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生而逢時

在神仙等的眼中，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暫。

凡人完完整整過完一生時間，就像神的眨眼之間。

在霧晝看來，凡人世世代代一直在更迭，朝著一個既定的方向與規定。所有的一切都由命運來掌管。

就算是在這個時間段給與一些人一些事某種機遇神蹟，用神仙的力量來改變或者幫助他們完成一些事。但原本幫助的人，得到改變的事，很快便會過去。消散在歷史與時間的洪流之中，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所以，他不願插手人界之事。一來是因果緣由，二來怕麻煩，三來也覺得就算現在這樣做了也不能做到真正的改變。

“確實，人的一生在神看來十分短暫。”觚塵自然能夠聽出霧晝的話中之意，但還是說道，“可是，他雖然很短暫。但這個存在卻是真實的，世世代代的更迭看起來是無數的人。看起來似乎一個人發生意外，或者發生一件小事。就猶如是大江大河之中的一粒水珠影響不了整體的趨勢與走向。”

“可是無論多長多大的江河，都是由萬萬千千的微小水珠所匯聚而成。一條大江缺少了一滴水，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但這條江始終不是原本那條完整的江，任何存在，只要存在，無論如何微小，如何卑弱，如何不起作用，但它只要存在便是有意義的。”

霧晝感觸於觚塵的思維，但他同樣有疑問。

“如果任何存在都是有意義的，那為何修仙之人與降妖除魔。縱使妖迫害人界，可是站在妖的角度來看，他們做這些事僅僅是為了提升修為，讓自已活得更好一點。就像是人為了溫飽，為了發展，為了金錢，肆意開採礦物，獵殺圈養動物。天界曾講究眾生平等，可真的做到眾生平等了嗎？”

霧晝提出自已的看法，“但其實我們都知道，無論是種族與種族之間，還是就在種族之內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意義上的平等。妖因為術法修為便站於人之上，人因為智慧與思考站於動物之上，神仙因為長生與創世站於人之上。而在種族內部，動物界有食肉動物站於食草動物之上；人界根據權勢，金錢分為嚴格的等級制度；神仙也是同樣如此。我們都知道，三界的平穩執行，需要的是不平等。可天界一向奉行的眾生平等，不顯得可笑？”

在創世之初，先出現靈，由靈發展出生命。之後神應運而生，最開始的神是在一起的。不分地神，天神。之後隨著三界的日益發展，逐漸穩定，神有了不同的思想。漸漸地神就分為了兩個陣營，故而形成天界與地界。

對於平等與生命的問題，或許有些人追尋了一生。但這個問題，同樣讓所有神疑惑，直至今日，還是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

但什麼樣的答案才能夠算是正確的呢？這個答案又真的有想象中的那麼重要嗎？

觚塵才活了三百年，這些問題一直未在他思考的範圍。他一生的追求，便是拯救蒼生，維持三界運轉，其他的對他而言似乎也就不這麼重要了。因為他知道自已在做什麼，自已的信念是什麼，一切隨緣而安，隨心而行。

所以他的回答也很真誠，“抱歉，我的人生歷練不夠。所思所想達不到你所在的高度。我不能理解這樣的想法，但我依舊認為萬物有靈，應運而生，生而逢時。”

霧晝愣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向他展示不一樣的觀點。雖然這個觀點對他而言有點幼稚，但也算是讓他眼前一亮。

他現在有點好奇，夜沐星是為什麼會和觚塵有如此深的糾葛。他們兩個的行為處事，性格觀點可是背道而馳。

“哈哈哈，好一個應運而生，生而逢時。”霧晝笑道。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在姜之顥的引薦下，他們成功見到了大皇子姜之序。

姜之顥的生母去世後，便一直寄養在皇后那裡。也就是大皇子的生母，所以他和大皇子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故而在外人眼中，他和大皇子理應是屬於同一陣營。

這一天，恰好是三天一次的祭拜之日。

直到黃昏，祭拜的儀式才算是完成。而大皇子則是祭拜儀式的主要的負責人，因此他們直到深夜才見到人。

他們和姜之顥早早就等在了大皇子府的會客室。

不過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大皇子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

他走路輕緩，腳步聲微不可聞，長長的斗篷與地面輕輕摩擦。看起來像是一個無腳飄行的鬼魅。

國師也過來了。這還真是——意外收穫。

大皇子姜之序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如冠玉，嘴唇微薄，給人一種精明幹練的感覺。他的眼神中透著睿智和果斷，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這種長相讓人不禁想起那些善於謀略、機智過人的謀士形象。然而，在這英俊外表下隱藏著的卻是一顆深不可測的心，令人難以捉摸。

“大哥。”姜之顥見人進來後，連忙迎了上去。隨後看到後面那人，不由變了臉色，“他怎麼過來？”

“參見四皇子。”就算姜之顥明顯表露出對國師的不喜，但國師依舊拱手行禮，絲毫不將這事放在心上。

姜之顥冷哼一聲，隨後轉身坐下。

姜之序見狀，也只是無奈地笑了一下，隨後道，“你這個性子，怎麼還是這樣。去了一趟雁城回來後，沒事就不來找我了？”

“那還不是大哥太忙了。”兩人的交流像是平常兄弟一般。

表面上看是一個寵溺能幹的大哥和傲嬌天真的弟弟。

“你呀。”姜之序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已的弟弟沒有辦法，隨後坐在主位。

幾人原本坐著的人剛準備起身打一下招呼，就被姜之序制止，“哎，不用這麼麻煩。既然是之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隨意就好。對了，國師你也找位置坐下吧。”

“是。”

國師應道，隨後坐了下來。他的帽簷很大，從始至終那張臉遮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真容。

眾人坐好後，便有一排的丫鬟捧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進來。將紅布掀開，露出滿盤的黃金。

“這些日子還是多謝諸位對小弟的照顧，區區謝禮，不成敬意。”

霧晝見狀不屑一顧，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原來就這。他揮揮手就可以把這個宮殿變成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