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杳杳的聲音就這麼在這個空間落下，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
沒有得到回應，施杳杳也沒覺得有什麼。
她知道，樓風雨一定留了一縷神識在這個空間裡面，她說的話，樓風雨也是一定能夠聽見的。
她收起自己的靈力，緩緩站起身來。
她的感應是沒有任何錯誤的，這個空間的確是樓風雨的力量構建而成的，她在第一次攻擊這個空間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一點，這個空間力量的組成，的的確確是樓風雨的力量。
可奇怪的是，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面，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個空間的力量變得微弱，也就是說，樓風雨的力量其實是很穩定的。
但是就在剛才，她察覺到支撐這個空間的力量沒有之前那麼充足了。
也就是說，樓風雨的力量……變弱了。
施杳杳朝著前方走去。
樓風雨將這個空間建造得很真實，站在這裡，就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完完全全不像是人刻意建造出來的空間。
就算是她和樓風雨是不死不休的對手，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樓風雨在某些方面的天賦，的確是讓人很佩服。
施杳杳走了一會兒，人就已經來到了這個空間的邊緣位置，她抬起手，輕輕地覆蓋上了肉眼看不見的牆壁。
“師姐。”
下一秒，樓風雨的聲音從施杳杳身後傳來，他嗓音含著幾分淺淺的笑意，“就算是我支撐這個空間的力量變得微弱了，你也逃不出去的。”
施杳杳並不意外樓風雨會在這個時候出聲，她回頭看向樓風雨，“我逃不出去？小師弟，你為什麼能這麼自信？就這麼有信心，我出不去？”
她指尖輕輕地在牆壁上點了點：“就算是我不攻擊你建造的這個空間，不出三天，你這空間自己就會坍塌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力量為什麼會忽然之間變得這樣微弱，但你現在絕對沒有能力繼續支撐這個空間。”
施杳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我在想，如果我在這個時候用全部的力量來攻擊你創造的這個空間，等到空間碎裂，會對你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她饒有興趣地道：“一般情況下來講，像我們這樣的修士，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都是能夠創造獨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的，可那些獨立的空間，和你創造的空間是不一樣的。”
“你的力量和這個空間是有連結的，這很不正常。”
“我要是把這個空間給炸碎了，應該會對你造成不小的傷害吧？”施杳杳臉上笑吟吟的。
樓風雨臉上的笑容有著些許的凝固。
他就這麼看著施杳杳，臉上的神色充滿了不可思議。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他才反應過來施杳杳到底說了些什麼，他竟然是忍不住捂著臉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空間都回蕩著樓風雨的笑聲。
施杳杳眉毛擰了擰：“你笑什麼？”
樓風雨擺擺手，他好像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止住了自己的笑意。
他說：“師姐啊，之前在我們原本的世界當中，我們認識的時候，你一開始對我真的好，但是這種好又有些不一樣，就好像你明明對我很好，可我好像完全不能夠接近你，就有一種……”
他頓了一下，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幾秒鐘後，他才接著說：“就有一種很疏離的感覺，不過後來你對我是真的很好很好，完全沒有那種溫和但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你修為天賦極高，氣運也好，再加上有師兄一直在幫你，你幾乎是我們那一輩的佼佼者。”
“大家都說你脾性溫和，對待同門很是耐心。就連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當年就連我不小心弄丟了師兄送給你的東西，你也沒有對我說一句重話，我……”
“夠了。”施杳杳冷著臉打斷了樓風雨的話，她滿是厭惡地說，“樓風雨，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不是我。”
樓風雨臉上的笑容倒是不變，他接著道：“師姐，我說這麼多，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剛才看到你那個樣子，我就忽然想……”
“原來師姐真正的性格，是這個樣子的啊。”
“原來師姐你也是可以咄咄逼人的啊，甚至是讓人想要跟你動手。”
“我實在是太新奇了。”
“……”
施杳杳笑出了聲：“樓風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實力倒是漲了不少，可你的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用了？”
她笑意收斂，嗓音陡然冷下去：“你於我而言，是我的仇人，你能明白嗎？”
“我要是對仇人還沒有一點殺心，那我就不是人了。”
她本身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
樓風雨也笑：“我當然知道的，師姐。”
“不過就算是這個樣子，你也沒有辦法離開這個空間。”
“就像師姐你剛才所說，我創造的這個空間和其他修士的空間是不一樣的，我所創造床來的空間，和我息息相關，就算是我所有的力量都耗乾淨了，這個空間也絕對不會破碎的。”
施杳杳眉毛微微擰起。
“當然了。你想要強行破壞這個空間的話，也是可以的，不過也都只是沒有效果罷了，我不會受傷，這個空間也不會消散。”
“你想要逃離這裡，就只能殺了我。”
樓風雨臉上的笑容很是放肆：“但是在我的空間裡面，師姐你是傷害不到我的。”
這樣的話，就陷入了一個死迴圈。
“師姐，師兄已經很努力地在找你了，他甚至耗費自己的力量，在保護那些螻蟻，這樣的確也是可以削弱我的力量，但是……”
樓風雨嗤笑一聲，“他想要找到我，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施杳杳眉梢一挑，她眸光動了動：“是嗎？你就這麼有自信？”
“當然，這麼多年的時間，我可不是白待的。”樓風雨道，“如果不是他插手提前抽走了師姐你體內的標記，我……”
“你什麼？”
樓風雨話沒說完，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就這樣突兀地響徹在這個空間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