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辰

第二天早上，戚珏剛開啟房門就看到一個小內侍在走廊上轉來轉去，一見到他就哭喪著臉迎上來：“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太子妃娘娘快把東宮給拆了！”

他跟在戚珏的身後稟報：“娘娘丑時就起來了，說是睡不著，在宮裡轉了好幾圈，把守夜的宮女內侍嚇得夠嗆。寅時的時候跑去了小花園，把養在那兒貓兒都洗了一遍……”

戚珏失笑：“這一天天的，真夠有勁兒的。”

說話間，兩人就迎面撞上了抱著只貓兒往這走的沈琬。

沈琬眯了眯眼睛，放鬆了手上的勁，貓一得了自由立刻飛奔離開，內侍看著情況也立刻藉口離開。

沈琬開門見山：“你是一因為喜歡我才娶我的嗎？”

戚珏正色道：“是的，我娶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沈琬只覺得莫名其妙，於是立刻追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戚珏搖頭提醒：“你已經用了一次問話機會了。”

沈琬性子急，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以後都不問了！”

她志氣昂揚地站在戚珏面前宣佈，“只要我知道你喜歡我就夠了。”

只要確認戚珏喜歡她就可以了，至於他為什麼死活不肯同房？反正不是她的錯！

沈琬本來就不是會時常憂思多慮的性子，這個問題一解決，也不管戚珏，轉身就回去要睡覺。

之後的幾天，沈琬也就放下了本來就沒有的矜持。

戚珏不拘束她，還特意吩咐了東宮諸人，太子妃有什麼需要就給送過去，她高興就好。

雖然不懂戚珏的喜歡哪裡來，但是沈琬逐漸學會仗著戚珏的寵愛，開始在東宮聊貓逗狗，好不悠閒。

梁餘的生辰宴也到了。

戚珏將沈琬送出宮門，“你真的要隱瞞身份過去？”

其實在第一晚知道話本世界的時候，關於如何對付那群顛公顛婆，戚珏和沈琬有分歧。按著戚珏的意思，直接把人全部扔進大牢關一輩子。

但是沈琬覺得這樣治標不治本，或許還會引起反彈。既然是話本世界，那就按照他們的邏輯，走最厲害的反派之路，將他們逼得無路可走才是最完美的。

“好吧，其實我就是無聊。”沈琬在戚珏看穿一切的目光中坦白。

戚珏搖搖頭，不再反對，只是在送沈琬上馬車的時候說道：“我之後去接你。”

接，怎麼接？

沈琬帶著疑問來到王小姐家門口，王小姐也剛好走出門。

她看著送沈琬前來的一男一女，覺得有點眼熟，上自家馬車之前都還一直回頭盯著。

“你在看什麼？”沈琬看她脖子都要擰成麻花了。

王小姐上下打量著沈琬，緩緩搖頭，估計是人有相似，她怎麼會覺得那一男一女有點像是太子身邊的人呢。

......

寧國公府這次辦的生辰宴是下了功夫的，對外的說辭就是養在老家的小女兒終於回來京城，所以藉著這次的機會打算將她引入京城貴女們的圈子。

因為寧國公夫人早逝，所以這次的宴會是請了尚在京城的林姨母操辦的。

王小姐和沈琬被侍女帶著走進去，進了正院就見林姨母帶著梁妤和梁餘迎接諸位女客。

梁家姐妹一左一右地伴在林姨母身旁，姐姐光彩亮麗，雍容華貴；妹妹稍顯平凡，但也清秀可人，一雙眼眸堅定，舉止不卑不亢。

沈琬對於梁餘前幾天的樣子還印象深刻，這時候見到脫胎換骨的梁餘十分驚訝。

王小姐看出了她的驚訝，左右看看，最終還是沒忍住，小聲地對沈琬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沈琬舉起四根手指：“我發四。”

王小姐拉著沈琬到角落，開始說著之前她帶著梁餘回家後的那場鬧劇。

梁妤回到家之後，果然就開始避重就輕地告狀。那爺倆也是一對偏心鬼，看著梁妤哭腫了的雙眼，腦袋就開始不靈光。

大的那個語重心長地說梁餘不應該讓姐姐當眾下不來臺，小的那個張嘴閉嘴就是不要欺負他妹妹，不然跟她沒完，看得王小姐鬼火老大。

王小姐這暴脾氣就上來了，小嘴叭叭一陣就給梁妤一頓說，父子倆頓時啞口無言。

梁妤心有不甘，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就被端坐在一旁聽完了全程的林姨母抽了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抽得極重，梁妤保養得宜的臉蛋瞬間就浮現了痕跡，她難以置信地捂著臉，“姨母.....”

聽說外甥女出事，所以緊趕慢趕著上門看看的林姨母嘆息著閉上了雙眼。

好一會後她才睜開鳳目，銳利地盯著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女孩兒。

林姨母厲聲訓斥，“當年被換，你尚且年幼無知，所以為著這十幾年的感情，我預設了你父親和你哥哥將你留下來繼續當著千金大小姐的決定，而我妹妹的女兒就只能委委屈屈地當著個二小姐！可你做了什麼？！霸著我外甥女的身份，用著她的名字，享受著她的待遇後居然還面慈心惡，背地裡對餘兒多加欺辱！我真恨當初沒把你和你的那個母親一起攆出去！”

梁妤從來都被榮寵，現在被林姨母當著王小姐這個外人的面上一頓斥責，最大的秘密也被揭開，當即痛哭出聲。

“去！”林姨母指著寧國公的臉，“把我妹妹的嫁妝冊子拿來！今天我就在這做主，把我妹妹的嫁妝全部給了餘兒！”

寧國公世子躊躇良久，看著痛哭出聲的梁妤，最終還是忍不住往前幾步：“姨母......”

林姨母冷聲道：“你是長子，整個寧國公府未來都是你的，難道你還要和你自幼孤苦的妹妹搶生母嫁妝嗎！”

寧國公世子一聽差點沒跪下，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在官場上就算是個活死人了。

“姨母息怒！姨母息怒！”

林姨母拉著梁餘坐下，並不說話。

最終還是寧國公出面勸阻：“姐姐息怒，夫人的嫁妝你做主便是。”

他長嘆一聲，“今日之事確實是妤兒的錯，更是我這個當父親的錯。只是我和孩子多年的父女之情不是假的，日後我定會嚴加管教！”

隨後，他轉身對著在一旁驚呆了的王小姐半是哀求半是威脅道：“還請王小姐為我兒的身份保密！”

這不僅關乎梁妤自己，寧國公府也丟不起這個臉！

這算是為這場鬧劇下了個結論。

林姨母得了個還算滿意的結局，只是也徹底看清了這對父子的偏心。

為了保護梁餘也為了幾天後能讓梁餘正式在京城露面的生辰宴，林姨母決定留在府內教導梁餘。

這一場戲讓王小姐吃了個驚天大瓜，現在說起來都還想呱呱拍手。

“你是不在現場。”王小姐和沈琬說，“當時梁妤的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樣。”

“按照我和她多年的鬥爭經驗來看，梁妤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