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探班

收工之後，蘇嘉禾回到酒店，還帶著些興奮。

她猶豫了一下，撥通了程景煊的電話。

“喂？”程景煊很快接起來電話。

“程先生，在忙嗎？”

“沒有。”

爾後他又補了一句，“在澆水。”

蘇嘉禾嘴角揚了揚，程景煊真的比她還要緊張那些花花草草。

她調侃了一句，“程先生應該知道有些花不能天天澆水的吧。”

程景煊悶悶地答了一句，“我知道，記著呢。”

蘇嘉禾暗暗笑了笑，才正經問道，“對了，是你讓任導專門派個車接送我的嗎？”

程景煊沒回答，反問道：“怎麼了嗎？”

“沒，就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其實片場離酒店不遠，我跟大家一樣坐包車就挺好。”

程景煊沉吟了一下，說：“先暫時這樣吧，過兩天再說。”

“哦，好吧。”

沉默了一下，程景煊又問道：“還有事嗎？”

“還想跟程先生說一聲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跟我對戲呀，之前的功夫都沒有白費，我之前還一直很擔心會搞砸呢，我一個不行沒事，怕連累到整個劇組。”

“今天很順利？”

“嗯，我覺得好像摸著一點點演戲的邊了，在拍攝現場的感覺很不一樣的……”蘇嘉禾鉅細無遺地描述著今天的場景。

過了好一會，她才覺得說得好像有點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程先生，聽我說這些是不是很無聊？”

“沒有，”程景煊回答道，很快他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反正我最近比較閒，你繼續說。”

那倒也是，蘇嘉禾之前最忙的那兩個星期，回到家看到他不是在健身，就是在擺弄花草，好不自在，她那時候還有些嫉妒得牙癢癢。

蘇嘉禾又繼續開始說著她第一天拍戲的感受，程景煊時不時地還插兩句意見。

等她把一整天都覆盤了下來，兩人才掛了電話。

接下來幾天，蘇嘉禾慢慢地習慣了鏡頭的存在，已經能很自然地入戲，拍攝進度比預計的還要快上不少。

這天下午，蘇嘉禾剛下完一場戲，坐在旁邊休息。

突然旁邊一陣小躁動，蘇嘉禾抬了抬眼，看到任堯正朝著她走過來，旁邊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下子從小布椅上起來，瞪圓了雙眼。

“程先生？你怎麼會來？”

程景煊波瀾不驚地開口道：“來給堯送下午茶來的。”

任堯偏頭掃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說：“是，託我的福，嘉禾才有幸吃到程先生親自送上門的下午茶。”

“啊？”

一旁跟著的小哥將裝著咖啡和點心的紙盒子放到蘇嘉禾面前的桌上。

任堯向程景煊挑了挑眉：“送完了，咱走吧。”

程景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沒動。

最後還是任堯敗下陣來，“算了，懶得理你，不打擾你兩小別勝新婚。”

然後施施然地走了。

程景煊朝著旁邊的小哥說道：“你去幫忙把下午茶發一發，順便熟悉劇組環境。”

“好的。”那小哥也跟著離開。

現場就剩下程景煊。

這幾天晚上蘇嘉禾都會打電話給程景煊，聊很多劇組的事情，很輕鬆自在。但現在真人站在面前，她居然奇怪地多了幾分忸怩和羞怯。

她手指搓了搓衣角，沒有去看程景煊，隻眼神閃躲著，指了指旁邊的幾張摺疊布椅說：“程先生，你坐。”

程景煊依言坐到離蘇嘉禾最近的椅子上，那布椅比較小，蘇嘉禾坐著都有幾分侷促，程景煊一百八十幾的大長腿幾乎都伸到椅子外，那畫面養眼又有幾分好笑。

他倒是自在地很，交疊著雙腿，看著一旁還站著的蘇嘉禾，有些反客為主地說：“坐下來吃東西呀。”

“哦，好。”

程景煊買的下午茶是西城比較知名的連鎖店出品，味道都很不錯。

蘇嘉禾吃了塊小蛋糕，看著不遠處的場務領著剛才那小哥還在一個一個地發下午茶，隨口問道：“程先生是給劇組每個人都買了嗎？”

“嗯，問了堯人數的。”

“那任導得好好感謝你了。”

“你還真是，”程景煊奇異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好氣又好笑，“我以劇組女主角的名字送的。”

蘇嘉禾差點被手裡的咖啡給嗆到，“咳咳，嗯？”

“新人嘛，吃人嘴短，拿個下午茶收收人心。”

蘇嘉禾躊躇道：“那也太破費了。”

程景煊沒再說什麼，給她遞過他的手機。

蘇嘉禾一臉困惑地接了過來，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張媽媽在洛西醫院的照片，“這……”

程景煊輕描淡寫地說道：“早上順路，就順便去看了一眼你媽媽，醫生說她現在沒什麼變化，看護照顧她也很用心。”

蘇嘉禾咬了咬下唇，猶豫著問道：“程先生怎麼會想到要去看她？”

程景煊語氣平常地說：“你不是每週都會去看她嗎？現在拍戲去不了，我順路就去看看。”

蘇嘉禾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她從未跟他提起過媽媽的事情，他也從來不問，但他會默默幫她安排醫生，還會記得幫她去探望。

“謝謝你，程先生。”

蘇嘉禾低著頭，努力忍了忍眼底泛起的熱意。

程景煊見她那麼正經地道謝，臉上反而露出一絲不自在，轉開了話題：“剛剛送下午茶的是這次跟我一起過來的小張，張苗，我讓他之後留下來跟你了。”

“跟我？”蘇嘉禾愕然地抬起了頭。

程景煊解釋道：“你不是覺得麻煩劇組專車接送你不好意思嗎？以後讓小張接送你。”

蘇嘉禾連忙擺手，“沒這必要，我在這拍戲頂多一個多月，酒店離這也不是很遠，哪裡用得著司機。”

“不是司機，是助理。”程景煊正色道，“你並不是單純想就拍這一部戲吧？”

蘇嘉禾臉色一滯，“啊？”

“我看得出來，你其實對拍戲這件事很認真，以後你如果計劃正經做藝人，肯定是需要助理的，小張正合適。”

蘇嘉禾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他連這個都替她想到了？

她內心幾經翻湧，有些艱難地開口道：“程先生，你……”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好。

“蘇老師，就位了。”

蘇嘉禾話沒問出口，那邊的場務已經開始在叫人了。

蘇嘉禾慌亂著起身，又回頭看了程景煊一眼。

程景煊抬了抬眼，語氣平順地說：“去吧，我在這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