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感覺自己像變了性的詹姆斯。
這是一部英劇,我的最愛,沒有之一。
我有時候會覺得我是人間清醒,沒人比我更瞭解自己,我明白怎樣做最好,當然也明白怎樣做最糟糕。
不過幾乎每次我都會選擇後者。
因為我是一個神經病的後代。
我體內的瘋子基因無時無刻不在轉錄翻譯,它的表達產物刺激、興奮著我的大腦,讓我以最壞的後果享受歡樂。
不得不說,我很享受這種瘋狂的感覺。
老媽說我們要學會苦中作樂。
我想我應該把它發揮到極致。
開學之後幾天,日子平平無奇,我都懶得記錄。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把一個小男孩搞哭了。
這小男孩叫宮航,是回族的,不吃豬肉。
他就坐在我後桌,一來二去借文具的我倆就熟稔起來了。
一次下課的時候,我開玩笑的追著他繞著教室打,他跑著跑著就被凳子絆倒了。
一瘸一拐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的哭。
這下好了,我又闖禍了。
夏憶繁從桌洞裡掏出一包紙,放在宮航旁邊。
他把頭深深埋進胳膊裡,不停的哭,任我怎麼安慰都無濟於事。
我唰唰唰抽了幾張紙硬生生塞進他的胳膊裡,好聲好氣地安慰他。
“好啦好啦,宮航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不就是這個凳子絆的你嗎,我把它丟出去。”
他突然大喊起來。
“你才叫宮寒,你們全家都叫宮寒!”
喊完,他哭的更大聲了。
不是,牢地,我也沒喊你宮寒啊,我喊的不是宮航嗎?
嗯……這外號是你自己取得哈,不是我……
我二話沒說,把絆倒他的凳子扔進了教室門口的花欄裡面。
“別哭了,你看我把欺負你的凳子都扔了!”
只留下剛從廁所回來的關傑——宮航的同桌——在風中凌亂。
關傑:“我凳子呢!!!”
——不出意外的,我成了16班第一個被罰站在後面聽課的人。
坐在最後一排的馮南幸災樂禍,賤兮兮地陰陽怪氣。
“AUV~這不我秋姐嗎,怎麼來最後一排了,真罕見啊。”
然後轉頭就和他同桌董羽書蛐蛐我。
不知道他倆說了啥,只看見董羽書默默轉過來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切,姐可是女霸王,罰站四十分鐘什麼的,輕輕鬆鬆好吧。
高老婆子看我站在後面還嘻嘻哈哈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李溫秋!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臉皮怎麼那麼厚!”
這高老婆子就有所不知了。
臉皮厚,吃得開,臉皮薄,吃不著。
這可是我老爸教給我的道理,聽我爸說是從老李家祖上傳下來的。
當年他就是靠著這一招,死皮賴臉的,追上了我貌美如花,溫柔賢良的麻麻。
唉,我有點想我爸了。
雖然我爸是個殺人犯。
但他是我爸,是我親愛的爸爸。
雖然有時候他發起病來會不認識我,不記得我的名字,會對我罵罵咧咧的,會拿硯臺砸我的膝蓋。
但他是我的爸爸,是我小時候抱著我玩的爸爸。
我媽說,週六可以去探望他了。
其實我心裡很忐忑,我怕他這一天又會發病,又不記得我。
我害怕我只能以路過的小孩這種身份望著他、靠近他。
我害怕媽媽又哭的淚流滿面。
這種瘋子基因,能不能早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