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威脅
我親手養大的玫瑰,求我放她走 陳莫非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玫玫,你覺得,大哥會放過你嗎?”
寧玫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面色慘白,眼睛如死灰一般毫無光彩與生機。
她當然想過,當大哥發現自已不見了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的。
但她真的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地活下去,最終成為一個自已最厭惡的人,於是還是決定聽從盛桉的建議,放手一搏。
寧寒伸手撫摸著她蒼白的滿是淚痕的面頰,動作輕輕柔柔的,“乖,跟三哥回去,也許大哥這時候還沒有發現。就算大哥知道了也沒關係,別怕,三哥幫你跟大哥解釋……”
寧玫突然唇角上揚,露出一抹絕望的微笑。她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退後一大步,飛快地掏出藏在自已口袋中的小刀,架在自已脖子上。
寧寒一瞬間慌了神,身體緊繃,怔怔地盯著她的手,眼睛一瞬都不敢眨。
“你幹什麼?玫玫!你別胡鬧!”他想走近奪下那把鋒利刺眼的刀,卻被她的驚叫聲和手上的動作嚇得不敢上前。
“你別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死給你看!”寧玫冷冷地笑道,那笑容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悽慘絕望,“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今天走不了,那我就死在這裡!”
一旁的盛桉也呆愣在原地,無窮的震驚逐漸將他吞噬,他從來沒想過寧玫會用自已的生命來做賭注,用自已的生命來換一條離開的路。
“好,我不過來!”寧寒退後一步,緊張得甚至不敢大聲喘息,“玫玫,你把刀放下來!別傷害自已!”
眼看著寧玫手中的刀離她的脖頸越來越近,眼看著一道鮮紅的血痕在她白嫩纖細的脖頸上顯現……
寧寒感到自已的心彷彿碎成了千萬片,在一瞬間瓦解星散。
“玫玫!你把刀放下!我答應你!”
見她有了片刻的愣怔,寧寒飛速撲上前,奪過她手裡的刀扔到了大海里。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剛剛他的心跳似乎都停滯了,現在才感受到了胸口劇烈的起伏。
他把她緊緊摁在自已懷裡。
盛桉也瞬間恢復了意識,跑回船艙裡拿來了醫藥箱,取出碘酒和紗布給她簡單包紮了脖子上的傷口。
好在自已撲的及時,傷口還沒有很深。寧寒後怕地想著,他心疼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長髮。
“三哥,你答應我了,要放我走的。”寧玫躺在寧寒的懷裡,望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擁有了許久未曾有過的光彩。
寧寒的眼底藏著深深的黯然憂傷,他長嘆一口氣。
“玫玫,你真的這麼想離開這裡?”
寧玫認真地點點頭。
他張張嘴,想說的話卻在喉嚨間默默消散,發不出一點聲音。
沉默打破了夜色。在一片寂靜中,東方泛白,在海天交界處,迎來了黎明的曙光。
遊輪沒有改變航向,而是在前往M國的大海上繼續航行。
……
寧玫不敢入睡,生怕一睡著下一秒醒來就發現自已又回到了家裡,於是抱著膝蓋坐在窗邊,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窗外波濤洶湧的海浪。
寧寒也早沒了睡意,他坐在餐廳裡,骨節分明的手指扶著額頭,思緒如同被困在濃厚的迷霧之中。
到達M國之後,他們要為完成任務做一系列的準備,一分鐘都不能耽擱,如果時間久了大哥一定會懷疑。
可是玫玫怎麼辦?
他眉頭緊皺,心亂如麻,手指用力地揉著額頭。
突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
那個曾經救過自已的女孩雲也。
自那次告別後,他原想每一次出島執行任務都偷偷來看看她,或者只是遠遠地望一下她的近況,可沒想到一別近十年他都沒等到這個機會。
在剛接到這次的任務時,他是滿腔欣喜的,心想自已終於有機會能來找她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嗎?她還記得自已嗎?
可沒想到再一次的相見,是自已即將有求於她。
如果自已將玫玫託付給她,那應當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也是自已唯一的選擇。
她們很相像,善良、執著又堅定。她們一定會相處的很好,只有把玫玫安全託付給她自已才能放心的離開。
想到這,他定了定心,卻在下一秒再一次落入內心煎熬的境地。
可完成了任務之後呢?他終究要回到島上,大哥也早晚會發現玫玫的消失。
他該何去何從?
……
遊輪靠岸後,寧玫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自已真的要迎來新生活了,在真正的世界,這是她十八年來想都不曾想過的情景。
她雀躍著跳下船。
“玫玫,在這等著我,千萬不要亂跑。”寧寒叮囑道,再次回到船上。
緊接著在盛桉驚恐的眼神中迅速解決了船上的船員們,他擦乾淨刀上的血跡,整個過程都面無表情。
“怎麼?這就怕了?”他抬眸朝他瞟了一眼,語氣中滿是不屑,“真正的任務還沒開始呢。”
“沒有,A5先生。”盛桉跟在他身後下船,目光飄向了乖乖站在碼頭上望向遠處滿眼期待與憧憬的寧玫,此時的她彷彿回到了孩提時代,又成為了曾經的那個生機勃勃、活力四射又古靈精怪的小姑娘。
他下意識地微笑起來,卻沒注意到寧寒望向自已的神情複雜的目光。
“三哥!”寧玫興奮地朝他們揮揮手,眼睛清亮。
她被碼頭上熙熙攘攘的景象震撼到了,這裡的碼頭與島上的碼頭簡直像是兩個極端。島上的碼頭人煙稀少,總是顯得陰森森的,一靠近便只感覺到異常的寒冷刺骨。而這裡的碼頭,滿是來來往往穿梭的人群,人們臉上或是掛著久別重逢的喜悅,或是依依不捨的留戀,亦或是行事匆匆的疲態,這些都令她感到新鮮有趣。
把盛桉安排在事先訂好的旅館中,交代給他任務的準備事項後,他急匆匆地帶寧玫離開。
“三哥,我們去哪裡?”寧玫眨著眼睛好奇地問道。
“去找人。”寧寒能感覺到自已現在的行為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一般,一不小心便會摔得粉身碎骨,卻也意識到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
時隔多年,她家的地址卻依舊在他心中印象清晰。
那座竹屋,好像和八年前相比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靜靜地佇立在潺潺流動的小溪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