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靜蘭與謝傲天似有某種難以言說之默契,陸續回到葉府。

數年之別離,終等來美好之團聚。

瞧著略帶憔悴的謝傲天,田誠極為愧疚,“師父,是我害苦了你。”

“你若真過意不去,那為師養老之事,便交予你了。”謝傲天依舊保持桀驁不馴之模樣。

“師父說笑了,即便無此等事,為你養老亦是必須。”

一旁的靜蘭時不時望向田誠,欲言又止。

“靜蘭,你有話與我說嗎?”田誠問道。

“主子,我本不應質疑你的選擇,但我仍想為歡主子打抱不平,難道你的心真讓張羽兒佔據了嗎?為了你,歡主子去求趙大人相助,甘願冒小產之風險,亦要隨百名精銳快馬加鞭趕去救你。若不是她說服吳大人提供糧草援助,你帶領之那群士兵早已慘死異鄉矣!後果誰能承受得住?”

靜蘭愈說愈激動,從未見過她以如此態度對待田誠,以至於田誠呆愣原地。

“靜蘭,先勿激動,慢慢道來。”謝傲天為靜蘭倒一杯茶,示意她坐下說。

“這些年來,我一直隨歡主子身邊,她從未放棄尋你,而你轉頭便將她忘了,你可知她會有多傷心!!”

“她為我做了如此之多……可為何……她告知我……”田誠不可思議地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

靜蘭激動起身,“你見過她了嗎她如今在何處?”

“如今,她乃趙夫人……”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謝傲天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田誠緩緩抬頭,“師父,此言何意?”

“自已去悟吧!無論是何姑娘還是張家小姐,皆不可負了人家。”說罷,起身離去。

而一旁的靜蘭亦欲離去,被田誠叫住,“靜蘭,我需你的幫助。”

“先說好,我只認歡主子。”靜蘭面無表情道。

“嗯!”

……

“咚咚咚~”靜蘭懷著忐忑之心來到趙府外。

“請問,何夫人在否?”

家丁看靜蘭一眼,“你找錯地方了吧,此處無何夫人。”

靜蘭退出府外再次確認,“沒錯啊,就是此處。”

“我說了沒有什麼何夫人,此乃趙府,唯有趙夫人!”家丁頗感不耐煩,欲趕人。

此時秋蓮迎上前來,見靜蘭之面孔有些許熟悉,便請她入內。

瞧見何婉貞那一刻,靜蘭顯出十分生氣的模樣,“歡主子,你擺脫我便是為來此當趙夫人嗎?”

何婉貞放下手中花枝,猛然回頭,喜出望外。

“靜蘭,你如何找到我的?”何婉貞抿抿嘴唇解釋道:“我……非你所想那般。”

“那是怎樣?你直接告知我,我會阻攔你嗎?用得著將我支走嗎?”靜蘭對於何婉貞愧疚之表情毫無心軟,仍舊僵硬站於原地。

“我以為,你與阿誠團圓後就……”何婉貞滿臉歉意,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我前來通知你,主子昨夜遇刺,大夫說他命不久矣!若你這趙夫人當得安逸,權當我未來過。”說罷,靜蘭轉身欲離去。

何婉貞驚恐攔住靜蘭去路,“靜蘭,你方才說什麼?阿誠他怎麼了?”

“沒什麼,你繼續當你的趙夫人吧!”

“靜蘭!告知我,阿誠現今在何處?”何婉貞大聲吼道。

“葉府……”

不等靜蘭說完,何婉貞不顧一切奔著葉府趕去。

而此刻之田誠正躺在臥榻上熟睡,被何婉貞的抽泣聲吵醒,剛欲睜眼,卻又捨不得。

“阿誠,你何處受傷了?醒醒!”何婉貞不停撫摸著田誠之臉,帶著深深之慌亂。

“這個靜蘭到底在搞何名堂……”田誠心裡嘀咕著,卻也甚為享受此刻之感。

“阿誠?”見田誠無反應,何婉貞不知所措地摸其脈搏,“我不會讓你有事,阿誠,你等我回來。”

何婉貞在田誠臉頰落下一吻,而後起身往外走去。

“歡兒!”田誠叫住她,“歡兒,你別走!”

何婉貞快速回到田誠身旁,“阿誠,我不走,我會一直守著你。”

田誠撫摸著何婉貞的臉,溫柔問道:“為何你總是欲逃離我?我明明能感覺到你心裡有我,過了如此多年,你仍不願正視自已的心?我好想聽你說,你的內心話。”

何婉貞的眼淚不斷往下掉,“阿誠,你一直都在我心裡,從未離開過。”

“那為何你拼命推開我?留給我們的時日不多了,你可否不要那般殘忍,我不想再眼睜睜看著你一再將我推開。”

“好!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永遠不會!”何婉貞用力點點頭。

田誠的眼睛瞬間有了光,不可置信地再次確認,“當真?”

何婉貞伸出小指與田誠之小指勾在一起,“當真!”

田誠用力將其攬入懷中,“歡兒,你已騙過我好多回了,此次我說什麼都不會放開你的手!我終於等到這一日了,上天還是對我不薄!謝謝你回到我身邊,謝謝你肯接納我!”

何婉貞的手亦緊緊擁住田誠,這一刻她等待太久。

半晌,何婉貞輕輕推開田誠,“阿誠,你等我一下,我不會讓你死。”

“歡兒!你去何處?我無事。”田誠緊緊攥著何婉貞之手,不讓其離開。

何婉貞方知著了靜蘭之道,“你等合起夥來騙我?”

“別生氣,別生氣,我剛開始亦不知,但我還要感謝靜蘭,若不是此辦法,你根本不會回到我身邊……”田誠頗感心虛,“你……不會反悔吧?”

瞧著田誠緊張的樣子,何婉貞瞬間釋然,輕輕環住田誠的腰,“阿誠,你無事便好,以後勿再開此等玩笑,我會很難過。”

田誠溫柔撫摸著何婉貞的頭髮,寵溺道:“好,只要你不離開我,你說什麼我皆答應!”

這些年,何婉貞總是將自已武裝起來,很久都未如此刻般輕鬆,在田誠之撫摸下,彷彿躺在棉花之上,內心逐漸柔軟。

“相公?你們……”不知何時,張羽兒已來到他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