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大不敬

這一跑，就敗逃了上百里，整整跑了兩天兩夜。

楊自成敗了，他被追上來的十萬黑甲軍給圍了，身邊死的只剩下了一千多人，投降者更是不計其數。

柳山看到了位於農民軍陣營裡的大王旗，命令軍隊繼續清繳敗軍殘餘。

隨著投降的人數與反抗被殺的人越來越多，柳山終於見到了百米之外的楊自成。

柳山高聲大呼：“楊將軍，楊大哥，我是柳山兄弟……”

楊自成眼中充滿了絕望之色，心道落在朝廷手裡，這就是個死，還不如早早了斷的好，他逃的有些累了。

“楊將軍，楊大哥，我是柳山兄弟。”

一聲聲高呼傳進了楊自成耳朵裡，他聽著熟悉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臨死之前的幻想，但隨著身邊人的投降，黑甲軍逐漸控制了現場，柳山的身影也映入了楊自成的眼簾中。

“柳山？柳兄弟？果然是你？”

楊自成癱倒在地上，被黑甲軍拿火槍圍了起來，他看到柳山之後，心中還有些激動，不論如何，柳山這個兄弟為人仗義，為了自己可以捨生忘死，這樣的好兄弟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柳山來到他身邊，抱拳行禮，眼中含淚說道：“楊大哥，讓兄弟好找啊！我還真怕你被誤傷了！”

找？這是找嗎？這是追殺好嗎？一連追了兩天兩夜，你們都他孃的不累嗎？

“柳山兄弟，你如今可以啊！手下軍伍很是強悍，我百萬大軍還不夠你一個衝擊，我們的血性與搏殺的勇氣蕩然無存，我也很好奇，你們到底是如何作戰的？我到現在都沒有看明白。”

楊自成除了自嘲就是好奇，柳山微微一笑，蹲下身子說道：“楊大哥，此地不宜久留，與我回去再細說不遲。”

“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交給朝廷？”楊自成問道。

柳山回道：“不是，我們家爵爺想親自與你聊聊天。”

“爵爺？”楊自成聽後更加好奇了，哪裡又冒出個爵爺來了？江陽府不是隻有個王爺嗎？

但事到如今，他就如同一隻被斷了腿的螞蚱，也不能隨意蹦躂了，只得聽之任之，在柳山的陪同下回到了江陽府城，其餘被俘虜的農民軍就沒有這麼好待遇了，他們都被捆住手拴成了一大串，在黑甲軍的呵斥打罵下押了回去。

……

經過一天一夜的急行軍，隨著黑甲軍大勝而歸，城門口敲鑼打鼓，張世傑的工廠裡生產的鞭炮也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炸響，噼裡啪啦的好嚇人，不少看熱鬧的娃娃都被嚇哭了。

張世傑與裴老頭還有江陽王都在城頭上，看著底下綿延數里的黑甲軍，都為之感到震撼。

黑甲軍的後背上都揹著雙肩包，裡面除了鉛子和火藥，還有壓縮餅乾、炒麵、和罐頭食品，他們有的人不捨得吃，想拿回去讓自己家人們嘗一嘗，而有的比較大大咧咧，一邊走路一邊啃著壓縮餅乾，吃著很香甜。

此次俘虜農民軍不下五萬人，殺死也有幾萬人，大部分都逃了，也不知他們都逃到了什麼地方，張世傑不管這些，自己打散農民軍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朝廷的軍隊吧！

當柳山帶著楊自成來到城樓上時，張世傑笑眯眯地邀請楊自成落座，楊自成也沒有被捆綁起來，有柳山在，他不會情緒失控。

張世傑首先開口道：“我這個小娃娃你是否還記得？”

楊自成聞言，仔細看了看眼前人，想了好半天，再聯想前幾日信中所提的洛豐縣衙，這才恍然大悟。

“你就是那個開熟食店的小掌櫃？”楊自成問道。

“答對了！前幾日我去信後，看來楊將軍是不信的，我便是那個小掌櫃，也是江陽府守軍主將，打敗你們的也是我，怎麼樣？服氣不服氣？”張世傑笑眯眯地問道。

楊自成除了震驚就是震驚，隨後他嘆息一聲：“不服又如何？敗就是敗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張世傑冷笑一聲：“好，那我便成全你，來人，拉出去砍了！”

“啊？”柳山聽到張世傑的命令後連忙出來阻攔：“爵爺，殺不得啊！”

張世傑問道：“為何殺不得？他是叛賊，我身為朝廷爵爺，也作為一城主將，有權利有責任為國除害。”

“害？我是害？你沒見過易子而食的百姓，你沒見過餓殍遍野的地獄，大同朝的仁慈在哪裡？治下的子民就如草芥一般，就如螻蟻一般，死了就死了？他們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們也都是爹生媽養的，我們是害，那朝廷上那些官老爺們呢？皇宮裡享盡榮華富貴的狗皇帝呢？那他們是什麼？”

楊自成的情緒有些激動，也許是這些天來低落情緒的一種發洩，說話的聲音很大。

“放肆，你竟敢辱罵陛下，找死！該誅九族，不誅十族。”江陽王在一旁聽到楊自成罵皇帝是狗皇帝后，便指著楊自成鼻子大聲呵斥道，他是皇家子弟，罵皇上就等於是在罵自己的爹孃，這如何能忍？

張世傑笑眯眯地拉住了江陽王：“他說的很對，我也認為皇帝是個狗皇帝。”

“什麼？你……你……你……”江陽王聽到張世傑因為這麼說，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張世傑說道：“看看那些死去的人吧！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如果他真是一個明君，就應該下罪己詔，就應該捐出自己皇宮裡的財寶，就應該以鐵血手腕來懲治貪官庸臣，易子而食之事是真的，王爺，我還聽說了一些事情，有的人家為了自己家人不餓死，把自己賣了當菜人，你知道啥叫菜人嗎？就是把人當做了菜來吃，胳膊腿都能吃。”

“哇！”

江陽王聽到這裡，胃裡頓時翻江倒海，蹲下身子嘔吐不止。

“你看看，你只是聽聽都覺得噁心作嘔，可這事情確實在真實發生的，江陽王，你如今可還覺得他是個明君嗎？啊？”張世傑揪住江陽王的脖領子質問道，臉色看起來很嚇人。

一旁的裴老頭見張世傑敢揪江陽王的脖領子，也是被嚇了一跳，這可是大不敬啊！是要被殺頭的。

但他轉念一想，怕個錘子？江陽府城如今可是張世傑的地盤，大不了殺王起事，裴家反正是絕對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