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璇本來還想再好好告誡何錦恆一番的。

可何錦恆擦了一把哈喇子,就鑽到浴室洗澡去了。

他洗澡不愛關門,蘇沫璇又不是不知道的。

她要是跟過去的話,還指不定會看到什麼呢!

何錦恆講他要搞一個帥氣的新造型,晚上就去約會呂夢音。

蘇沫璇只要暫時把告誡的話收起來,這個時間再不去主人房那邊,何以桓晚上怕是要餓肚子了。

一餓肚子就格外容易暴躁。

嗯,蘇沫璇完全不想去面對一個暴躁的惡魔。

呂夢音不曉得去忙什麼了。

保安很殷勤的開巡邏車送蘇沫璇去主人房了。

蘇沫璇瞧著這位殷勤到就差要跪下來舔她腳的保安,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要知道就在前幾天,這些保安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她扭送到地牢裡的。

現在他們瞧見她,一個個笑容燦爛的,就差把嘴角咧到耳朵後去。

蘇沫璇問他幹嘛這樣客氣,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的。

保安講你將來可能會成為總裁夫人哦,那也就是他們的女主人了。

女主人?奇怪的詞彙。

到底是什麼人在造謠傳謠啊!簡直可惡!

突然想到不久前她自已也是個造謠者的,對造謠者的憤恨就少了許多。

蘇沫璇想到一些事情,就忍不住問:“你們這裡以前,有過女主人嗎?”

“有的!我們老闆的未婚妻!”保安滔滔不絕講:“她可真是個特別完美的女人吶,不光是容貌嘎嘎靚,人品也嘎嘎好!就可惜身體太弱了,一直病懨懨的,可你知道女人這種東西吧,那就是越病殃殃的越是……”

一扭頭,看見蘇沫璇那張拉長到快要到地面的臉蛋,保安突然就意識到自已失言了,立刻把自已的嘴閉到像一張鐵餅一樣緊的。

“那她去哪兒了?”

“呵呵,怎麼哪兒知道啊!就是說去國外治病了。”保安尬笑:“哈哈,說起來,她很多地方也不如蘇小姐的,蘇小姐你落落大方,就是胸小了點。啊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

他好多廢話的。

蘇沫璇完全聽不進去。

那個所謂的女主人,大概就是呂夢音嘴巴里那位,何以桓最最心愛的女人吧。

何以桓這個人,怎麼不趕緊去死的。

煮飯要去餐廳廚房。

是完全不比超豪華的米其林三星餐廳差的專業廚房。

單單是各類冷藏品,就放了超大一個倉庫。

新鮮的食材現時採購,還有很多從其他國家空運來的那種,蘇沫璇完全叫不出名字的食材。

嗯,只能說,資本家的生活真讓蘇沫璇這樣的窮人憤怒又抓狂。

但是想想,等拿到那好多好多個億之後,自已也能夠過上這樣的生活,蘇沫璇還是美滋滋的。

那些複雜又古怪的大餐,蘇沫璇是不會做啦。

只能做一些平時在家裡做過的家常菜。

她做了麻婆豆腐、辣子雞、清蒸黑魚、鯽魚湯、還有炸酥肉。

廚師有在幫忙打下手,所以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蘇沫璇的廚藝完全是被何寧輝逼出來的。

身為酒鬼的何寧輝,每晚喝酒都要吃些像樣的下酒菜,從來都不管那時候的蘇沫璇學業有多繁重,都要她做四道以上的下酒菜。

做就做唄。

那老登還很挑食的。

一旦鹹了又或者是淡了,再或者味道不對口,就會直接掀桌子,又或者把菜摔到蘇沫璇身上。

為了少捱揍,蘇沫璇烹飪的手藝是越來越好的。

菜不多,擺在何以桓那張超級誇張的餐桌上,顯得就更少了。

可是蘇沫璇覺得都沒必要那麼浪費的。

何寧輝是個大胃王,蘇沫璇做菜都是大盤量。

就這些菜,不說別的,把何以桓炫到撐死,問題不大。

何以桓吃飯好慢,像是樹懶,蘇沫璇好想直接扯開他的下巴,把菜盤子扣到他的嘴裡。

“怎麼樣?好吃不?”

見到他終於是把麻婆豆腐送了一口進嘴巴里。

蘇沫璇兩眼小星星的,滿滿都是期待的在問。

一塊豆腐,他愣是嚼了好一會才嚥下去的。

“你經常做菜麼?”他不肯給評價,反而開口就問。

嘿,這傢伙可真沒禮貌。

“對啊。”蘇沫璇兩手托腮,半趴在餐桌上,瞧著何以桓講:“畢竟我又不像你這種有錢人,隨時隨刻想吃什麼都有人送到嘴邊的。也沒錢每頓飯都下館子,只要自已做嘍。”

何以桓又去吃魚,也是在細細嚥下之後,擦乾淨嘴巴才說:“你就那麼想有錢麼?”

“當然啦!你說這個世界上誰不想有錢呢?喂,你可別跟我說你對錢不感興趣這種話,那都是有錢人拿來騙人的鬼話而已。”

何以桓點頭,又去嘗炸酥肉的。

他顯然有話要講,可偏偏在等把肉吃完。

蘇沫璇等的不耐煩,老實說也有點好奇的,就講:“你是不會邊吃東西邊講話嗎?”

何以桓嚥下,又擦嘴巴,才講:“不可以那麼做。”

“啊,對啦,可我現在要跟你講話的,你吃一口擦一下嘴才和我講話,等這頓飯吃完了,你的嘴還不得擦破皮啊!來,跟我學!”蘇沫璇夾了好大一塊炸酥肉,有點兒誇張的塞到嘴巴里,吧唧吧唧吃的倍兒香,但這完全不耽誤她講話的,邊吃邊講:“看到了吧,吧唧吧唧,我一邊吃東西,就是可以一邊講話的!吧唧吧唧!香捏!”

她講話的時候,就看到他嘴角浮起的笑意。

要是嘲笑呢,眼眸裡應該帶著不屑的光。

要是冷笑呢,眼眸裡就應該是超級森冷的光。

可現在他在笑,眼眸裡是特別溫和的光欸。

蘇沫璇有些窘迫講:“你笑什麼?邊吃東西邊講話很奇怪嗎?”

何以桓仍舊在笑的,他搖搖頭講:“你做的菜味道很好,你愚蠢的樣子也很不錯,只是,在不久的將來,這些我都看不到了。蘇沫璇,如果哪天我暴斃在床上,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幫我去完成。”

好像有一口氣,死死的堵在蘇沫璇的胸口,嗝不上來,也咽不下去。

她看著他既笑又有點落寞的樣子,心好像被什麼活生生捥掉一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