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線?”蘇羽涵始終張著大大的嘴巴,很吃驚的樣子。
“星河,你確定你要吃那種東西?”蘇羽涵一臉嫌棄。
“怎麼,米線不是人吃的?”路星河又開始反感,“大小姐如果不想吃,可以回去吃鵝肝牛排。”
“沒有……星河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沒吃過……我也挺想嚐嚐的……”蘇羽涵打腫臉充胖子。
“好啊!”路星河來了興致,調侃道:“那乾脆也別點外賣了,我們出去吃吧!”
蘇羽涵一時驚喜:“好啊好啊!我們去吃什麼呢?”
“米線!”路星河關上筆記本。
晚上七八點鐘,是顧叔的米線店最忙的時候,林夕和嘉言佔了最後一張桌子。
“顧叔,兩個小份,不要香菜。”林夕嫻熟地衝水汽濛濛的門店裡喊道。
“好嘞,馬上。”門店裡也應聲吆喝著。
嘉言心裡一陣暖流,自已不吃香菜,林夕都記得。
“男朋友哇?好帥的!”顧叔笑眯眯地將托盤裡的米線擺上桌子。
嘉言微微紅了臉,心裡跳動地異常。
“顧叔,這是我弟弟呀!”林夕笑著解釋,沒有注意到嘉言臉色的變化。
“哦哦,你看我的眼神!真不好意思!小夥子有女朋友沒有呀?”
“沒有呢!顧叔勞您費心介紹個吧!”林夕打趣道。
“不行不行,現在的年輕人都講究自由戀愛……”
這邊正一來一去地聊著天,路星河和蘇羽涵兩人從衚衕口走來。
蘇羽涵黑色緊身褲搭一雙棕色高跟長筒靴,衚衕裡不夠平整的石板路硌著她的細高跟,讓她整個身子看起來歪歪扭扭。
上身著一件灰粉色皮草,同色系的粉色香奈兒CF掛在肩上,她邊走邊嫌棄地看著衚衕裡的一切。
直到眼光落在最靠外的那張小桌子上,她才明白為路星河怎麼就喜歡上了吃米線。
蘇羽涵嫌棄地朝身邊的人看了看,撇著嘴咕噥道:“這就是你想吃米線的原因?”
自從上次同學聚會後,她對他的感覺好像變了一些,也不是不喜歡了,就是總有些憤憤的意思。
路星河既沒看她也沒回答。
蘇羽涵索性越過路星河,徑直朝林夕那張桌子走去:“拼個桌,不介意吧?”
聞言,林夕抬頭一愣,隨後看到了路星河,“不介意,坐吧!”
嘉言不認識路星河,但看蘇羽涵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便知來者不善。
“你要什麼?”落座後的路星河問旁邊的蘇羽涵。
“算了,我不吃了,我等你吃吧!”蘇羽涵看起來跟桌子的方向始終做著對抗,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是細菌。
林夕頭埋得更低,只顧著吃飯,彷彿對面坐著的真是不認識的人。倒是嘉言,發現了林夕的反常。
他本來也看不慣蘇羽涵的矯情,冷冷地丟了句:“凳子也很髒,要不你還是站著吧!”
三人同時看向嘉言,林夕碰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別惹事,路星河沒有言語。
蘇羽涵先是身子往上抬,站到一半又坐了回去,恨恨地懟道:“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的事,就是好心提醒!”嘉言並不讓她。
“星河,你怎麼找這種地方吃飯……地方髒,人也……”蘇羽涵說著下意識看了一眼嘉言,最後一個字硬是被對方凌厲的眼神嚇了回去。
星河,他就是路星河……嘉言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長得還行,就是感覺冷冰冰的。
是了,北城這個地方,除了他們,林夕還能跟誰有過往。嘉言攢了滿滿的火氣,只等著那個不知好歹的再開口。
“行了,你待不慣就先走。”路星河不耐煩地衝蘇羽涵說道。
“我不走!我憑什麼走!”今晚的蘇羽涵像被門夾了尾巴似的,連路星河也懟起來。
“不走就老實待著!”路星河真動了氣。
“怎麼,我連話都不能說了?在你的老情人面前我還不能說話了?”蘇羽涵明明是在跟路星河說話,眼睛看的卻是林夕。
什麼?老情人?嘉言腦子有點懵,他不是那人的兒子嗎?
