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把我送到廖榮琛面前

寧穗鈺一口氣跑出了那個私人會所，中途還崴了一腳。

但是她顧不得傷痛，上車就給寧文實打電話。

她爸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個“喂”字，寧穗鈺就問他：

“今天晚上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寧穗鈺壓著心裡的火氣，儘量讓自己不那麼煩躁，心裡記掛著父親還在醫院住院，便強裝著語氣平穩說：

“廖榮琛今天是真心想和我談單子嗎？”

寧文實被她問得一愣，緩了一會兒才說：“怎麼了？”

寧穗鈺看他這個反應，心裡更氣了。

自從寧文實住院以後，她接管了公司裡的大小事宜，這些，寧文實都很少過問。

只有今天，他指名道姓地要她寧穗鈺去跟廖榮琛談生意，而且他不是不知道廖榮琛不止一次地找寧穗鈺的麻煩。

而且看廖榮琛今天的架勢，又拿著那種合同，完全是有備而來。

再加上之前好幾回，寧文實問寧穗鈺對廖榮琛的態度，寧穗鈺都能看出寧文實有向著廖榮琛說話的意思。

這讓寧穗鈺怎麼不懷疑，懷疑寧文實跟廖榮琛串通好了。

“我今天按著你那個意思，去跟廖榮琛談單子，但是他根本不是衝著衣帽行的生意過來的。”

那邊的寧文實不說話。

“他是衝著我來的。”寧穗鈺語氣裡已經明顯有了牴觸的樣子：“我最奇怪的一點，就是他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說，而是讓你轉告我。”

寧文實語氣有點蔫巴：“可能是他覺得你不會搭理他吧。”

寧穗鈺感覺自己父親的解釋有點太過牽強了點，又好氣又好笑：“A市就那麼大，商圈能叫得上來名兒的就那麼幾個人，誰不認識誰啊？誰什麼脾氣不都一打聽就知道嗎？”

“我是那樣的人嗎？賺錢的事我能不答應”寧穗鈺把手機話筒舉在嘴邊，說話上面有些尖銳：“除非是他自己心虛，那些破事兒說出來，知道我會跟他翻臉！就藉著你的嘴，讓我沒辦法拒絕！”

當聽見寧文實那邊不吭聲了，寧穗鈺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爸爸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推啊？”

“你先聽我說，廖榮琛雖然脾氣有點不好，但是他有錢啊，你跟你姐姐長得這麼像，你跟他的事成了，他愛屋及烏，肯定會幫襯著咱們家。”

“我怎麼跟他成事，我要跟他有關係？那我對得起我姐嗎？！”

寧文實瞬間啞口無言。

寧文實的語氣期期艾艾：“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要你肯聽我的，你以後會理解我現在做的一切的。”

寧穗鈺聽他話裡有話的意思，皺眉，繃著理智的那根弦，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不是不信我能把寧家撐起來，你是不是不信我能給你養老。”

“小鈺，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寧穗鈺打著電話，最後的耐心消耗殆盡，眼睛都睜圓了。

一想到寧文實可能是怕他自己晚年不保而串通廖榮琛，寧穗鈺心裡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她爸爸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自從她姐姐死了，她爸爸整個人都變了好多。

寧穗鈺也想過可能是經歷了喪女的創傷，但父親現在的氣性變成這樣，她實在是無法理解。

寧文實在那邊嘆了口氣，不說話。

寧穗鈺在這邊聽見了，口吻裡有些通牒的意味：

“爸，我跟你說，我是不會答應廖榮琛籤那種荒唐的合同的，你也省省力氣，不要把我送到廖榮琛面前，行嗎？“

她都能想到自己父親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蒼老，垂著頭，聽著自己說話。

又想到他還在住院，寧穗鈺也不忍心說些難聽的話，便跟他說：

“你只管照顧好自己，這兩天公司事忙，我不能經常看你去，有什麼需要的聯絡我秘書小程。”

寧文實的聲音衰弱了幾個度：“好。”

寧穗鈺又跟他說了那麼幾句，寧文實也沒再提廖榮琛，兩邊互相給了臺階下，也算是避免了很僵持的結果。