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老朱家是四個人吃飯,所以馬皇后做的菜不多。

一道蓮藕排骨湯,一道酸豇豆炒雞蛋,一道紫菜蝦米湯,一道清炒白菜,僅此而已。

主食則是摻了黑米的白米飯。

這樣的飯菜,尋常人家怕也吃得起。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蓮藕也好,豇豆也好,紫菜也好,白菜也好,都不是一般的那種。

而是由妖精輔助培育的,品質很好。

話又說回來了,市面上也不是沒有這類作物賣。

價格比一般的也就上浮個兩到三成,算不上特別貴。

畢竟小小妖精和小妖精僅能影響一定範圍同種作物生長,不能改變其本質。

若是人們有足夠時間好好侍弄自家田地,哪怕沒有妖精輔助,種出來的蔬菜、糧食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唯有進化成大妖精,才會起到質變,讓同種作物擁有妙不可言的功效。

這是人力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

老朱家一向有在飯桌上聊事兒的習慣,和大部分普通家庭一樣。

吃到半飽時,老朱跟妹子和兒子說起了朱雄英作詩掀翻房頂的事兒。

馬皇后和朱標聽的一愣一愣的。

“乖孫兒,你還有這能耐呢?比你皇爺爺可強多了。”馬皇后摸了摸朱雄英的頭,不吝誇獎。

朱元璋撇了撇嘴:“這叫什麼話,咱也有好詩詞。”

“你多大年紀了?和一個孩子爭這個幹嘛?”

“好……的吧。”

朱標則更加在乎朱元璋對劉仲質的態度。

“父皇,讓劉愛卿承擔修繕費不好吧?

事情是雄英惹下的,劉愛卿作為先生,並無過錯。

若是訊息傳出去,大臣心裡該有意見了。”

“什麼叫並無過錯?

他多大的人了,任由咱孫兒作詩,就為了看看咱孫兒的才華。

這也就是他反應及時,保護住了咱的幾個兒子。

要是他們被風吹起來,摔死幾個,殺了劉仲質九族都換不回來。”

“可這不是沒發生意外嘛,以劉愛卿的俸祿,他根本賠不起修繕費。”

朱元璋‘嘿嘿’一笑:“他賠不起,不是還有你嗎?”

“父皇何意?”

“咱讓他出錢,是威。

你私下找他一趟,說點好話,幫他把錢出了,這不就有恩嗎?

到時候大臣們指定會說你溫文爾雅,體恤下情,有仁君之風。”

朱標有些感動:“就為了讓我做好人,您就得做惡人,沒這個必要吧父皇?”

“這可太有必要了,你是咱的好大兒,將來的皇位指定是要傳給你,咱這是一步步給你鋪路啊。

反正咱已經是開國皇帝,註定要當大明太祖,背點罵名又怎麼了?瑕不掩瑜。

可你不同,你得當個聖主明君,好名聲還是早點積攢。”

朱標紅了眼眶:“父皇,我……。”

“行了,別婆婆媽媽,聽咱的安排就是。

也得虧有你啊,要是你的性子跟老二似得,殘暴又弒殺,咱就是想讓你做這個好人,人家也不信。

咱都想好了,只要咱做的不是太過分,大臣們想到等你登基後就好了,肯定會忍了又忍。

那咱不就可以多壓榨他們一點嗎?”

朱標:(⊙o⊙)…

一旁吃飯的朱雄英嘴角抽了抽。

我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

皇爺爺,大臣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合著你拿我父王當緩衝區呢?

……

吃過飯,皇帝和太子又去忙了。

沒辦法,這個大明太大了。

而且才剛建國十年。

無論邊境還是地方上,都潛藏著一個又一個雷區。

這些已知或未知的雷區,雖不至於顛覆大明,但一旦爆發,老百姓會受罪是肯定的。

老朱是從那個年代苦過來的,就連小朱也見過千里無雞鳴的慘狀,都不想百姓再遭遇那種事情。

所以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勤政,各種查缺補漏,努力駕駛著大明這艘大船乘風破浪。

又過了一會兒,馬皇后有點犯困,要睡午覺,朱雄英便也離開了。

路過大本堂時,朱雄英聽見裡面敲敲打打,站在門口探頭一瞧。

哦,是在搞原址重建。

沒有過多停留,朱雄英徑直回了春和宮。

剛一進大門,便瞧見七個皇叔正在院子裡圍著七牛八牛嘰嘰喳喳。

“它倆可真可愛。”

“是啊,跟兩個瓷娃娃似得。”

“七牛雖然年紀小,就比太孫大幾個月,但這三年來催生了許多松子,聽說父皇靠著這些松子賺老鼻子錢了。”

“我聽我宮裡的嬤嬤說過,外面一斤松子要賣六十個銅錢呢,七牛每年催生出來的那批味道更好,怎麼也得一百個銅錢一斤。”

“哇,好多錢。”

“倒是少見,你們怎麼會一起來春和宮?”朱雄英嘴角含笑,好奇詢問。

朱標作為皇長兄,那可是非常有威嚴。

老二老三老四這幾個大點的還好,其他皇子對他可是畏之如虎。

平日裡他們基本不敢來春和宮找朱雄英玩兒,也就是朱柏偶爾來一下。

像今日這樣七個皇叔一起來,朱雄英長這麼大都沒遇到過。

朱柏率先朝著朱雄英行了一禮,解釋起來。

“這不是你上午那首詩太厲害,我們幾個都很佩服你嘛,所以過來找你探討探討。”

朱雄英打量了一下皇叔們:“是這樣啊,可我怎麼這麼不信。”

六皇子朱楨是個小炮仗,個性直爽,風風火火。

他平時不管去哪兒,從來不走,而是用跑的,而且跑的時候身體前傾,永遠只有腳尖落地,腳跟則成了擺設。

為此,朱元璋沒少訓他。

但他屢教不改,類似吃飯吃太快咬到舌頭這樣的事情,一個月起碼要幹三五次。

久而久之,老朱索性聽之任之,省的被他氣死。

面對人小鬼大的朱雄英的懷疑眼神,朱楨率先受不了了:“哎呀,老十二你幹嘛,實話實說不就好了?”

朱柏歪了歪頭:“好吧,太孫,我們實話實說。”

“嗯嗯,有話直說。”

“大本堂估計得好些天才能修好,父皇派人告知,準我們休沐,我們幾個閒得無聊,想去御稻園玩兒。”

“所以呢?”

“所以我們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朱楨拆臺道:“太孫,你別聽老十二的,他最狡猾了。

其實是我們都不能隨便出入御稻園,只有父皇、皇后娘娘、皇兄皇嫂和你可以。

所以我們是來央求你帶我們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