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隱約中聽到一些聲音,但是實在太困的我,自動忽略了。

喪屍爆發後一直沒好好睡過整覺,開始是害怕的睡不好,後來是怕收留的人心存歹念睡不好,再後來是擔心得睡不好。

這次因為白天運動量增多,反而睡得沉穩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

陽光穿過玻璃,穿過衣服,照到了我的眼睛。

我慢慢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去看迪迪,小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到我的腳邊睡了。

我小心的把迪迪抱起來換了個姿勢。

這才看到萱姐把衣服撩起一個角,正認真的透過玻璃看著什麼。

擔心有喪屍發現了我們,我趕緊跪在後座上,把後擋風玻璃處的遮擋物挪開一點。

外邊除了亂七八糟的汽車,再無其他。

“萱姐,你看什麼呢?”

怕嚇到她,我壓著嗓子問道。但是她還是沒反應,我輕輕拍了她的肩膀。她還是被嚇了一跳。

“哎呦,你醒了。”萱姐拍著心臟,小聲的說著。

“看什麼呢?這麼專注。”

我看向她撩開衣服的那處玻璃,外邊還是什麼也沒有啊。

“沒,沒什麼呢。我,我放哨呢。”萱姐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那有啥發現嗎?”我無奈的笑笑。

沒想到這世道,居然要開始在私家車裡放哨了。

“還別說,真有!”

萱姐看了看草草跟迪迪,又放低了聲音。

“發現啥了?”我好奇的探過腦袋去。

“對面那邊好像有聲音。”

“聲音?對面?這些貨車對面?”我指了指被衣服擋住的前面。

“嗯嗯,半夜聽到了一些說話的聲音,但是很微弱,我開始以為我聽錯了。但是後來又聽到了。”

“然,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我就起來看看是不是還有別的人在。結果看了好久,沒人,也沒再聽到聲音。”

“那怎麼辦?要不今天先不過去了,再看看情況?”

“不行吶,現在早上還好,等到了中午,這車子就跟火爐一樣熱,我們大人無所謂,但是迪迪她們可受不了啊。開空調也熱的啊。”

萱姐的顧慮也是對的,我沒再堅持。

“正好,你醒了,我準備準備,我先到前邊看看。如果有什麼意外,姐就拜託你一件事。”

萱姐抓過我的手,她的手疊在上面,輕輕的拍了拍。

“如果我出事了,你開著車子,馬上退回去。我知道,現在很困難,但是,我們草草,還是要麻煩你。”

“說什麼呢姐,不會的,不會有事的。放心。”

我的心裡不是滋味。十分痛恨喪屍,痛恨變異的魚,追究源頭,更痛恨以前的人類,不愛護環境。

把衣服解開重新收拾好,再把車裡東西收好,放進揹包,隨時都可以拎包走人。

包裡把能裝的都裝上了,物質缺乏的時候,每樣東西都可能是救命稻草。

萱姐深呼吸幾次,咔噠一聲,車門開了一條縫。

萱姐一手推開車門,一手緊緊握著菜刀,動作輕柔。

我透過後座的車玻璃屏住呼吸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天光已亮,但是依舊有些地方處於看不見的黑暗中。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隧道口30米左右,前方就是隧道。

翻過大貨車就可以到達隧道。炎熱的天氣,隧道里的溫度會低很多!

萱姐握著菜刀小心謹慎的靠近大貨車。

突然她舉起菜刀朝著一個方向砍去,一瞬間,血液濺散,在空中飛濺一片。

我的心突然墜落,然後又升起,再墜落!揪得緊緊的。

此時,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喪屍,正朝著萱姐前進。數量有3只。

明明昨天都沒有看到有喪屍,今天這些喪屍從哪裡來的呢?

難道是對面翻過來的?

萱姐已經有了斬殺喪屍的經驗,現在面對行動緩慢的喪屍,她已經沒有最初的慌張跟害怕。

只見她舉著菜刀對著靠近的喪屍哐哐哐亂砍。幾隻喪屍被砍得有些血肉模糊。

只是光砍中身體的話,對喪屍並沒有致命一擊。

只有砍中頭部,才會徹底解決。

我猜可能是病毒佔據了人的大腦,控制了人腦的神經中樞。

就好像有個嗜血變態在你的腦子裡控制你的行為一樣。

萱姐找準時機,把菜刀扔出,卻失了準頭,菜刀砸在了最後一隻喪屍的肩膀上。

被砍中肩膀的喪屍無視掉菜刀,繼續朝著萱姐走去。

萱姐已經沒有了工具,只能快速爬上大貨車的車頂。好在車子堆積在一塊,雖然難爬了一些,但是也還能夠的上借力。

喪屍看著萱姐已經爬上去了,只能無能狂怒,對著大貨車的側身就是一頓指甲攻擊。

我在車裡大氣不敢出。

“啊~”

醒來的草草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

我擔心她受驚然後喊叫,便伸手準備隨時來捂住她的嘴巴。

一聲短促的尖叫,我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

“草草,是我。我放手,你別喊好嗎?”

