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選擇,蘇沫璇絕對不想單獨面對何以桓。

他好看倒是好看,挺養眼的。

只是,也不曉得是不是患病的緣故,他總是臭著一張臉。

說不定是有臭臉綜合症之類的毛病。

也不知是否有混血血統,他的眼眸在正常的時候,是深邃幽藍的。

分明是極好看的眼眸,卻總是透著一抹道不清的陰霾,好像是他的眼珠子裡面空氣質量不是很好,總是有霧霾。

蘇沫璇很想推薦他去眼科看看。

此時,那雙佈滿陰霾,如同瘟神的眼眸正在直直盯著蘇沫璇。

“於教授,人到底在哪?”

終於,惜字如金的他,可算是說話了。

蘇沫璇咧著嘴講:“導師身體不太舒服,在房間休息呢!”

何以桓眸溫冷了好多:“三天了。他拿了我的錢,人卻不露面。”

蘇沫璇故作鎮定,其實背過身去的時候,臉兒都白了。

而且還裝作很忙的樣子,收拾著完全沒必要立刻收拾的針劑。

而且還裝作很不耐煩的樣子,講:“哎呀,病了就是病了,難道要讓人帶病工作嗎?我說你們這些資本家,偶爾也得體諒體諒打工仔的不容易好嘛,我們……啊!”

蘇沫璇話還沒講完。

手腕子又是一疼,頓感風馳電掣,哐的一聲,兩條大腿直接撞到硬到離譜的實木床邊兒上!

痛到蘇沫璇差點兒眼淚橫飛。

可還來不及罵,一抬頭就與何以桓那雙吃人的眼眸對上。

蘇沫璇心底一緊。

何以桓一隻手緊緊攥著蘇沫璇手腕,語氣森森:“明早見不到於教授,那麼我保證你和他永遠不會再出現。”

“啊?這裡面還有我事兒呢?”蘇沫璇表示不忿。

何以桓眸中閃過輕蔑:“你是他的女人。”

這話讓蘇沫璇羞憤感拉滿,腦海裡莫名其妙浮現出林晉梓的嘴臉,一陣兒陣兒犯惡心。

果然男人都一個德性,甭管帥的醜的,有錢的沒錢的,都下作!

蘇沫璇怒吼:“別以為有錢就可以胡說八道!於教授只是我的導師!很單純的關係!根本沒有傳言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通亂吼,吼完了還氣喘吁吁,稍微定了定神,蘇沫璇才留意到因為兩人距離太近,她可有不少唾沫星子直接落在何以桓那張英俊到無以復加的臉頰上。

再瞧何以桓那張臉,已經黑了八度,眸底盡是怒火。

面對這瘟神,而且還是隨時可能喪失理智的瘟神,說不怕那都是假的。

可話已經撂在這兒了,也沒法兒收回去。

蘇沫璇擰著眉頭,縮著脖子,硬著頭皮等待瘟神的發作。

可幻想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相反,透過眯起的眼縫,蘇沫璇看到何以桓硬朗的五官上浮出痛苦的神情,緊咬牙齒,面部肌肉繃緊。

也難怪,此時的何以桓胸口的咬傷還在流血,手腕腳腕傷口也同樣向外滲血。

可想而知是很痛的。

“放開我!我給你處理一下!”

蘇沫璇在輕嘆口氣後,把手腕從何以桓的五指間掙脫出去。何以桓也沒有堅持,任由著她逃走。

房間裡有藥櫃,存放日用藥物。

蘇沫璇取了藥來為何以桓處理胸口的咬傷。

看著皮開肉綻的傷口,蘇沫璇也暗暗心驚。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用了這麼大力氣在咬的,反正留疤是肯定的了。

因為心底有些歉意,蘇沫璇就裝作超認真的處理傷口,完全不敢抬頭跟他對視。

一向沉默寡言、彷彿是個啞巴的何以桓突然沉沉開口。

“三十七小時。”

“嗯?”蘇沫璇注意力在傷口上,就輕哼了一聲。

“距離上次失控,僅僅過去三十七小時。”

何以桓的話說得陰沉,蘇沫璇忍不住抬頭,這一次,她在何以桓深邃的眸底中尋出了一抹沉沉的悲涼。

不知怎樣,蘇沫璇的心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指尖撩動。

於偉教授對何以桓的病情發作規律作過詳細的記錄。

由最開始的七天發作一次,到四天、到三天,而現在兩次發作之間只間隔了短短的三十七小時。

而於偉教授對何以桓所患怪病的研究並沒有什麼值得欣慰的進展。

僅僅是從何以桓的體內發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病毒罷了,而對於該病毒的研究,也還僅僅是在起始階段。

目前能夠控制何以桓失控的針劑也所剩不多。

而於教授他……

蘇沫璇柳眉緊蹙,抿了抿嘴巴說:“這次我好像發現了一個可以在你失控的時候,控制你意識的方法。”

何以桓饒有興趣但言簡意賅:“說。”

“就是痛覺。我發現你覺得痛的時候,人就會冷靜一些。要不,下次我來的時候買條皮鞭?”

說著說著,這話頭好像有點不正經了捏。

果然,何以桓的臉又黑了三度。

蘇沫璇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說真的,反正你也是被捆在這裡,等你下次發作的時候,我就用皮鞭抽你唄。說不定真的有效,我不是說……”

“滾!”

一個短促有力的字,從何以桓渾渾的咽喉中吐出來。

蘇沫璇大聲回應:“喂!我這是替你著想,你這樣也未免太沒禮貌了吧。”

啪!

何以桓一把拍開蘇沫璇纖細手腕。

一聲脆響,蘇沫璇粉白的手背紅了,捏著的酒精瓶子直飛出去,跌碎在地上,七零八碎。

“我讓你滾!”

還真的是蠻暴躁的一個人捏。

再不走,何以桓大概要叫馬大爺來轟人了。

蘇沫璇可不是那麼自討沒趣的人,收起助人情節,管他人死活幹嘛呢!

站起來,瀟灑的拍拍裙襬,露出超級職業的微笑講:“OK,我走,下次你發作我再過來,祝你好運嘍。”

只是何以桓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容易忽悠的人。

他眸光一冷,森然說道:“明早見不到於教授,你和他都得死。”

這話,讓蘇沫璇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死,忍不住劇烈咳嗽了一聲。

何以桓又補充了一句:“今天的事,對任何人不準提起。”

後面這句話,蘇沫璇倒沒怎麼聽到的。

主要是前一句話讓她六神無主。

她的導師,於偉教授,大概掛了,還怎麼讓他來啊!

蘇沫璇想了想,還是逃吧!

買張機票,拐彎抹角的去天涯海角的城市,就不信這個何以桓能把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