“你胡說什麼?”路星河一摔筷子,直直地盯著蘇羽涵。
“我胡說什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不就是你的老情人嗎?”蘇羽涵開始哭腔,指著林夕:“你真是陰魂不散!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瘋了吧你!”路星河一把拍掉蘇羽涵指著林夕的手。
嘉言同樣伸出的手又拿了回來。
“路星河,你不喜歡我幹嘛要跟我在一起?”蘇羽涵哭得越來越大聲,引得周圍的人都向這邊看過來。
“行了,別丟人了!”路星河拽起她想走。
誰知,蘇羽涵今天不依不饒:“你忘不了她你倒是找她呀?你拉我當墊背幹嘛!路星河我對你怎麼樣?你還有沒有良心?”
除了店外坐著吃飯的人朝這邊看,路過的人也都漸漸聚了過來。
林夕見狀,拉著嘉言只想趕緊離開。
剛走沒兩步,蘇羽涵一把拽住林夕的胳膊:“你跑什麼?心虛了?”
嘉言上前一步,拽開蘇羽涵的胳膊,厲聲道:“你幹什麼?”
“呦!又來一個!”蘇羽涵說著,衝著人群掃視一圈,繼續用手指點著林夕道:“你還就是有本事,前邊纏著姜宇騰,後邊釣著路星河,這會兒又找了個更年輕的,腳踩三隻船呢!”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嘉言指著蘇羽涵吼道。
周圍傳來一陣指指點點的聲音,林夕緊緊地咬著牙,臉上紅一陣青一陣。
路星河見拽不走蘇羽涵,便湊到耳邊低低地說道:“趕緊走,否則別怪我讓你難堪!”
“難堪?我有什麼可難堪的!”蘇羽涵不管不顧了,“跟我取消婚約嗎?你當初怎麼許諾我爸的?你跟他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我爸剛走你就不認賬了?”
很多人都說蘇偉堂人真是不錯,雖然年輕的時候荒唐點,但對女兒是真好,這麼大的家業直接就交到了女兒手上。
只有蘇偉堂自已心裡明白,蘇氏木業這幾年經營不善,已是苟延殘喘。他近幾年也是想通了,人活著是為什麼呢?匆匆忙忙打打拼拼一輩子還不是一樣的生老病死?他留出了足夠的錢匆匆跑到澳洲享受生活去了。
照顧她的話路星河確實說過,當時他一心想訂婚刺激林夕,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這會兒怕是後悔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罵自已了。
見路星河一時不語,蘇羽涵又將炮火轉向林夕:“你是不是就是喜歡跟好幾個男人同時周旋呢?天生的嗎?還是遺傳呢?”
聽到這裡,林夕渾身一抖。
路星河和嘉言見狀,一齊上去拉扯蘇羽涵。路星河想趕緊把她拉走,嘉言有點想動手的意思了,要不是因為蘇羽涵是女的,可能他早就動手了。
見這倆男的反應如此激動,又看看林夕的臉色,蘇羽涵覺得自已真的切中要害了,一陣欣喜,越發口不擇言:“還真是遺傳呢?你媽不會也這樣吧?”
蘇羽涵只顧自已嘴爽,絲毫不知道林夕的心裡已經刀山火海萬劫不復。
就一眨眼的功夫,蘇羽涵話音還沒落完,就被切切實實甩了個嘴巴。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路星河和徐嘉言。
林夕整個人都在顫抖,青筋暴突,臉色煞白。
她用還停留在半空不曾落下的手,一字一句地點著蘇羽涵的額頭,聲音蒼冷:“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