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黨由。”
隨著夏都的回答聲落下,演武堂內的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轉向黨由所在的方位。
而此時的黨由更是嚇得臉色慘白,事實上,在目睹夏都走進第七演武堂的那一剎那,他就預感大事不妙。
但還是在心裡儘量安慰自己,自家少爺說過,夏都出身卑賤,性子怯懦,就算搶了他的東西他也不敢聲張。
但很遺憾,夏都的回應打破了他的幻想。
滴答
汗水自他的臉頰肆意的傾斜而下,他敢保證,這已經抵得上自己練武一個月流下的汗水總和了。
鄭煜聽到是私事後並未再多問,只是默默為夏都讓開了位置。
這些公府公子們的私事他從來不會橫加干預。
看見鄭煜選擇旁觀,夏都微笑點頭回應,隨後徑直向著黨由的方位走去。
看著夏都走近,黨由有些畏縮地後退兩步,隨後咬牙顫聲問道:
“不知十七公子找小人何事?”
夏都沒有回答,只是在黨由身前站定,修長的身形投下一片陰影直接將黨由的半個身子籠罩其中。
看著自己身前彷彿全身都在發抖的黨由,夏都咧嘴笑了。
唰!
“啊!”
一道揮劍聲之後伴隨著的是高昂的哀嚎。
快速的拔劍直接將黨由的右臂斬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而自夏都進來後,心裡就隱約有種感覺的鄭煜也是臉色微變,望向夏都的目光逐漸變得凝重。
夏都沒有體會周圍人異樣中帶著些驚恐的眼光,輕柔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卷潔白的絲巾,輕輕拭去玄鐵劍刃上的血跡。
隨後手腕轉動,劍尖精準的將黨由右臂上一枚儲物戒指挑起,接在手中。
注入氣血後確定獵蛇矛就在其中,夏都微微鬆了口氣。
劍刃歸鞘,夏都冷漠的開口:
“今天這條手臂算我給你的一個教訓,以後記得不是你的東西不要亂拿。”
就在這時,家族執法堂的人到了。
由於演武堂為武者修行之所,時常有外姓弟子家族在這裡切磋之後打出真火,導致家族中各個演武堂都事故頻出。
這使得家族執法堂在各個演武堂都派有人常駐。
因此在看到夏都氣勢洶洶的走進演武堂似乎要興師問罪時,在此地觀測的執法堂弟子就已經將情況報告給了演武堂總部。
於是夏都剛剛辦完事,家族執法堂總部的處理人員就已經趕到了現場。
來人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身穿寬鬆的白色練功服,似是剛剛正在修煉,一頭耀眼的金紅色長髮隨意披肩,衝著夏都面容不善地開口:
“解釋解釋,怎麼回事?”
“啟稟道筠姑姑,這膽大包天的管家竟敢去煉器堂冒領我定製的武器……”
夏都開始向自己這位最小的姑姑講述來龍去脈。
夏道筠聽後臉色放緩,對夏都的怒意逐漸散去,剛開始她還以為又是什麼少爺仗勢欺壓下人的無聊戲碼。
聽完夏都的講述,夏道筠的目光開始飄向本次的受害者——黨由。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聽到詢問,還躺在地上哀嚎的黨由本能想要開口解釋,隨後神色糾結,最後直接低下頭,一言不發。
正當夏道筠有點不耐煩準備上點手段的時候,一名面色略顯老態的男子撥開人群,氣喘吁吁,快步來到夏道筠身前。
“道筠姑姑,是我管理不善,沒有察覺到手底下人起了反心,給您添麻煩了。”
隨後又轉身向夏都致歉,“對不住,十七弟,是哥哥沒管好下人。”
來人正是十四公子夏衡,他“恰好”在夏道筠繼續審問前出現,並且直接將此事蓋棺定論。
“呵,確實是十四哥沒管好。”夏都冷笑,沒有順著夏衡的意思兄友弟恭。
夏衡聞言臉色也冷了下來,“十七弟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不知道是下面的人起了反心,還是上面有人指使。我建議還是直接將人帶進執法堂審訊。”
聽到夏都的步步緊逼,夏衡默默抬眸。
冰冷的視線,直射而來。
“兄弟一場,沒必要吧?”夏衡回應,語氣帶著一絲沙啞。
“哧,兄弟一場?”夏都嗤笑。
“這話該我來問你吧,拿自己的兄弟當投名狀,你是瞧不上鎮北公府嗎?”
他當然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夏都相信他只要去夏衡府上低聲細語地商議一番,他一樣能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但別忘了東西本就是他的,哪有讓主人上門去求強盜還東西的道理。
至少夏衡還沒資格讓他當一個令夏都忌憚的強盜。
如果換作原主或許會直接當做沒有過這些東西,自己忍氣吞聲算了。
但夏都不想再活得這麼憋屈了,和尚還有三分火,他心裡不順,必須為自己發洩一下。
從降臨到這個世界開始,首先便墜入牢獄,回到府上依舊小心翼翼,既要小心自己身份暴露,又要小心牧鐮風那邊可能存在的報復。
再加上這次的突然發難,他的心情已經如炸藥桶一般,一點火星就會引爆。
一大頂帽子扣下,夏衡頓時人有些懵,事實上他從截下夏都的東西后就一直在府中坐等夏都上門。
準備將其好好拿捏一番完成身後大人交代的任務後,再根據自己的心情考慮要不要將東西還回去。
但沒想到他這個平日裡平庸低調的堂弟性情如此熾烈,二話不說便斬下了自己管家一條手臂,言語間更是咄咄逼人。
夏衡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感覺到身後自己姑姑夏道筠逐漸刺人的目光,趕忙解釋道,
“定是這奴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挑撥你我兄弟之間的關係。”
說著還作勢是怒氣衝衝上前,一腳踢在自己管家那張臉上,頓時三顆雪白的牙齒從口中飛出,在演武堂上的石板上劃出一道道細長的血痕。
“夠了!”
正當夏衡還打算繼續動手時,已經初步瞭解情況的夏道筠厲聲呵斥,
“事情我差不多瞭解了,三日之內執法堂會作出公判,現在,都散了。”
說著,她音量猛地上提,同時體內純金色的氣血外放膨脹,化作氣流猛然炸開,頓時將外圍看熱鬧的人群除鄭煜外全部吹散。
見到夏道筠下令,外圍烏壓壓的人群也識趣的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