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昨日派人送來的棗糕很好吃。”柳夫人意欲不明道。

沈落蘭表情很淡,道:“你喜歡就好。”

“喜歡。”柳夫人捂嘴嬌笑,指了指琴嬤嬤離開的方向,道:

“可不是我叫來的哦,姐姐,可是要好好查查是誰針對您。”

“謝謝妹妹提醒。”沈落蘭收下賣給她的人情。

“姐姐何必跟我客氣,都是自家姐妹,要是我以後來找你玩,您不會介意我叨擾吧!”

“隨時歡迎。”沈落蘭露出真誠的笑,

柳婉兒眨眨眼,突兀道:“王妃姐姐也可以來婉溪閣找我,我可是很樂意教姐姐秘訣的。”

沈落蘭一愣,脫口想說不必,意識到什麼,話到嘴邊,改口:

“我在這裡先行謝過妹妹了。”

做為王妃,不屑討好王爺得到他的寵愛,這種情緒一旦外露,還別說有個監視她的吳媽媽,就是傳到寧王的耳朵裡,殘疾人自尊心通常很強,她定然不會有好的下場。

柳夫人走後,其他夫人和沈落蘭見禮,陸陸續續離開了。

沈落蘭將吳媽媽安排在供貴賓的翠雲閣。

“還請王妃每日卯時來翠雲閣學習規矩。”盛氣凌人丟下一句,吳媽媽揚起高傲頭顱,跟著明月離開了。

一看琴嬤嬤就不是個好人,現在明著發難,望著吳媽媽離開背影,秋月忍不住擔憂起來:

“姑娘,這個吳媽媽,明天會不會為難姑娘您?”

沈落蘭點點頭:

“應該會吧!”

琴嬤嬤過來,根本是找茬的,今日在她這裡沒討到好,留下吳媽媽,可想其居心。

這些年,在沈府主母不想讓她家姑娘過好,本就沒有派嬤嬤教過姑娘規矩,要是明日…

秋月腦海中浮現出,自家姑娘挨板心的場面,紅了眼眶,著急:“姑娘,這可怎麼辦才好。”

沈落蘭笑了笑,不在意:“秋月,您覺得我是不懂規矩的人嗎?”

經過這茬,去奴隸市集來不及,沈落蘭跨過門檻,回到閨房內,找出筆墨,抒寫香料鋪計劃書。

要是學其他的,她還需費一番心神,規矩。

前世她可是出生在皇室,從小就有教養嬤嬤教禮儀規矩,不喜歡代表無知,且看那個吳媽媽有何本事,整治她。

秋月還站在原地,

姑娘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仔細回憶前段時間過往。

突然發現,自從姑娘落水之後,看似和往常一樣,但在外人面前,從未再像以往,失禮丟人過,甚至還讓老爺和夫人理虧。

秋月像發現什麼,跑到書案前,雙眼發亮盯著沈落蘭。

沈落蘭抬起頭,敲了一下秋月:

“好了,再看我也還是你家姑娘,幫我磨墨,我得好好想想香料鋪未來應該怎麼走。”

秋月聽不懂,但她知道,她只要相信姑娘就好了。

如沈落蘭所料的一樣。

吳媽媽走出茱萸院不遠,琴嬤嬤並未走,等在半路。

“嬤嬤。”吳媽媽走上前,敬重見禮。

琴嬤嬤揮手,丫鬟們低著頭退至幾米外。

至於兩人說了什麼,沒人聽到了,無外乎是如何整治新來王妃,下人們暗自同情。

這邊,沈落蘭完成手上香料店鋪計劃,除此以外,還有好幾張紙,她拿起最後一張,吹了吹未乾墨跡,遞給秋月:

“明日你和秋月出去找找,上面材料能找到多少。”

紙張記錄的,全是沈落蘭在現代熟知的製作香水原材料,她也不確定在大雁國是否有。

“好。”秋月收入袖口,端來一盞茶,想起柳夫人的話,帶著期待問:

“姑娘,您說柳夫人真的會教您嗎?”

要是柳夫人真的願意教姑娘,博得王爺歡喜,她們在王府就不會受人欺凌,不聞不問的。

沈落蘭接過茶,淡笑道:

“想什麼呢?”

“身為王妃,恪盡王妃之責,為王爺協調好後院即可,和寵妃爭寵,有失體面。”沈落蘭說得義正言辭。

“哦。”

是這樣子嗎?秋月瞧著自家姑娘渾然不在意,她也沒見姑娘恪盡之責呀!協調後院?那些寵妾都欺負到頭上來了。

“怎麼了?”沈落蘭將筆擱置在筆山上,認真凝視著秋月:

“被人欺負了?”

秋月吸了吸鼻子:“沒有。”

內宅之中,往往主子不受寵,身邊的丫鬟是最難的,秋月做為沈落蘭陪嫁丫鬟,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不止其他主子可以欺負,連不如她的丫鬟都能肆意凌辱她。

沈落蘭內疚地替秋月捋了捋髮絲,保證道:

“秋月,相信我,我們日子不會一直這麼下去的。”她一定會帶著秋月離開王府,過上她想要的生活。

“可是…”

姑娘連王爺的面都沒有見到,日子久了,處境只會越來越差。

沈落蘭知道秋月擔心什麼,鄭重道:

“秋月,男人寵愛是最靠不住的,把自己的一生,壓在男人身上,無意是最可悲的。”

土生土長在大雁國這個男權社會,又沒有親身經歷過,不是說兩句就會明白的。

沈落蘭失笑,不要說秋月,就是她,有著新時代記憶,到了這一世才看清這一點,不也付出過慘痛的代價嘛!

她重新拿起毛筆,開始寫起計劃書。

感受到自家姑娘低沉氣氛,秋月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次日清晨。

沈落蘭來到翠雲閣。

柳婉兒坐在最後面位置上,笑問道:“王妃姐姐不介意我也來聽聽吧!”

“只要吳媽媽應予,我自然沒有意見。”沈落蘭淡淡道。

“我能來,自然是吳媽媽答應的。”柳婉兒看向主位上的吳媽媽。

吳媽媽免強笑了笑,要不是琴嬤嬤讓她不要得罪這位柳夫人,怎會答應一個小妾聽她的課。

再說她不屑和一個小妾計較,只要完成嬤嬤交代的,讓這位新王妃知道,在這王府是誰在做主,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王妃何故來得這麼晚?”吳媽媽發難。

未等沈落蘭出聲,柳婉兒說道:

“吳媽媽,您定的時辰是寅時?”

沈落蘭轉頭,望向朝著她眨眼的柳婉兒,陷入沉思中…

昨日如果是想買個人情,今日之舉,完全是赤裸裸的偏幫她。

她是想和柳婉兒搞好關係,方便之後行動,可柳婉兒這樣平凡示好,到底懷了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