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仙師,抱歉。當時我不是故意要騙人的,只不過是外出用自已的本名不太方便。所以就,隨意起了個名字,但無論如何都是我錯了,還希望仙師們能原諒我。”

隨後,他又想了想,才重新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叫姜之顥,是煜國的四皇子。”

又想到二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算是重新的自我介紹了。”

觚塵:“四皇子,請坐。”

“啊,謝謝。”,姜之顥坐了下來。

“沒事我們理解,不怪你。”夜沐星見他那坐立不安的表情連忙解釋。

“真的?”姜之顥雖然知道他們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但親耳聽到總歸是不同,他此時就像是曬了好幾天的花朵突然遇到下雨天一般,頓時生機勃勃,“我就說,你們怎麼會怪我。對了,仙師們怎麼來尋安了,早知道你們要過來,我們可以一起的。”

“只是我們有點事需要在尋安處理。”

“可以問一下是什麼事嗎?說不定我還能幫忙,在尋安別的不說,我認識的人可多了。”姜之顥端起茶杯高興地問道。

顯然,對於能夠和兩位這麼厲害的人合作,讓他感到開心。

他們一直沒有打算藏著掖著,“我們這次來是為了真龍之事。”

“真龍……”姜之顥聽見這事,明顯不太開心,欲言又止。

“怎麼了?這裡面可是有何隱情?”夜沐星順著問了出來。

姜之顥見他們主動問起,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二位仙師,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二位。”

“什麼問題。”

“就是,真龍的事是真的嗎?”

夜沐星沒有正面回答,“我認為四皇子應該比我們更有發言權,我和師尊是前日才到尋安的。所以,很多事我們都還不太瞭解。”

姜之顥見他們這樣說,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微微站起身來探過桌子,開啟扇子。將扇子放在臉側,神神秘秘道,“其實,我覺得這個真龍的事不太靠譜。”

“四皇子,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夜沐星聽後意有所指。

“確實。”姜之顥點了點頭,隨後才道,“要不你們和我去我的府邸吧?到時候我們再細細談論這件事。”

姜之顥提出這個提議,一來是真的想和他們談論這件事,在外面人多耳雜。更重要的還是,希望能夠把他們“拐”進自已的府邸之中,當自已的客人。

他暗歎自已的聰明才智,但不知道的他想什麼,臉上早就表現出來了。

但觚塵和夜沐星也沒戳穿,這樣其實也更有利於他們的任務。

所以便順勢答應下來,“好,那就麻煩四皇子了。”

姜之顥聽到回答後,頓時眉開眼笑,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的榮幸。對了,也不用叫我四皇子,太客氣了。就叫我之顥或者小顥都可以。”

還不等他們說話,姜之顥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帶著他們回到自已的府邸,“我們現在就回去吧,你們等一下我,我去讓人安排馬車。”

說罷,便風風火火地去找候在門口的管家。

在煜國皇子一旦成年,便需要搬出宮內,在宮外另起府邸。

姜之顥在在今年成年,所以他的府邸不久前才搬進去。觚塵他們可以說是他的第一位客人。

他們轉移了一個地方,此時談話的地點在姜之顥的書房,這裡的安全有足夠多的保障。

姜之顥接著自已上次的話,他也不擔心觚塵他們會對他不利,將自已所想說了出來。

“其實我覺得這次真龍的事,我父皇做的不對。”他說,隨後解釋,“真龍的事最開始是在五年前就有了傳言,但誰都沒有當真。後面天降異象,父皇讓國師占卜這才相信了真龍來了這裡。之後便是修建祭壇和高樓用來供奉真龍,以及每三日一次的萬民跪拜。”

“我覺得如果是真正的神應該以庇佑天下為已任,但在修建祭壇高樓之時,朝廷搜刮民脂民膏,使百姓在沉重的賦稅徭役之中苦不堪言。而且在修建祭壇高樓的時候,為了趕工期,朝廷損失了太多百姓的性命。但縱使這樣,民間百姓卻依舊將真龍供奉起來。但明明,自從真龍一出現,帶給他們的只有苦難。所以,仙師,我很困惑,這個真龍他真的是真的嗎?”

看起來活潑開朗的姜之顥會思考這些問題,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此時,姜之顥心中感受到無比的沉重。

他一直都知道百姓很苦,但自已卻什麼都做不了。他也曾將自已的積蓄拿去幫助貧苦百姓,也讓人教流民一些生存技巧。但最後他發現,自已的積蓄還不足行雨樓的萬分之一,百姓學會了生存的技能便被徵集去做苦力建設祭壇。

也曾有過去勸告皇帝的想法,皇帝一向最是疼愛他。但是三年前,二皇子就以此事寫了一篇策論呈給皇帝,但最終惹惱了皇帝。

那時候被打的半死剝奪了所有的俸祿之後,丟到了荒無人煙的冷宮之中自生自滅。至今都不能擁有自已的府邸。

“殿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觚塵知道姜之顥看起來什麼都不懂,其實心中應該是什麼都懂的。他為人炙熱真誠,看待很多問題都直率。

“殿下既然心中已經有了自已的準則,那便不需要再糾結什麼。所以,對於這件事殿下想問的是真龍是真的還是想問如何對付真龍?”

觚塵這話一出來,姜之顥瞬間醍醐灌頂。

對,經過這麼多年。他知道真龍這件事對民無利,應該儘早停止。只不過在礙於皇室的身份以及二哥的前車之鑑,他害怕恐懼變成二哥那樣。

所以說一直在試圖說服自已,讓自已隨波逐流。但這種的想法明顯在他內心深處是不能接受的,兩種的想法相互糾結矛盾。他為了不打破現狀,一邊找藉口,一邊痛苦。總而言之,便是他沒有這個勇氣。

現在觚塵將他的內心的想法擺在了明面上,這時他不得不面對。

是徹底放下自已的堅守,隨波逐流;還是堅定自已的信念,孤注一擲。觚塵同時也給了他這兩個選擇。

“可是就算我……去反抗了,但我好像也做不到什麼?”他再次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