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靠在自家門口,閉著眼睛,聽著六樓原配和小三的拍板叫罵。

新城區的房她不願意去住,買了好幾年了,鄰居叫什麼都不知曉,甚至走路碰個面對面,大家互相招呼都不打。

這裡都是一二十年的老鄰居,互相之間打了吵了,沒多久就又和好了!

這是生活的氣息,人間煙火的樣子!

電話響了,她看下,是秦長壽打來的。

成人的世界,特別孤身男女的接近,心照不宣!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她沒有接電話,任手機鈴聲去響。

下午去學校後,她直接去找了校長,進去後,年級長王小小也在,她看到她面色很是不好地冷哼一聲出去了。

校長是個大胖子五十多歲了,倒是長得慈眉善目的。

“吳校長,我很抱歉,我上午有急事,我和老公離婚了……”

路上白依依已經想好了對策,她不是一次兩次突然不請假就不來上班了。

不等校長開口,她首先打出可憐人設。

吳校長的確難辦,剛年級長過來要求開了她算了……

聽到離婚了,再看看白依依紅腫的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硬是憋回了想說的話。

“吳校長,開學我就帶初三六班吧,我應該帶最差班的……”

……

唉,哪有應該不應該啊,只有活該不活該啊!

手機鈴聲還在執著的響起。

這麼個大老闆,自己也高攀不上吧?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讓一個大老闆擔心!

雖然她已經給他解釋了自己並不是要跳樓,但是秦長壽就是不放心……

自己長相一般,他那裡美女如雲,如果說他喜歡自己,白依依都覺得自己是腦殘的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喂……”白依依懶洋洋的有氣無力地接通了電話。

“老同學啊,才八九點鐘,我正好在老區家這,我帶你去我那裡唱唱歌怎麼樣?放鬆放鬆?”

坦白說,白依依不想去,但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答應了。

樓上還在叫罵……

她依然一身白色寬大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像個發麵麵包。

秦長壽看到她的打扮,也不奇怪。

“咱們去新城區,那裡環境設施比這裡好,如何?”

去哪裡其實都一樣。

白依依淡淡說了句隨意。

新城區的KTV分四層,上面兩層裝修非常高檔,來來往往的都是高消費群體。

電梯出來剛進入三樓,白依依突然站住,手一下子抓住了秦長壽的衣袖。

秦長壽順著她眼睛望去,不遠處的大廳裡,前夫李達懷裡抱著個坦胸露乳,濃妝豔抹的妞飄然而過。

“哦,他是這裡常客。你們夫妻這麼久。應該有覺察吧?”秦長壽輕聲說道。

白依依沒有說話,只覺得眼睛裡霧氣蒸騰。

進到包廂後,秦長壽看看白依依,沒有問點歌,低聲問道:“會喝酒嗎?要不喝點?”

白依依對於喝酒兩瓶啤酒就傻樂那種,但是心裡的苦悶,她還是點了點頭。

服務生叫童大虎,他進來看到老闆很是尊敬地說一聲老闆好,但是,當他的眼睛看向白依依時候,突然就不淡定了!

我去,白老師!

冤家路窄啊!

下午剛聽到石頭說新學期換老師了,是白依依,這就碰上了?

自己打個工都沒敢在老區,這也能碰上?

他心裡叫苦不迭,眼睛陰晴不定地看著白依依。

白依依看著童大虎,除了覺得面熟,其實沒什麼印象。

一個年級六個班,差班的孩子上學吊兒郎當的說不上課就不上課。

“秦老闆,你們這裡用童工?這犯法吧?”白依依看著稚氣未脫的童大虎,疑惑地問道。

這是認出來了沒有呢?童大虎腦子極速轉圈。

“童工?不會吧?不過暑假會招一些暑假工……”

“老闆,我不是童工,我年滿十六歲了。我父母去世了,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生病住院了,我……”

童大虎其實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但是對老師職業骨子由來的尊敬,特別這是自己開學的班主任,他嚇得趕緊解釋。

白依依教的是初中,同齡的孩子很容易引起她的共鳴和同情。

“奶奶病情嚴重嗎?你一個小孩打工這錢能夠嗎……”

怎麼能夠呢?

童大虎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白老師並沒有認出來自己,他心裡卻突然被她的關心感動到。

一時間竟然淚水差點流出來。

白依依看著咬著嘴唇的童大虎,她轉身拿起自己的白色包包,從裡面拿出五百塊錢遞給他。

“包裡就這點現金。你給奶奶看病吧。”

秦長壽心裡暗歎一聲,善良啊,天曉得這破小子是不是打工買遊戲機呢?

看到老師遞錢過來,童大虎嚇得趕緊後退。

白依依站起來,把錢塞到童大虎工裝口袋,微笑著說道:“算小費。給奶奶看病吧。你不上學了?”

童大虎嚇得汗都出來了,上不上學呢?開學就見到了啊。

“謝謝姐姐,我忙著。”他嚇得頭也不迴轉身就走。

童大虎出去找個安靜角落,拿起手機打給死黨石頭。

“什麼?白老師和你們老闆在一起?難怪離婚了原來攀高枝了……”

“別胡說。白老師不是那種人。老闆口碑也很好,沒聽說和哪個小姐嚯嚯……”

“你不是討厭老師嗎?為什麼?”

“白老師和其他老師不一樣……”

“是不是你們老闆在追求她?大虎,開這種娛樂場所的,老闆沒好人!”

“那……要不你喊上大慶,咱們盯著點,萬一他嚯嚯咱老師咱就幹他丫的……”

“得嘞……”

……

“不用杯子嗎?”秦長壽問白依依。

“不用,我酒量也不行。”

“那好,走一個。”秦長壽舉著啤酒瓶和白依依的酒瓶輕輕碰了下。

白依依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你早就知道是吧?”

“知道。”

“為什麼不離婚呢?”

“沒想好……”

“如果想好離婚的話,會捉他證據嗎?”

“婚姻這個東西。我覺得吧,如果你不想離婚,你為什麼把他們捉姦在床,看到噁心自己眼睛呢?如果你想離婚,更沒有必要去捉姦!”

白依依語氣輕柔,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

秦長壽眼睛裡一抹讚許掠過!

這是人間清醒啊!

可是這塵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捉了,不離婚日子還得過,每每想起那畫面,噁心的還不是自己?

這個女人,一個寬大的外套把自己軀殼罩住,一直沒有安全感的小心翼翼地自己保護著自己……

“依依,給我個機會,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秦長壽酒精壯膽,他伸出手握住白依依白皙修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