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說天仙妹妹，終於又讓我碰見你啦！”秦昊突然興奮地在前臺上一拍，嚇了林清夢一大跳。
“緣分吶！我的初戀！”楊帆也笑嘻嘻地胳膊肘撐在前臺上，恨不能趴到清夢臉上。
以林清夢的性格，這些裝出來的牛鬼蛇神自是不怕，但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著他們胡謅不予理會。
只是眼見著，她白皙乾淨的臉龐微微泛紅，濃密的睫毛也跟著顫動。
“這也太好看了吧！”剩下的人也跟著起鬨。
“超像那誰，那誰，劉亦菲！對，劉亦菲！”楊帆吆喝著。
“去你的吧！劉亦菲早過時了！我看像……趙今麥！”秦昊扯著嗓子。
明明毫不搭嘎的兩個女星……
“行了昂”，白衣黑褲的高個少年回頭衝著眾人，沉沉得說了一句，隨後把卡往清夢面前一扔：“開場籃球。”邊說邊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咬在嘴上。
“哎呦，星爺啥時候憐香惜玉了呀！”“清純妹子，這也不是星爺的口味啊！”……
清夢開了場地，禮貌得雙手把卡遞上。
她低著頭，路星河只能看到精緻小巧的鼻子和頸邊的碎髮。
少年並沒有伸手去接，“叫什麼名字？”清冷的口吻帶著淡淡的菸草氣味，飄進了清夢的每個細胞。
清夢疑惑地抬起頭，少年銜著煙的神態放蕩又迷人，她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這張臉，薄薄的嘴唇俯著身子對她說話的樣子，竟然讓她心頭顫動。
清夢趕忙回神，快速收回剛才的懵懂神色，望著少年的眼神堅定且純粹：“林清夢。
少年一怔，手遮火把煙點上，接過清夢手裡的卡，在眾人的簇擁下，朝籃球場走去。
身後響起一片陰陽怪氣：“清夢妹妹，好聽哎，名如其人呀！”
手機振動。
[林墨如]：清夢，我今天挺好的，晚上你就別過來了，早點回去休息。
[清夢]：好的媽媽，你也早點休息，那明天下午我再過去看你。
時間接近九點，林清夢默完了兩課英語單詞，只剩路星河的那場還沒結束。
今晚不用去療養院了，明天又是週六，清夢也不再著急，只要能趕上十點最後那趟公交車就好。
九點零五分，路星河打著電話走了出來。
可能是打球累了，眾人只互相擺手四散出門，只楊帆興致缺缺地衝前臺喊了一聲：清夢妹妹，改天見哦！
清夢嘴角彎了彎，算是回應。
大廳裡只剩下路星河，摁了電話，朝前臺走來。
修長的手指，將卡往清夢面前一扔，“還不下班？”
“馬上。”清夢輕聲回答。
清夢正幫他刷卡操作，路星河的手機響了。他瞥了一眼，煩躁地摁掉。
操作完畢，清夢把卡雙手遞上，路星河手機又響了。
“沒完了？”路星河的聲音冷得結冰，手機裡隱約傳來女生的哭聲。
清夢始終沒有抬頭，耳朵卻不自覺地豎著。
“分手吧。”路星河毫無情緒的丟下一句，便掛了電話，摁了關機。他接過卡，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出了門。
一切收拾停當，9點15，不晚。
清夢剛要拔腳往公交站跑，被體育館門外的一個黑影嚇了一跳。
少年正手插褲兜斜靠在體育館外牆上。
昏黃的路燈，給少年俊朗的側臉暈染出一圈絨毛，斜長的眼角里綴滿星星點點。寬鬆的運動裝更加完美地呈現了少年利落挺括的身形。
林清夢頓住腳步，好奇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手機”，路星河朝清夢伸手，示意要用她的手機。
清夢抬頭瞪著他，眼神裡充滿詢問，然而對方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依然伸手等著。
清夢頓了頓，還是從口袋掏出手機遞到他手上。
路星河也不說什麼，徑直拿著手機進了旁邊的便利店，不一會兒又拿著手機走出來，“密碼”，路星河又是簡短的兩個字。
清夢就著手機放在他手上的角度，直接輸入**0227，毫不避他。她不確定令她不做反抗的到底是他的氣勢，還是什麼。
不一會兒，路星河手裡拿了一盒煙出來，然後又直接點開林清夢的微信，在搜尋欄裡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我的沒電了，掃了你的微信付款。”路星河邊說邊把手機還給清夢，順帶揚了揚手裡的煙，然後留給清夢一個背影，便消失在霓虹拐角處。
林清夢迴到家，已接近十點。在體育館的時候，啃了個麵包，這會兒又有點餓了。
她洗完澡出來，順手煮了包餛飩。等鍋的功夫，拿起手機，隨便點開微信。最頂端出現了一個新頭像，灰色的天際，一個少年孤獨的背影，名字是一個“X”。
點開進去，顯示[對方透過了你的好友請求]，點開他的朋友圈，只有一條橫線。
清夢正愣得出神，突然手機振動。
[X]：微信紅包。
清夢點開：200。
清夢看了下付款記錄，順手給他退回120。
過了十分鐘。
[X]：？
[清夢]：用不了那麼多的。
對方沒收，也沒有再回復。
第二天週六，清夢上午九點去體育館，下午三點另一個勤工儉學的小姑娘王芯怡去接她的班。
下午從體育館出來，清夢先去旁邊的小攤吃了碗餛飩，便慢慢地往公交站牌走。
時間還早，清夢放慢速度，難得的放鬆一下。走到站牌前的拐角處，清夢下意識地往旁邊巷子裡望了一眼。
只這一眼，便嚇得彷彿渾身的血在倒流。
林清夢自認為在同齡人中算是理智且淡定的，但見到這種真刀真槍的場面還是止不住地腿軟。
幾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看著頗有些混社會的氣息，圍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
聽不清在說什麼，感覺黃毛們的手指頭已經戳上了少年的臉。少年還是冷白的臉，眉頭緊皺，眼裡藏不住的厭煩。
看見被圍的少年的瞬間，清夢的心臟突然停跳了一拍……
她正想著自己該做什麼，是報警，還是喊人？還是怎麼？突然聽見為首的黃毛一聲慘叫，嘴裡好像喊著被那個少年掰斷了指頭。其餘的幾個小混混便彎腰抄地上的棍子。
清夢慌亂之中衝著裡面大喊道：“住手！我已經報警了！”
幾個混混應聲回頭，先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順帶著不堪入耳的髒話裹挾而來。
“呦，這下熱鬧了，來了個送上門的！”
“等解決了他，兄弟們正好用這妞鬆鬆筋骨！”說著，一個混混幾個大跨步邁到巷口，一把拽住清夢胳膊就往巷子深處扯。
“這麼漂亮的妞，真是嫩啊！”
“嫩了好，嫩了水多啊……”
不知是受了這些下流話的刺激，還是被拽的疼，林清夢淚水裹著汗水一起滾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