草草點點頭。我鬆開手,她馬上起身從中間跨越到後排。我趕緊去接她。

“迪樂阿姨,我怕。”

草草乖巧的坐在後排,迪迪也開始翻身。這是她要醒來的前奏。

我趕緊把她抱起來。

迪迪睜開眼睛,看到是我,對我笑著說,“媽媽,我要喝奶奶。”

“迪迪乖,沒有牛奶,我們吃點麵包好不好?”

迪迪乖乖點頭。

我從揹包裡拿出麵包跟水。分給了兩個小傢伙。

兩個純真的小朋友一起吃早餐,還時不時的玩樂發出笑聲。

我不禁有些擔心,如果環境安全,這樣的場景當然是令人欣慰的。

可要是環境危險,這樣的笑聲只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我決定,要嘗試讓一個3歲多跟一個5歲多的孩子瞭解我們當前的處境,這件事雖然很困難,但是必須要做。

“草草,迪迪。我們小聲點好不好?你們看到外邊那個喪屍了嗎?聽到聲音它就會過來吃掉我們。你們怕不怕被吃掉啊?”

兩個小傢伙認真的點點頭,我便沒再多說。我也不指望一次兩次她們就能懂。

這是一件長久要堅持的事情。

萱姐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了,她剛剛已經翻到對面去了。

“阿姨,我媽媽呢?”

草草吃完麵包後才緩緩問出口。

“你媽媽過去那邊了,”我給草草指了指前方隧道的位置。

“等會媽媽就回來接你,草草要乖哦。”

我摸摸她的頭。

啪嗒

啪嗒

突然好幾聲拍窗的聲音響起。

我慌亂的朝著車窗外看去,沒有人,也沒有喪屍。前面沒有,左右也沒有。

回身跪在座位上,才終於看到一個喪屍正在拍打著我們的車屁股。

不遠處還有零零散散的人影晃動。

糟了,這是喪屍都過來了。

怎麼辦?

啪嗒啪嗒

車後的喪屍還在拍打著。

我爬到駕駛位,點火啟動車子,掛了倒檔,直接衝著車後的喪屍碾壓了過去。

車子顛簸一陣後,啪嗒的拍打聲消失了。

但是後邊的身影卻越來越密集,難道是喪屍群?

我趕緊退回到後排,背起揹包,再把迪迪綁在身前,準備帶著草草跑路。

開啟車門,拉著草草就朝著萱姐走過的路前進。那個被萱姐菜刀砍中肩膀的喪屍回過頭來想要攻擊我。

我趕緊把身子轉過一邊,保護迪迪。快速脫下揹包單手砸向那個喪屍。

被喪屍一手抓住揹包的帶子,我用力拉扯,卻把喪屍拉了過來。

眼看著喪屍就要碰到迪迪,我趕緊一腳踢在它的膝蓋處,喪屍單膝跪倒在地。

趁機,我從旁邊的車子上暴力拆下雨刮器,我車上的雨刮器都是我自己換的,多多少少有點拆解的記憶。

拿著雨刮器我就對著喪屍的腦袋捅去,腦殼太過堅固,我根本捅不進去。只好趁喪屍還沒起來再一腳把它踢開一旁。

拉上草草,拿過揹包,就朝著萱姐爬過的位置走去。

因為胸前綁著迪迪,我反而沒太多空間去把草草舉起來。我嘗試了多種方法,還是不行。這處對於小孩來說太高了。

我想找找其他的突破口。

回頭一看,只見那個被踢到一旁的喪屍已經不知不覺站在我的身後,雙手已經朝我撲過來。

我嚇得後退幾步。迪迪看見這突然出現的醜陋的喪屍,被嚇哭了。

喪屍齜著牙,張著嘴,有惡臭的液體流出來。滴在了迪迪的鞋面上。

喪屍哇哇哇的叫著。

迪迪哇哇哇的哭著。

我看見喪屍肩膀上的菜刀還沒掉,伸手推開喪屍,再上前用力拔出菜刀,對著它的腦袋就是一個全力的橫劈,力度太大,它一半的腦袋直接被我劈掉。

喪屍也終於停止一切行動,撲咚一聲,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迪迪被我這樣的操作嚇得停止了哭聲。有血液濺了她一臉。

我反應過後,趕緊用衣服給她擦臉。但是還是留下一點點的痕跡。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人影越來越清晰了,有些甚至已經聞著血液的味道開始跑起來了。距離不過30米了。

而我們這邊,草草還沒踏出第一步。

難道就要命喪於此了?

“姐,把草草舉起來!”

嗯?

聞聲回過頭來,居然是,陳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