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瑕和的真實身份

司徒鎮南把陸瑕和請到了自己的書房，還是那個書房，每次跟司徒成玉講話的時候就在這裡。這裡安靜，四周沒有其他的房間，只有一個大大的練武場，獨立的坐落在此。

即使如此，司徒鎮南也屏退了僕從，將書房的門關得牢牢的，再三確認之後，回過來問陸瑕和。

“你就是司徒成玉的大師兄？”

“是的，晚輩陸瑕和，見過司徒將軍。”

“不必多禮。”司徒鎮南有輕微的臉色變化，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少年。

“年方多少了？”。

“晚輩今年剛好二十歲。”司徒鎮南心裡咯噔一下，表情變得有些震驚。之前聽司徒成玉提起過這個大師兄是沒有父母的，只有師父師孃，剛好是白玉寧的父母。

“你可知道現在白玉寧的身份已經是護國大將軍之女司徒成玉，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湖郎中。我聽說你們兩個兩情相悅，已經定了終身。你們兩人身份懸殊，你想娶她現在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啊。”司徒鎮南看著眼前的小夥子說道。

“將軍，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說明阿寧已經告訴了您她的意思，何況你們也有約定，婚姻之事不得干涉她。”陸瑕和並沒有畏懼對方的身份，而是有理有據的告訴對方。

“我可以不管你們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也不會那麼簡單的，你們需要面對的是朝廷上的權力，還有別人的閒言碎語，對司徒成玉指指點點，這些你也是能坦然應對的嗎？還有她明明可以一輩子做生活無憂的司徒小姐，你卻偏偏要帶她四處漂泊。”司徒鎮南繼續為難道。

“將軍，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只是待令夫人身體痊癒之後，我們會悄然離去，這個是她的願望。拋開這個不說，即使有任何困難，我也會陪著阿寧，只要能按照她的意思追求她想要的生活，哪怕最後付出的是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依我之見，你不如做我門客，我給你引薦一下，在聖上那裡先謀個一官半職的。有了官位之後，我幫你上下打點一番，你以後定能平步青雲，這樣成玉以後的生活有了保障，你們之間也不再有身份上的阻礙。”

“多謝將軍的厚意，若真是隻剩下這一條路走，才能和阿寧在一起的話，我也會自己發憤讀書，考取功名。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何況在下一身武藝，提筆若是不行，也可以以身軀來換取名利，守衛國土，守護阿寧。”

“好，不錯，你小子看起來文文弱弱，倒是有幾分骨氣。有兒如此，看來顧將軍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陸瑕和十分不解司徒將軍的話，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顧將軍，難道這個和自己身份有關嗎？“司徒將軍，此話何意?”

“二十年前，我才十七歲，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副將，跟隨著顧大將軍，顧元謀一起討伐北疆之人，北疆之人當時已經打到了慶川城，將慶川城包圍了十來天。我們當時已經沒有糧草了，將士損傷大半，城內百姓把自己剩餘的糧食貢獻給了軍隊，卻遲遲沒有等到援兵。如果再繼續打下去，將士和百姓都將會困死在裡面。那個時候顧元謀作為守護慶川城的主將，於是提出了議和。

北疆人同意了議和，但前提是要求顧將軍自刎城牆之上，才同意放了城內的無辜百姓。顧將軍和對方簽署了停戰協議，並自刎在了城牆上，一腔熱血灑在了周圍士兵的臉上。大家悲痛至極。

哪裡料到北疆人並沒有遵守約定，而是看著對方主將身亡，士兵悲哀之際，發起了猛烈的進攻，破城而入。入城後，燒殺搶掠，姦淫婦女，城內火光四起，哀嚎遍野。他們無惡不作，連城內的小孩都不放過。顧將軍剛好有一子才滿三個月。將軍夫人將孩子託付給我，叫我一定要保護好將軍的後人。

我在顧將軍的舊部的掩護下，才從後山的小道跑出。追兵殺光了所有人，也發現了我的蹤跡，還好在我已經累虛脫的時候，遇到了一匹受驚而跑的馬，我騎上馬，抱著那個孩子就逃掉了他們的追擊。

我把孩子送給了一對慈眉善目的中年夫婦，並給了一塊手牌，那個是顧家身份的標誌。轉身我又回去，我想著看看能不能救出將軍夫人。哪知待我回去，他們大隊已經走了，留下的只有滿地的屍首，還有殘餘的星火。那場面我至今都記得，十分血腥與不堪。夫人也自刎身亡。”

司徒鎮南迴憶起這段塵封已久的往事，聲音也逐漸變得哽咽。“我一見著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和你爹顧元謀一模一樣。我前面那些話只是想看看你現在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所以你就因此斷定我是顧將軍的孩子，你還有其他什麼證據嗎？”陸瑕和內心已經開始波動。

“你的肩上有一個標記，和你們顧家手牌的標記是一模一樣的，你到時候可以找你的養父母去核對，你拿這個印記去問你爹的舊識，他們一定可以認出來的。只是你還沒有接受這個身份的話，你就不要去打聽。”

“為何？”司徒鎮南的話讓陸瑕和越來越迷惑。

“因為，你爹當年戰死邊疆，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為什麼援兵遲遲不到，為什麼北疆人要逼死顧將軍？有很多的疑點啊。這些事情我回來之後，也著手查了一下，查到後面就查不到了。所以一直塵封著。”

“你告訴我我的身世，是想讓我去查明真相嗎？”

“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自己做選擇，你現在有自己想守護的人，你可以當作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你帶著司徒成玉遠走高飛。你如果選擇了承認自己的身份，那麼你自己也要承擔更多的責任。當然你娘託付給我的時候，希望你以後過著平凡而快樂的生活。可你也是你爹這邊唯一的遺脈。對了，他們給你取的名字叫顧承志。”

陸瑕和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和憂慮。他終於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身後的未來。將軍的血脈，這個身份帶給了他無盡的榮耀，也同時帶來了無盡的負擔和壓力。

夜晚的江邊格外安靜，只有水聲輕拍著船體，彷彿在訴說著什麼悲傷的往事。陸瑕和坐在船頭獨自撫琴，激起的琴聲隨風飄蕩，在水面上散發出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