風的時候也是真的讓人如墜冰窖啊。

直播間裡,一些上了年紀的網友聽到她這話也是集體破防。

——“不是,也沒人和我說過看直播還要捱罵呀。”

——“無所謂了,反正我有三套房,左心房右心房,和今天一整個破大防,嗚嗚嗚......”

——“好爽好爽,這種被拆穿的感覺真是太奇妙了(震驚、興奮、激動、無能咆哮)我的痛苦竟然被小可莉那麼輕描淡寫的就說出來了,我好喜歡這種感情被玩弄、踐踏的感覺,太爽了,小可莉再多說一點。”

直播畫面裡。

“咱先休息去吧。”爸爸拽著大漢起來,然後轉頭對可莉說道:“刮豬毛會嗎?”

“嗯嗯。”可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點頭。

“那你過來幫忙刮一下豬毛吧,我和這位叔叔先去抽根菸,休息一下。”

“好~”

可莉拿起殺豬刀,瞥了一眼爸爸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然後放下刀,從小皮包裡拿出幾支畫筆。

因為在蒙德的時候,自己的哥哥阿貝多經常教她畫畫,所以她也會經常把畫筆帶在身上。

可莉五指握著畫筆,舔了一下嘴唇,滿臉認真的在豬皮上作畫。

良久......

母豬的每一寸面板都被可莉塗得五顏六色、花枝招展,頗有要出嫁的既視感。

“完成!”

可莉洋溢著笑容,象徵性抹了一下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珠,表示完成那麼大的作品可把自己累壞了。

這時爸爸他們也有說有笑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